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沈砚韬抬手,轻轻揉着披散着的头发,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黄乐安看着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领了他的好意。
她在他的嘴角印下一个吻,声音软软的说道,“我就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你这样就很好,一点都不老。”
说着,她故意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轻轻吹过他的耳廓,感受着他瞬间收紧的双臂,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就是喜欢看他这般隐忍克制的样子,带着一种极致的张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
“安安,你这是故意使坏。”沈砚韬的耳廓瞬间泛红,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眼底却满是宠溺,“我都跟你记着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怎么可以这样呀!”黄乐安挣脱开他的手,不满地噘起嘴,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可是心胸宽阔的大男人,怎么能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呢?”
沈砚韬被她这副娇憨的样子逗得失笑,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两人便这般腻腻歪歪地依偎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柔和的清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远处传来几声鸡鸣。
沈砚韬小心翼翼地松开抱着黄乐安的手,动作轻柔地掀开被子,生怕惊扰了她。
“你要走了?”黄乐安其实没睡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他穿戴整齐的样子,小声问道。
“嗯,我去局里一趟,”沈砚韬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天亮了来接你,咱们一起回靠山屯。”
这个年代,男女未婚同居是件伤风败俗的大事,若是被人瞧见了,指不定要传出多少闲话。
沈砚韬不敢大意,只能趁着天还没亮透,从窗户翻出去。
他身手矫健地攀上窗台,回头看向床上的黄乐安,眼底满是温柔的叮嘱:“乖乖在房间里等我。”
黄乐安看着他那副做贼似的样子,偷笑道,“沈队长,你小心一点啊,别摔着了,不然明天我就得在庄合日报上看到你了!”
“放心。”沈砚韬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这点高度,对你男人来说,就是小意思。”
“等等,万一还有其他男人爬我的窗户怎么办?”
沈砚韬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得:“你以为谁都有你男人这么厉害?等我走了,把窗户从里面锁上,知道了吗?”
黄乐安答非所问,“我可没见识到你的厉害呢!”
她眨了眨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一语双关。
沈砚韬的喉头猛地一紧,看着她眼底狡黠的笑意,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对着她做了个口型,声音低沉而磁性:“等着,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他说着,便轻巧地翻出了窗户,顺着每个楼层凸起的窗台,很快就稳稳地落在地上。
转身就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
黄乐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慢悠悠地起床将窗户从里面锁好,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没有沈砚韬这个天然的大暖炉,还是空间的温度更舒服。
靠山屯,大队部的电话机旁,黄德山正背着手,时不时地抬头瞅一眼那部老旧的黑色电话机,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掩不住的担忧。
自从县里的公安给自己送来了女儿的奖励,他的心就一直悬着,没放下过。
“德山啊,你也别太担心了。”大队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笑意,“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大侄女多聪明啊,进一趟城都能帮着公安抓了亡命之徒,是我们靠山屯的大功臣呢!”
黄德山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唉,这丫头,就是太胆大了,没人管着就翻了天,什么都敢招惹。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着呢,你说万一那些亡命之徒狗急跳墙,她一个小姑娘家,有几条命够折腾的啊!”
他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就盼着女儿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可这丫头倒好,净给他惹些惊心动魄的事情。
“你这就是瞎操心。”大队长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赞赏,“侄女这叫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肯定有后福。咱们屯这回因为她,还被评了先进大队呢!现在村里的人,谁不夸你养了个好闺女?以后啊,再也没人敢嚼她的舌根子了。”
这话倒是不假。
前些日子,村里还有些人说安安的闲话,说她倒贴知青,拖累家里,还命不好守寡,如今她立了大功,县里还派人送来了奖状和奖金,那些闲话自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全是满满的敬佩。
黄德山听着大队长的话,紧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心里也跟着泛起一丝自豪,嘴上却还是忍不住谦虚道:“嗨,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儿女都是债啊,操不完的心。”
大队长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劝他,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黄德山又在电话机旁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往家走。
没人知道,他心里还藏着一个秘密。
上次送女儿去公社,他一个人回屯子的路上,不小心掉下了陡坡。
当时他吓坏了只觉在劫难逃,后来落地后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竟然没有缺胳膊短腿,身上连个擦伤都没有。
不仅是他,连公家的驴子也好好的。
当时只觉得庆幸,后来他想了许久,这才想起自己掉下陡坡的时候,胸口一阵发烫。
那是他放平安符的地方。
他摸出女儿给他的平安符,发现那平安符的光泽,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鲜亮了。
黄德山心里隐隐觉得,是这平安符救了他的命。
也不知道女儿是哪里来的这种保命的东西,竟然给了自己,不愧是他的小棉袄?
黄德山在心里默念着,只盼着女儿能早日平安归来,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