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看着我们，可是认为我们太过残忍，对付你的手段太过毒辣？可那些被你杀害的人呢，清月姑娘的一家七口都是被刀剑砍死，一具全尸都找不到，朝葭公主的两个宫女与澄清寺的两个高僧被大火活活烧死，东凉公主双手折断，一辈子都要靠药物养着，四个婢女全部淹死。论起狠毒，谁能比得过你呢？”陆南寻道。
沈越气愤地瞪大眼，不断的嘶吼。
他有很多歪理可以解释，他有很多理由能捏造，他有太多诅咒与辱骂要宣泄。
可他现在无论怎么费力，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陆南寻满意的笑了笑，火上添油道：“我刚刚给你的药粉是止血的好药，却不能止痛，而且有提神刺激的效果。接下来，不管是什么酷刑，你都只能咬牙受着，你无法喊叫，也不会昏迷，我要你清醒的看着自己偿还罪孽。”
陆南寻杀敌一向干脆利落，从不会折磨侮辱敌人。可现在想到沈越所做的恶事，以及对林青霜的伤害，他已经不将沈越定义为人类。
折磨虐待一个坏事做尽的恶魔，不算破例。
皇上看向乌云依，道：“沈越滥杀无辜，草管人命，朕原本准备将他明日午门斩首示众，可朕仔细想想，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况且对于在场因他而失去至亲的人来说，最解气的做法莫过于亲自为亲人复仇，只要不取他的性命，朕准许你们对沈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东凉公主是中原贵客，在朕的地盘出了事，朕非常痛心与自责。为表朕的歉意，朕特许东凉公主第一个动手，你可派手下执行，也可委托在场其他人帮你动手，朕相信大家都很乐意帮忙。”
乌云依看了看自己的手。
“谢皇上主持公道。既然还有很多人要动手，为避免他死得太快，中毒与落水之事我便不与他计较。可我双手被折断之事，必须要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鸿，你去办。”
赵鸿是跟着乌云依最久的一个手下，乌云依在他心中是最耀眼最漂亮的姑娘。
喜欢了十几年的公主被一个中原男人伤成这样，赵鸿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到命令，面无表情的将沈越两手反缚，用沈越当初对乌云依的方法，将沈越的两只手折断。
为了泄私愤，折断之后他还不尽兴的反扭了几下，疼痛让沈越大汗淋漓。
他倒也还剩下几分骨气，饶是这样，眸中依旧只有仇恨愤怒之色，没有半点要求饶的意思。
“既然恩怨已清，我便先走一步。我已离开西凉太久，父皇母后很是惦记，晚点我收拾一番，明日一早，便回西凉。”
乌云依知晓沈越下场好不到哪里去，身心劳累的她也再无心看热闹。
中原再好，终究不是她的家园，陆南寻再好，终究不是属于她的男人。
既然不是，便没有好依恋的。
及时放手，虽有遗憾，却胜过强求。
乌云依走后，赵清月便执着短刀向前，这一幕场景赵清月幻想过多次，如今真有了机会，看着沈越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她又迟迟下不了手。
初见时，那个玉面郎君如救世菩萨般在她最落魄无助时翻身下马，几个回合便击退了敌人，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她以为沈越是她的救赎，却未料到她的一切悲惨都来自于沈越。
如今俊秀公子已经成了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除了仇恨，竟还有几分她不敢承认的心疼。
她的恨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赵清月闭上眼，脑中闪过亲人们一一惨死在她面前的画面，爱恨都由不得她，那七条人命却必须要个了结。
想起爹爹，短刀举起，赵清月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刀子重重落下，想起娘亲，短刀再起，继续哭诉一声，刀子再落……
连扎了七刀，赵清月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凭着感觉捅刺，幸好此时沈越已经没了反抗之力，只能看着赵清月像是疯了一般对着他的大腿乱扎。
他冷冷的扫视这个前几天还与他欢爱的女人，想不到这么柔情的女人对他捅刀子时下手也这么狠。
七刀扎完，赵清月哭得泣不成声，站不起身来，仿佛被扎的是她一般。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七刀需要她多大的勇气，她把她对沈越的爱与恨都扎了下去。
往后她只爱自己。
朝葭公主受赵清月感染，也决定亲自为自己的两个贴身宫女及无辜的澄清寺高僧报仇，念及四人都是被烧死，她让人烧红了炭铁，往沈越身上烫了四下。
烧焦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沈越的忍耐也到了极限，烫完最后一下后，他弓着身体在地上痛苦蠕动，地面上全是他蠕动的血迹。
皇上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看着陆南寻与林青霜道。
“可还有需要报仇的？莫是没有，朕便让人将犯人押赴监牢了，明日处斩。”
先前沈越那话，明显与林青霜是有旧仇的。只是这关系到护国公夫人的隐秘私事，明天沈越便要处死，护国公夫人今天还要不要报一下私仇，皇上也猜不准。
“还有我。”林青霜接过陆南寻手中的长剑，一步步走向沈越。
“我祖母待你与待我一般，可以说若没有我祖母的帮助，你能不能活着长大都很难说。可你为了怕她找到我闹事，竟然伙同他人将我祖母活活打死。小琉小璃是你的孩子，虎毒尚不食子，你却将两个女儿残忍杀害。这三剑是我替祖母，小琉小璃刺的，是你该她们的。”
林青霜心中所想，并没有说出口。可她眸中的仇恨与杀意，让沈越看懂了。
可惜他现在说不了话，既不能说难听的侮辱林青霜，又不能用自己的歪理为自己辩白。
他退至角落，林青霜的三剑很快，在他脸上，腹部，腿上各划了一刀，深度及骨，全都是极痛却不致命的伤势。
特别是腿上那一剑，让沈越连爬都无法再爬，全身是伤，双手双腿全废，他变成了一滩丑陋的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