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松和狗子蔡两人神情慌张,把陈县长推往江边走。一路上倒是有许多人看到,但是谁会管他们车上装的是什么啊?
慌慌张张推车的人,又不是没有过,说不定人家只是赶着回家吃饭呢。
穿街过巷,推到了大江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路的颠簸,把陈县长也颠簸醒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脑袋还有些晕,想叫一声,才发觉嘴巴被堵住。手抬上来,扯掉麻袋和那些稻草,终于看到了一些光亮。
只是这光亮来得太短暂了,他都还没来得及分辨,是早上还是晚上,是在屋里还是在屋外。一个大拳头又砸了下来,紧接着又是灰暗一片,人再次晕了过去。
这里虽然已经是江边,没有人走动,只有饥饿寻找吃的成群蚊子。但是狗子蔡和陈明松,依然不能让陈县长醒来啊。
再次打晕后,他们才把陈县长的手脚捆起,塞进麻袋里,扎了麻袋口,一起艰难地抬下河去。
这里是个野码头,河边钉着几根木桩扎下河里,上面铺上木板,就是个停靠小船的地方了。
只是现在,码头上停靠的不是小船,而是一张竹排。两人把陈县长抬上竹排,各自取了一根竹杆,沿着河边一路逆水而上,卖力地撑着。
狗子蔡气喘吁吁,看着快和岸边景物混成一色的河水,埋怨道:
“你当初出的什么主意?要把人送到龙湾镇,这么远的路程,撑到天亮,也撑不到啊。”
“我只说把他绑到山上,没说绑到龙湾镇,是那个叫石宽的说的,你怎么怪起我来了?”
也确实,当时陈明松只是提了这个意见,说绑到龙湾镇,那是后来商量时,石宽和文贤贵提起的。
狗子蔡也记得当时的场景,不过还是埋怨。
“是那个石宽说的,可你就不能说一说,这个路途太远了,送不到吗?”
陈明松不服,又回了一句。
“你怎么不说啊?”
“我……我……我没你聪明啊。”
狗子蔡支支吾吾,承认自己不聪明。
要说陈明松聪明,那也不尽然。聪明的话,当时就考虑到现在的窘境了。他看到麻袋里,陈县长又在动了,好像还发出哼哼的声。收起竹杆,一下子就打了下去。
“他娘的,又醒了。”
狗子蔡站在排头,听说陈县长又醒了,转回身来,一脚踢了过去。
“醒这么快?”
陈明松虽然找狗子蔡搭档一起干大买卖,但他骨子里还是看不起狗子蔡的。第一,他是县城里的人,狗子蔡是个乡巴佬。第二,狗子蔡笨头笨脑,没有他那么聪明。这点从邓铁生开枪打他,不打狗子蔡,就可以看出。如果狗子蔡聪明,那先打的就是狗子蔡了。
狗子蔡唯一值得称赞一点的就是力气大。不过现在陈明松都不服了,冷嘲热讽。
“你那点手劲,苍蝇都拍不死,能打晕多久?”
“你屁话,肯定是这里风大,把他吹醒的,之前那条狗是谁打死的?还不是我。”
狗子蔡说着,蹲下来,摸准陈县长的脑袋,咚咚又是两拳打了下去,他可不能让陈明松看不起。
这一段河面虽然比较平缓,但水下流动还是蛮大的。狗子蔡一停下来,陈明松一个人撑排就有点难撑。他又骂道:
“行了,快撑排,再打把人打死了。”
“打死了正好,出了大气,扔下河喂王八得了。”
狗子蔡也感觉排头有些斜了,但还是不解气。又继续拳打脚踢了好几下,这才拿起竹竿继续撑排。
陈县长在麻袋里确实是醒了,这个麻袋之前不知道是装什么的,味道特别臭,才被抬上竹排,他就慢慢醒了过来。
这次醒过来,手脚都被绑了,还被装进麻袋里,眼前一片黑,他能不慌吗?慌了自然就扭动哼哼叫。
只是他堂堂一个县长,哼叫两声都不行,换来的是一顿毒打。还听到说要把他打死,扔下河喂王八,哪里还敢动?不晕也只得装晕,呼吸都不敢大一些了。
刚才醒来时,听到两人的对话,虽然隔着麻袋,又有竹排过水的声音干扰,但还是听到了石宽和龙湾镇这几个字。
现在“晕死”过去,他就在心里想,这两人是石宽派来弄他的?他和石宽之间没有什么大仇啊?石宽为什么要弄他?
他还想听俩强盗说更多关于石宽的事,可这两强盗现在只是争吵着谁聪明谁力气大,只字不提石宽,也不再沾到龙湾镇的边,争吵了一会,还不出声了。
他一个县长,平时坐在躺椅上,都有人帮捶腿。现在像一只虾一样,被捆得这么结实。肥胖的身躯还把那手臂压着,那种痛苦,他感觉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躺在竹排上装死一两个小时,加上那古怪的臭味,他还真的“麻死”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耳朵里传来流水的声音,非常的缓和,估计是离县城很远,到达了一个平平静静的水面。
确实是,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撑杆,最起码撑了六七个小时,陈明松和狗子蔡才把陈县长运到了龙湾镇。
此时他俩已经饥肠辘辘,都想把自己的舌头嚼烂吞下去填肚子了。更加的没精神说话,俩人把竹排停靠在龙湾镇河东的一个沙洲上,就跳下竹排往镇里走去。
晚上睡觉睡得早,醒也就醒得早。鸡才叫第一遍没多久,小七就已经醒来了。
一醒来又忍不住翻身过去,把单连英抱住,手直伸进怀,温和地抚摸着饱满的胸脯。
结婚才两个月的时间,他对单连英的身体还无比的迷恋。几乎每天晚上醒来,都会不老实的摸来摸去。
只是这大半夜的摸,就不能像睡觉前那样摸,不然准会把单连英弄醒。他不怕单连英,但单连英要早起去邓铁生家熬粥,不想那么肆无忌惮地摸,把人弄醒,弄得不够睡。那样就不好了,因为他爱单连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