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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中文 >  墟萸 >   第87章 “猎奴”

巨石城外的清晨,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天际,微凉的秋风卷着碎叶掠过莱德公墓。后几棵高大的金色槐树在风中剧烈摇曳,金黄的叶片相互摩擦,发出“哗哗啦啦”的喧嚣声,仿佛无数金币在陶罐中翻涌。而在公墓锈迹斑斑的简易栅栏前,十几名身着法务所靛蓝色长衫的男人正用军靴猛踢斑驳的木门,沉闷的“咚咚”声里裹挟着焦躁——靴底蹭过地面枯叶时,扬起的尘埃在斜射的晨光中划出浑浊的轨迹。

不消片刻,墓地看守人托姆勒从公墓外拐角处那几大堆腐烂木材后跌跌撞撞跑出,朽木堆里渗出的墨绿色汁液在他裤脚凝成丑陋的斑块。他佝偻着腰,像拖拽一袋受潮的谷物般拖着个人,满脸谄媚的褶子几乎堆到眉骨道:“人被我带来了,他没跑...没跑,我在农庄牲口棚的干草堆里找到的。”他的声音因跑动而发喘,尾音在秋风中颤巍巍地散开。

法务官戴文不耐烦地扯开蒙在脸上的粗麻布,那布料因长期使用而泛着油光,散发出股霉味。他盯着托姆勒身后那个蹒跚的身影,眉头紧锁低扫过老人沾满酒渍的衣领,又夸张地翕动鼻翼道:“你给我找了个酒鬼?”鼻腔里溢出的冷哼惊飞了栅栏上停歇的灰雀。

那个头发如乱麻纠结、胡须沾满酒渍的老人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球里迸出丝怨怼道:“你太小看我了,我曾经...是最好的猎奴人,沼泽地没有我不...不熟悉的地方。”话音未落,他的膝盖像被抽去骨头般一软,身体重重晃了个趔趄,腰间悬挂的锡酒壶与铁钩相撞,发出“哐当”的脆响。

托姆勒慌忙上前扶住老人,指尖触到他嶙峋的肩胛骨时,感觉像握住一截枯树枝。他扭头对戴文挤出笑容,唾沫星子在晨光中闪着亮道:“他就是铁钩卡瓦,天生的猎奴人,绝对的好向导,正儿八经的高手。”说这话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老人后腰那把磨得发亮的铁钩——钩尖还残留着暗褐色的锈迹,像凝固的血痂。

“直接叫我...“老铁钩”卡瓦就行。”老头儿卡瓦打了个深长的酒嗝,浓烈的麦酒气味混杂着沼泽腐叶的腥气扑面而来。他说话时,缺了半颗的门牙漏着风,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干裂的嘴唇,目光阴毒低斜睨着眼前的这几个蓝衫男人。

法务官戴文再次打量这个背着高过头顶紧实麻布包的老头道:他的鹿皮靴后跟已磨得扁平,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歪斜的印记;麻布包的边角露出半截彩色羽毛,随着他摇晃的身体轻轻颤动。法务官气呼呼地不停摇头,皮革手套攥得“咯吱”响,但最终还是将麻布重新裹到嘴上——那布料过滤了酒气,却挡不住老人身上散发出的、混杂着汗酸湿气的怪味。“铁钩?好吧,好吧,没时间了,咱们现在就出发。”他的声音透过麻布变得瓮声瓮气,说完便狠狠瞪了托姆勒一眼,眼白里布满血丝。

被瞪的托姆勒立刻堆起笑,双手在粗布裤子上搓出“沙沙”的声响道:“祝你们大告成功,一路顺风,肯定会收获满满!”他边说边伸手去推栅栏门,生锈的合页发出“吱呀”的呻吟。然而手掌尚未触到门板,后领就被猛地攥住——法务官戴文的手指像铁钳般陷进他的脖颈,冰冷的笑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道:“慢着,鉴于你给我们找了一个这样的‘好手’,你也得和我们一起去。”话音未落,靛蓝色的制服已被他扯下扔在地上,露出里面暗灰色的鹿皮软甲,甲片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

托姆勒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喉结上下滚动着刚要辩解,就被两个蒙着黑布的高大身影架起。粗糙的麻绳勒进他的手腕,拖拽时膝盖擦过石子路,发出“嘶啦”的破皮声。他眼睁睁看着公墓在身后缩小成模糊的黑点,秋风卷起他掉落的勺斗帽子,在空中打了个旋,落进那片腐烂的木材堆里。

四匹健硕的黑马喷着白气,拉着大篷车在碎石驿道上狂奔。车轮碾过凸起的石块时,车厢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震得车帮的铁皮“哗啦”作响。托姆勒蜷缩在车厢角落,颤抖着掀起窗口褪色的蓝布帘——外面的森林像墨绿色的潮水向后退去,粗壮的树干上缠绕着深紫色的藤蔓,叶片在风中翻转出银白的背面,像无数只晃动的手掌。寒意顺着缝隙钻进衣领,他猛地打了个寒噤,回头看向戴文时声音都在发颤道:“我去了也没用......”话未说完,一记铁拳已砸在他的鼻梁上,温热的血液“噗”地溅在车厢木板上,在尘土中开出妖异的红花。

驿道仿佛没有尽头,车轮与石子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林间回荡。当马车终于在森林边缘停下时,潮湿的沼泽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腐烂水草和淤泥的腥甜。法务官戴文率先跳下马车,皮靴踩在泥地上发出“噗嗤”的声响。他望着驿道尽头雾气缭绕的恩格特部落——那些低矮的密码茅草屋像趴在泥地里的癞蛤蟆,几缕灰黑色的炊烟歪歪扭扭升上天空。早已等候在此的几个沼泽人迎了上来,他们赤裸的上身涂着红白相间的油彩,耳垂上悬挂着晒干的蛇头标本,其中一人指向东南方向时,臂弯的骨制手环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

法务官戴文对指路的沼泽人视而不见,转身一把薅住“老铁钩”卡瓦的衣领。老人的麻布包带子被扯得紧紧勒进肩膀,他能闻到戴文呼吸中残留的烟草味道:“去哪打猎最安全?”戴文的声音压得很低,唾沫星子溅在“老铁钩”卡瓦布满皱纹的手背上。

“老铁钩”卡瓦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宿醉的眩晕让他眼前的卢卡斯森林都在旋转。参天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腐叶层上像撒了一把碎金。他咂了咂干燥的嘴唇,牙齿间还残留着昨夜烈酒的苦涩道:“去塔布提...容易撤离,但那里有古怪的...妖兽,而且那个乔玛部族也很凶;去长滩涂会有运货的沼泽人,但容易被发现遭受围攻,哈哈哈...”说到最后,他突然爆发出沙哑的大笑,笑声在林间碰撞,惊起一群栖息在树洞里的蝙蝠,“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法务官戴文的手指狠狠掐进“老铁钩”卡瓦的锁骨,干柴般的身体在他手中晃荡,麻布包上的羽毛剧烈抖动道:“老子们不想进沼泽,最好他妈能躲在树林中捕猎。”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耐,靴底碾过地面的枯枝,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老铁钩”卡瓦半眯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戴文焦躁的脸,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醉意的卖弄道:“不容易,沼泽人不喜欢靠近森林,除非有特殊原因...”风穿过树林的呼啸声中,他的话语像断线的珠子,断断续续地散在空气里。

法务官戴文盯着铁钩卡瓦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闻着这个宿醉未消的老人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麦酒与沼泽淤泥混合的酸腐气息。他怒不可遏地转过身,薅住托姆勒的衣领道:“我知道你也来过这里,哪里能捕捉到他们,并且能全身而退,如果这趟空手而归,我就把你们两个扔在这里,让那些翘奇把你剥了皮喂鱼。”戴文的声音裹挟着唾沫星子,砸在托姆勒苍白的脸上,他腰间悬挂的铁剑随着动作撞击着甲胄,发出“哐啷”的脆响。

脸色苍白的墓地看守人托姆勒喉结剧烈滚动,浑浊的眼珠在眼窝里飞快转动。他慌忙凑近戴文,鼻尖几乎碰到对方沾着草屑的皮甲,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道:“我以前听那些人说过,他们喜欢扔些让人好奇的东西,诱惑那些沼泽人靠近树林,然后再抓获他们。”说话时,他袖口磨破的线头在秋风中轻轻晃动,露出手腕上一道陈旧的刀痕。

法务官戴文粗重的鼻息喷在托姆勒额角,他不耐烦地点点头,皮革手套攥得“咯吱”作响道:“去哪里设置这样的陷阱?”阳光穿过林间缝隙,在他半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盘踞的毒蛇鳞片。

墓地看守人托姆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猛地后退半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这我可不知道,我没参与过猎奴,只是听说。”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抓住“老铁钩”卡瓦那个缀满铜铃的硕大背包,疯狂摇晃中铃铛发出刺耳的“叮当”声道:“你你这个傻逼,快点儿说的那个角在哪里?那个捕猎的最佳地点...要是不说...你他妈以后别再想让我请你喝酒。”他的指甲深深嵌进粗麻布,带出几缕暗褐色的线头。

“老铁钩”卡瓦被晃得像风中残烛,他用力挣脱托姆勒的手,骨节碰撞发出“咔吧”的轻响。仿佛被冷水浇头般,老人猛然晃了晃脑袋,酒气从毛孔里蒸腾而出道:“鲜花湾最合适!就在那里...跟我来。”他说话时,缺了半截的牙齿漏着风,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干裂的嘴唇,露出抹诡异的笑容。

刹那间,“老铁钩”卡瓦仿佛被远古猎神附体,醉意瞬间从他浑浊的瞳孔中退去。他迈开依旧打晃的大步,腰间铁钩摩擦着靴筒发出“噌噌”的声响,边走边打着震耳的酒嗝道:“带好装备,结实的绳索,铁钩、锡酒瓶、破衣烂鞋,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只要鲜艳看着很漂亮就行,沼泽人会为了一个小头饰而冒风险,他们对美的着迷与执着简直像中了毒。”他的麻布包在跑动中拍打着后腰,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羽毛头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虹彩。

戴文与手下们惊愕地看着判若两人的“老铁钩”卡瓦——方才还步履蹒跚的醉汉,此刻竟像经验丰富的老獾般在林间穿梭自如。他们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皮靴踩过枯枝发出“咔嚓”的断裂声,惊起的灰雀扑棱着翅膀,在树冠层洒下细密的羽屑。

穿过挂满紫色藤蔓的林带,一大片绚烂的花海突然撞进眼帘。湖岸边的草地被各色花朵覆盖道:艳红的秋牡丹、明黄的毛茛、淡紫的勿忘我,在秋风中织成流动的锦缎。浓郁的花香混合着湖水的腥甜扑面而来,即便秋意已将草叶染成金黄,这片花田却始终保持着盛夏的绚烂。猎奴者们仿佛被无形的手牵引,脚步虚浮地要向这片花海走去,有人甚至无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些在风中摇曳的花瓣。

“老铁钩”卡瓦见状,像被点燃的爆竹般冲上前,布满老茧的手掌“啪、啪”地甩在众人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在花海中回荡道:“清醒,清醒,别被迷惑住。”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渍,甩动时溅出几滴暗黄色的液体。

挨了打的猎奴者们猛地惊醒,有人捂着发烫的脸颊嘟囔道:“这个地方真邪门。”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花瓣边缘泛着诡异银光的花朵,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着。

“当然,这里一年四季都鲜花盛开,确实诡异。”“老铁钩”卡瓦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他像壁虎般贴着地面滑入树林边的草丛,枯枝败叶在他身下发出“沙沙”的轻响。老人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鹰钩鼻几乎要碰到沾着露珠的草叶。

众人慌忙效仿,荆棘划破衣料的“嘶啦”声此起彼伏。法务官戴文趴在“老铁钩”卡瓦身侧,鼻尖嗅到泥土中混杂的腐朽气息,他急切地压低声音道:“怎么了?”腰间的匕首因动作而晃动,刀柄上镶嵌的绿松石在阴影中闪烁着妖异的光。

“老铁钩”卡瓦费力地卸下背后的麻布包,包角的铜铃被他用破布裹住,避免发出声响。他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放在唇边,喉间发出“嘘”的气音道:“那个女人在那儿,必须等她离开,咱们才能布陷阱。”阳光透过花叶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宛如爬动的蛛网。

看着“老铁钩”卡瓦煞有介事的模样,戴文的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铁护手与甲胄摩擦发出“刺啦”的轻响。他狐疑地扫视着花海,嘴里低声咒骂道:“你他妈要是瞎说,我现在就弄死你。”唾沫星子落在面前的三叶草上,惊飞了一只正在采蜜的蓝紫色蝴蝶。

“嘘嘘嘘。”“老铁钩”卡瓦的嘘声突然变得急促,只见花丛深处,一个赤裸的身影缓缓站起。女人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在阳光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水珠从发梢滴落,砸在艳红色的花瓣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她妖娆的身段被各色花朵簇拥,宛如从花海中诞生的精灵,猎奴者们的呼吸瞬间停滞,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狂跳声。

仿佛感受到注视,女人缓缓转过身。她曲线玲珑的身体上沾着金色的花粉,鲜红的嘴唇像刚摘下的浆果,情凝秋水的眼眸扫过草丛时,每个人都觉得她在对自己微笑。藏在草里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探起身,其中一人的手肘压断了身后的野蔷薇,尖刺扎进皮肉的刺痛感都未能让他回神。

“蠢货,快闭上眼睛,别看!”“老铁钩”卡瓦的低吼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捂住身旁托姆勒的眼睛,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眼皮。老人掌心的酒渍蹭在托姆勒脸上,散发出浓烈的刺鼻气味。

托姆勒愤怒地挥开他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变调道:“我又不是小孩儿!”他的脸颊上清晰地印着“老铁钩”卡瓦的掌纹,血丝从指缝间渗出,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就在此时,花中的女人伸出纤细白嫩的胳膊,指尖捏着朵半开的粉蔷薇,魅惑地向众人勾手。她手腕上戴着的贝壳手链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叮”声,如同情人的低语。

被蛊惑的猎奴者们像提线木偶般站起身,眼神呆滞地向女人走去,皮靴踩过花朵的“咔嚓”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轻,仿佛踩在云端,有人甚至开始解下身上的武器,金属落地的“哐当”声让法务官戴文的脸色愈发铁青。

“老铁钩”卡瓦躺在草丛中,看着这群失魂落魄的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哝道:“你们完蛋了,临时拼凑的猎奴队,一看都是些新兵蛋子!”他的手指抠进泥土,带出几缕缠绕的草根,指甲缝里塞满了暗褐色的泥垢。

等几人踉跄着走到湖边,花瓣在他们靴底被碾成艳红的浆液。女人突然咧开嘴角,露出两对寒光闪闪的犬齿,尖锐的尖啸声骤然划破花海的宁静,惊得湖面跃起的银鱼瞬间坠回水中。那啸声带着金属般的震颤,直刺猎奴者耳膜,随即她嘴角勾起诡谲的笑意,向刚恢复神智的几人抛去媚眼——眼波流转间,长睫上的水珠恰好滴落在漂浮的睡莲叶片上,发出“嗒”的轻响。紧接着,她赤足踏入尹更斯湖,墨黑的长发在水面漾开,宛如一大团散开的墨汁,眨眼间便消失在幽蓝的湖水中。

而这些猎奴者仿佛刚从梦魇中惊醒,踉跄着退回草丛时,有人被野藤绊倒,膝盖撞在凸起的树根上发出“咚”的闷响。他们惊魂未定地盯着“老铁钩”卡瓦,喉结因恐惧而剧烈滚动道:“刚才那是什么?”问话者的声音发颤,指尖还在无意识地颤抖,仿佛还残留着被蛊惑的余悸。

彻底酒醒的“老铁钩”卡瓦将口中咀嚼的草叶啐到地上,草渣混着暗红的泥土落地。他眼神锐利如鹰轻声道:“那就是尹更斯湖里的女妖,以人为食,你们刚才要是被她诱惑到水中,然后你会感觉很温暖地躺在她怀里,然后你觉得越来越温暖,甚至燥热,当你想干点什么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下半身已经没了,只剩下肚脐以上的部分。”他说话时,缺牙的齿缝漏出风声,身后湖面突然涌起一圈涟漪,吓得最近的猎奴者猛地缩了缩脖子。

人们惊恐地对视,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下半身,声音里带着哭腔道:“那我的下半部分去哪了?”话音未落,远处湖面传来鱼群翻腾的“哗啦”声,惊得众人头皮发麻。

“老铁钩”卡瓦露出残缺的黄牙,笑容里透着阴森道:“被这个女妖的徒子徒孙们吃了,尹更斯湖里有凶残的人鱼,他们会趁你沉浸在温柔乡的时候,吃掉你身体下半部分,而你浑然不知。”他的指甲无意识地划过腰间铁钩,发出“滋啦”的金属摩擦声,仿佛在模拟切割皮肉的声响。

法务官戴文听得额头青筋暴起,手掌握紧又松开,皮革手套发出“咯吱”的声响。他低声咒骂道:“该死的铁钩!那个鬼女人已经走了,你要再敢妖言惑众,我就把你绑到树上丢在这里,快他妈去布陷阱。”说话时,他腰间悬挂的兽牙护身符撞在甲胄上,发出“咔嗒”的脆响,与湖面水波拍打湖岸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

“老铁钩”卡瓦低声嘟囔着“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从鼓囊囊的麻布包中掏出诱饵——彩色头饰上的玻璃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闪亮的小铁勺柄上还刻着模糊的花纹。他手指灵活地编结活套绳索圈,粗糙的麻绳在掌心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随即弯腰溜进花海,膝盖压过花瓣时发出“噗嗤”的闷响,他麻利地将绳索圈藏在金盏花与蕨类植物的阴影下,诱饵被摆在陷阱中央,一枚亮粉色的贝壳发卡恰好卡在草茎上,在风中轻轻摇晃。布置完毕后,他摸出锡酒瓶“咕咚咕咚”灌下几口残酒,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随后“哐当”一声将空酒瓶扔向远处,玻璃撞击石头的碎裂声惊起两只栖息的翠鸟。

众人趴在草丛中,鼻尖嗅到泥土与腐叶的腥气。法务官戴文盯着那些简陋的陷阱,眉头紧锁,焦虑疑惑道:“这样就能抓住他们?”他的目光扫过随风摇曳的诱饵,心中的疑虑像藤蔓般滋生,耳边只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老铁钩”卡瓦依旧趴在原地,枯叶覆盖的肩膀微微起伏道:“这片花草地有奇特的吸引力,但凡有沼泽人路过,就会忍不住进来享受春光的照耀,甚至像刚才你那几个伙计般变得痴傻,这样抓他们就能手到擒来,这也是我这样老猎手才知道的,鲜血换来的经验,而且这样成本最低,虽然有些沼泽人也会捕获同类出售,但经常漫天要价,所以还是亲自动手比较实惠。”他说话时,一只花蜘蛛爬过他手背,却被他纹丝不动的姿态惊得仓皇逃窜。

墓地看守人托姆勒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唾沫,声音发颤道:“那个水妖会不会从水里钻出来吃了咱们?或者大叫着提醒沼泽人。”他的手指抠进泥土,指甲缝里塞满了潮湿的黑土,远处湖水深处突然传来“咕嘟”的气泡声,吓得他肩膀猛地一颤。

“老铁钩”卡瓦露出泛黄的牙齿冷笑道:“她才不会,别人怕她,但我不怕,我发现只要她不饿,而且你也不去吵嚷恐吓攻击她,她反而喜欢看我们掠奴,根本不会阻拦。”他的目光扫过湖面漂浮的睡莲,叶片上停留的蜻蜓突然振翅飞起,划出一道透明的弧线。

托姆勒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疑惑道:“那你怎么能知道她不饿?”话音未落,湖面上突然飘过一缕深褐色的发丝,像女人长发在水中散开的模样,惊得他差点叫出声。

“老铁钩”卡瓦咯咯咯地低声坏笑,笑声沙哑如破锣道:“她要是饿了,刚才那几个伙计就回不来了。”他的话刚说完,湖边的芦苇丛突然“沙沙”作响,几个人影出现在远处——几名沼泽妇女带着孩子在水边嬉戏,孩童的笑声像碎银般洒在湖面上,她们身上的彩色珠串随着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正离这片鲜花草坪越来越近。

“老铁钩”卡瓦猛地打出手势,众人慌忙将头埋进草丛,枯叶蹭过脸颊发出“簌簌”的声响。他从布包中抽出几根木棒,明晃晃的铁钩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钩尖还残留着干涸的褐色痕迹。他压低声音叮嘱,气息喷在身旁人耳后道:“一旦他们落入套索,用这个把他们拖过来,一定要用力钩进骨头里,不然他们容易挣脱。”说话时,铁钩摩擦木棒的“滋滋”声与远处沼泽妇女的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诡异的交响。

听到这毛骨悚然的话,墓地看守人托姆勒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窜头顶,细密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脖颈。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靴底蹭过腐叶发出“簌簌”声响,身体险些撞上身后布满青苔的树干。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在他惨白的脸上,映出瞳孔里剧烈颤抖的恐惧。

渐渐的,几个沼泽女孩被花海的馥郁香气吸引,赤足踩过带着露珠的草坪,脚踝上悬挂的骨制脚链发出“咔嗒”轻响。她们欣喜地采摘着艳红的秋牡丹与明黄的毛茛,指甲缝里很快沾满花粉,而几个孩子在草地上追逐打闹,草叶间的露珠被撞得飞溅,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彩虹。突然,一个扎着芦苇辫的小女孩惊呼起来,她发现了草坪中央闪烁的诱饵——一枚嵌着彩色玻璃珠的发夹正卡在草茎上,在风中轻轻摇晃。孩子们立刻围拢过去,稚嫩的手指好奇地触碰着闪亮的小铁勺,银铃般的笑声混着花瓣簌簌掉落的声响,在花海中飘荡。

正当掠奴手们握紧绳索准备发力时,法务官戴文突然用戴着铁护手的手掌压住绳索,皮革与麻绳摩擦发出“吱呀”声响。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草坪上的身影,喉结滚动着低声道道:“这几个不行,不是要的那种。”他的目光扫过妇女们身上朴素的鱼皮裙,以及孩子们沾满淤泥的脚丫,眉头皱得更紧,腰间悬挂的兽牙护身符随着呼吸轻轻撞击甲胄,发出“咔嗒”的脆响。

“老铁钩”卡瓦立刻用枯瘦的手指攥住绳索,粗麻布绳索在掌心勒出深痕道:“蠢货,就是这样的,你太教条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缺了半截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黄浊的光,唾沫星子溅在面前的三叶草上。法务官戴文压低声音咒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老铁钩”卡瓦脸上道:“你他妈刚才又喝多了,会坏事的,这只是普通翘奇。”他的皮靴碾过地面的枯枝,发出“咔嚓”的断裂声,与远处湖水拍打湖岸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

但“老铁钩”卡瓦已经猛地扬起下巴,破锣般的嗓音吼道道:“拉!”

七八根浸过蜡的粗麻绳被同时猛拉,绳索摩擦草丛发出“嗤啦”声响,套索如灵蛇般弹起,紧紧勒住沼泽人的脚踝。几个蒙着脸的年轻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皮革护腕在阳光下闪过寒光,他们粗暴地薅住两个沼泽妇女的长发,发丝断裂的“噼啪”声混着女人惊恐的尖叫,刺破了花海的宁静。一名壮汉提起被套住的孩子,孩子身上的贝壳项链在挣扎中散落,“叮叮当当”的碎裂声如同死神的丧钟。其他沼泽人见状惊慌失措,赤足踩过花瓣狂奔,靴底碾出的艳红浆液在草地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老铁钩”卡瓦像饥饿的豺狼般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手腕翻转间,手中的木棒带着破风之声挥出。明晃晃的铁钩划破空气,“噗嗤”一声砍入一名沼泽女孩的小腿,钩尖深深嵌进骨头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猛地后拽,女人惨叫着被拖倒在地,背脊擦过碎石发出“嘶啦”的破皮声,鲜血顺着草叶滴落,将金黄的草茎染成暗红。“老铁钩”卡瓦抽出带血的铁钩木棒,反手砸在女人太阳穴上,骨头与木头撞击的闷响过后,惨叫声戛然而止。他回身一记耳光甩在身旁呆立的同伴脸上,皮革手套与皮肉碰撞发出清脆的“啪”声道:“铁钩呢?用铁钩他们就没有逃脱的机会,带他们回来也会更快,像我这样。”他的唾沫星子混着血丝溅在同伴脸上,腰间悬挂的锡酒瓶随着动作摇晃,发出“哐当”的空响。

说完,“老铁钩”卡瓦抬起沾满泥污的皮靴,狠狠踩在昏迷女人的脑袋上,草叶在靴底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他盯着女人腿上渗出的、略带浅蓝的血液——那血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顺着草茎蜿蜒而下,很快在泥土中积成一小滩。老人泛黄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向法务官戴文投去嘲弄的目光,皱纹里夹着的草屑随着嘴角的抽搐微微颤动道:“我干了一辈子这营生,能搞错吗?”湖风吹过花海,掀起他油腻的长发,露出后颈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那疤痕的形状,竟与他手中的铁钩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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