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们低头低声响应,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严清川,那个曾经温和内敛的少爷,如今却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令人不敢直视。随从们将绑住的严夫人和晕厥的严父拖到一旁,严夫人的口中依旧喃喃自语,神情癫狂,而严父则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一夕之间,严家变天了。严清川的目光扫过众人,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背负起整个严家的重担,也将踏上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他没有退缩,也没有犹豫。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他微微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小指上的玉戒,心中默默念道:“温暖,我好想你。”
严清川缓步走进书房,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书房内,陈设依旧,书架上摆满了厚重的典籍,案几上堆叠着未处理的账册与信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檀木的气息。他走到那张宽大的牛头椅前,手指轻轻抚过椅背,触感光滑而冰凉,那是历代严家家主日复一日磨砺出的痕迹,承载着无数决策与权谋的重量。
他缓缓坐下,身体陷入椅背,双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被岁月磨亮的木质纹理。他的目光扫过书房的每一处角落,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冷冽的平静。
片刻后,他低声吩咐道:“用母亲常用的纸筏,给温老爷写信,邀他在倚翠楼一聚。”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人立刻应声,快步走到书案前,取出那叠印着梅花纹样的纸笺,这是严夫人常用的信纸,素雅而精致,带着淡淡的香气。
下人执笔蘸墨,恭敬地等待严清川的指示。严清川微微闭目,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道:“久未晤面,有事相商,望于明日酉时,倚翠楼一聚。”他的语气简洁而直接,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下人迅速将他的话誊写在纸上,字迹工整而端庄。
信写好后,下人将信纸轻轻折好,装入一枚绣着金线的信封中,随后双手呈给严清川。严清川接过信封,指尖在封口处轻轻抚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信送出,随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再次落在书房的窗棂上。他的手指依旧摩挲着牛头椅的扶手,心中却在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倚翠楼的雅间内,严清川静静地坐着,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如水。雅间的布置极为雅致,窗棂上挂着轻纱,随风微微摇曳,透进几缕柔和的月光。案几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茶香袅袅,与窗外飘来的花香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然而,严清川的神情却始终淡漠,仿佛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下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荔枝甜香红茶,恭敬地为他斟满一杯。茶汤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散发着浓郁的甜香,这是倚翠楼最受欢迎的茶品,也是这个时节最讨人喜好的饮品。下人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在严清川面前,低声说道:“少爷,这是新到的荔枝甜香,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