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是见草儿跑出去后,也想出去看看。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儿。
也要与池雪商量一下,赶紧从张彪这儿逃跑。
阮如是用手紧紧地撑着床板,原本简单的动作,生病后才发现这么难。
好不容易咬牙坐起来,大概由于身体极度虚弱,阮如是在坐起的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眼前一片模糊。
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要把失去的力气都吸回来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了些许精神。
就在阮如是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那是草儿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小雪姐姐,等等我!”
草儿的呼喊声在门口响起。
阮如是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门口。
只见池雪已经站在那里,她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单薄。
与之前相比,池雪明显又瘦了许多。
她身上的衣服变得宽松了不少,仿佛那衣服原本是为一个比她大几号的人准备的。
不仅如此,池雪的个子似乎也长高了一些,但这并没有让她看起来更健康,反而因为消瘦,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似的。
“阿如,你终于醒了!”
池雪快步走到阮如是床边,满脸关切地问道,“快躺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阮如是重新躺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她。
“没事儿,我已经好了。”
阮如是紧紧握住池雪的手,只觉得那骨头硌的人心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我不好,又连累你了。”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池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却怎么都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草儿这时也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挤到床边,跟一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道:“阿如姐姐你大概不知道,小雪姐姐见你一直不醒来都担心坏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阮如是强忍着泪水,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自从她和池雪相识以来,两人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她们不仅是朋友,更是亲如姐妹一般的存在,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信任。
池雪对她来说,比亲人都亲。
毕竟亲人都会卖掉它,但池雪不会。
她们一起分享过欢笑和泪水,一起同甘共苦。
她虽然与池雪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可也不短了,她知道池雪和她一样,她们是同类。
因为孤独,迫切的需要温暖,也会守住最后一丝温暖。
“好了,就你嘴甜。”
池雪看着草儿,脸上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容,轻轻地刮了一下草儿的鼻子。
其实池雪自己也还只是个孩子,但与草儿相比,她和阮如是大一些,也成熟一些,不自觉的拿草儿当妹妹对待。
“本来就是呀!”
草儿在池雪的保护下,越来越有小女孩的天性,嘟着嘴撒娇。
池雪笑着摇摇头。
“小雪,反正我醒了,我们逃吧!”
阮如是看了看外边,虽然隐隐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但距离她们房间还较远,于是凑到池雪耳边小声道。
她没背着草儿,下意识已经将草儿当做自己人了,自己人逃的时候,肯定要带上的。
“可咱们逃不了的!”
还不等池雪说话,草儿就插话道。
“为什么?”
阮如是有点不解,转念想到她年纪小,估计是担心跑不动,于是安慰道:“你放心,到时候你跑不动的话,姐姐背你。”
草儿闻言,连连摆手,“不是、我……”
看她一着急就结结巴巴的样子,池雪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安抚,示意她不必多说。
然后扭头看向阮如是,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道:“阿如,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
阮如是心头一紧:“为何?”
池雪眼神黯淡下去,语气很是无奈道:“张彪派人守着呢。”
“可刚刚你们回来前,我没觉得有人啊?”
阮如是有点懵,张彪哪里来的帮手?
之前逃出来的时候,明明就剩下她和池雪了呀。
“在大门口呢,个子高高的,就是不会说话。”
池雪跟她说道。
“也是和草儿一样,街上领回来的吗?”
阮如是眉头微皱,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池雪点点头。
“该死的张彪,至于找个人看着吗?怎么不让这人出去赚钱,偏偏让你出去,太可恶了。”
阮如是气愤不已。
池雪嘴唇动了动,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咽进了肚子里。
可她不说,总有人替她回答。
“阿如姐姐,那人赚不了钱的,他太大了,不适合这个营生。
班主说了,等你好了,我们俩也得去赚钱,不能光吃饭不干活了!”
草儿年纪还小,再加上从小流浪,并不知道什么难堪不难堪的,只想有个营生能吃饱肚子活着就好。
因此,张彪说过几日给她安排营生,她内心还是挺期待的。
阮如是也才想起,刚刚一激动忘了问了,“小雪,草儿说的班主是什么意思?是戏班子吗?”
阮如是心里急,昏迷了很久,好多信息不对称,感觉自己一头雾水。
下意识拉小雪手的的时候,不小心拉住了她的手腕。
也是这一下,池雪“嘶”的一声抽了出来。
阮如是看过去的时候,池雪脸都白了。
“小雪姐姐,是身上疼了吗?我帮你吹吹!”
草儿大概知道池雪的情况,见状立马上前给她吹吹。
阮如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撸起池雪的袖子,果然发现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张彪那混蛋又打你了?我跟他拼了!”
阮如是气的浑身发抖,她是真不想被张彪控制了,哪怕是死都比这样强!
“没有,阿如,你先坐好听我说!”
池雪见阮如是真要冲出去,果断按住她道。
“肯定是他,这一看就是新的伤痕,不可能是之前的。”
阮如是笃定道。
之前和瘟娃搏斗也受了伤,可这都过去多久了,淤青是有,但绝对不会这么明显。
现在,除了张彪,她想不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