江德花循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往家走,和她以往的难过不同,这一次,她走的昂首挺胸。
远远地,江德花就看到那座房子孤零零地站在那,院子里满是肆意生长的杂草,有几株长得比破败的院墙都要高。
江德花用脚踩倒自由生长的野草,给自己开了一条路出来。
屋檐上的瓦片仿佛在风中摇摇欲坠,让人不禁担心它们会不会突然掉落下来。
都说没人住的房子,会老得特别快,也确实是这样,妈妈妈没走前,她还没去李家前,前嫂子和二哥还在家的时候,房子里边有人气,哪怕破败也有勃勃生机。
等他们都离开这,房子没了人气,就会重新归于天地万物。
江德花站在门前,看了好久,才从兜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锁开了。
她缓缓推开那扇破旧的门,门轴发出一阵“嘎吱”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门刚一打开,一股尘土混合着发霉的味道如同一股洪流般扑面而来,呛得江德花直咳嗽。
待烟尘稍稍散去,江德花定睛一看,屋内的景象让她有些吃惊。
只见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落满灰尘的橱柜、桌子和木床外,几乎没有其他东西。那橱柜的一扇门已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发出“吱呀呀”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咳咳”,江德花用手扇风,皱着眉头,可真是呛。
“吱吱”,听到声音,江德花抬眼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豆豆眼。
???
!!!
啊!是老鼠。
老鼠: 做什么,做什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你家连粒玉米都没有,要不是看这清净,老鼠都不来。
老鼠溜了之后,江德花捂着鼻子走了进去,第一时间打开窗户通风。
没走几步呢,屋顶上面就噗噗往下掉土,江德花眼疾手快、身手灵活地蹦开,站到了上边。
这尘土掉的,不是她说,这知道是她家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谁家地窖呢。
得,也不用想别的了,赶紧开始打扫卫生吧。
屋里好办,几个清洁符就能搞定,这外边的,人多眼杂,那就只能她自己来了。
江德花一撸袖子,开干。
哼哧,哼哧,她先把那几株大高个给搞定,再弄其它的。
“哎,这四叔家门怎么开了”,一群上工回来的人,原本正在说笑呢,民生媳妇一转头,就看到了江家的大门开了。
“不会是进贼了吧”,立马有人说道。
“不至于吧,四叔家没人都几年了,里边啥都没有,就是贼来了,也得空着手走”,旁边的人反驳她。
“嘘,都别说话,我听着里边有动静”,刘婶子竖起耳朵听了听,对着众人说。
一听这话,一群人急忙闭嘴,暗暗握紧了手里的农具,一起挨着墙角往江家走,今天她们就要为民除害。
江德花抱着一大捧草从院子里走出来,这拐弯就对上了何安全家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江德花:这怎么不算是转角遇到爱呢。
江德花看着举起镰刀的何安全家的,以及她后边那一排举起的农具,特别是闪着冰冷锋利的镰刀,不停地大步往后退,您的好友撤回一步两步三步。
“各位大娘婶子嫂子,你们先别激动,我是德花”,自认到了安全地带,江德花赶紧开口,别动手,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德花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吓我们一跳”。
“就是,我们孩子在四哥家进贼了呢”。
“是,我们都吓坏了,德花,这时候正忙呢,你婆婆怎么把你放回来了,这不合理啊”,马婶子说道。
其实,石匣村里的人都知道江德花日子不好过,但碍于她是出了嫁的闺女,家里还没人了,也负担不起她的以后,大家顶多是嘴上帮她说说话,可实际上没几个敢替她出头的。
哪怕是帮她说话的,那个李荷花一贯会颠倒黑白,有理也能让你变成没理。
再加上,江德花自己也不坚定,本来就没几个敢出头的,到后边就更没有了。
所以,大家看到受气包一样的德花在农忙时候出现在娘家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
“马婶子,您看您说得,我回我自己家,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江德花笑着说。
“哎,话不能这么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结了婚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马婶子反驳说。
“马婶子,我什么时候结婚了,我一没领证,二没办酒席,我什么结婚了嘛,你可别造谣我”,江德花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啊,你不是李源媳妇吗”,这下子给马婶子搞不会了。
“嗨,婶子,那都是玩笑话,做不得真,我就是年龄小,不懂事,被李阿姨叫过去给她干活,他们家可没给我什么名分,而且李源有自己喜欢的人,但李婶子,她就硬要让李源娶了我”,江德花把草扔了走回来解释说。
要说这李源,你有喜欢的姑娘,你倒是积极主动争取啊,啥都不说,啥都不干就直接接受,没见着你说个半不字,一天到晚对着她就拉着脸,有时候真想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啥,没领证”,“这也没办酒席,怪不得当初不办,”,一群人立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