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师尊要娶妻了
暮春的晨雾还未散尽,鎏金窗棂漏进几缕天光,将寝殿玄玉地砖映得泛着冷意。慕云依睫毛轻颤,在朦胧间看见床边端坐着一道霜雪般的身影——那人广袖垂落如云,银丝白发倾泻在雪色衣摆,唯有半张覆着暗金龙纹的面具透着几分肃杀。
\"师尊......\"她撑着软垫坐起,嗓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指尖刚触到床沿,便有一道温和的灵力托住她的手肘,抬眸望去,面具下的墨色眼眸正凝着她,恍若寒潭映月。
\"昨夜在演武场晕倒,这般糊涂事也能忘?\"低沉的声线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愠意,慕寒抬手时,广袖间掠过清冽的檀香,骨节分明的手指已搭上她腕间。
慕云依垂眸望着对方袖口金线绣就的云纹,苍白的唇角勾起抹浅笑:\"弟子无恙,倒让师尊挂心了。\"寝殿静得能听见窗外风铃轻响,直到那抹微凉的指尖离开腕间,她才敢悄悄松了口气。
\"脉象平稳得不可思议。\"慕寒面具微动,声音里多了几分探究,\"昨夜分明灵力溃散,连护心镜都裂了。\"他袖中突然飞出半块暗青碎片,正是她随身佩戴的灵器残片。
少女望着残镜怔了怔,又很快恢复如常:\"许是睡一觉便养好了,弟子向来如此。\"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褥上的缠枝莲纹,余光瞥见对方白发在晨风里轻扬,面具上的龙纹仿佛要破面而出。
雕花木门吱呀轻响,青衣、青竹二人莲步轻移而入,素手各端着描金缠枝莲纹的药碗,袅袅药香氤氲在殿内。青衣半跪在榻前,用银匙舀起琥珀色的汤药,轻吹几下,才小心翼翼地递到慕云依唇边。
“小姐,这药温凉正好,快些服下吧。”青竹立在一旁,目光满是关切,指尖捏着帕子,随时准备擦拭慕云依嘴角。慕云依垂眸望着汤药表面浮着的几丝药草,顺从地饮下,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
待最后一口汤药咽下,她抬手按住青衣欲再舀药的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我当真已无恙了,不必忧心。”她扫视着二人眉间的担忧,轻轻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想独自歇会儿。”
青衣与青竹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终是屈膝行礼,端着药碗缓步退出房间。木门重新阖上的瞬间,殿内重归寂静,只余慕云依望着空荡的屋子,若有所思地出神。
慕寒将玄铁长剑收入剑鞘,龙纹面具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白发随着他转身的动作扫过青玉屏风:\"天界局势诡谲,你留在水云间闭关修炼。\"话音未落,慕云依已踉跄着扑到他广袖旁,指尖死死攥住雪色衣料。
\"弟子要与师尊同去!\"她仰起脸时,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水雾,\"您镇守四方时,我在演武场挥剑千万次,不就是为了能并肩作战?\"殿外骤起的夜风拍打着窗棂,将她颤抖的声线揉碎在簌簌响动里。
慕寒袖中灵力微动,却终究没有拂开她的手。面具下的眼眸微沉:\"此次要直面堕仙余孽,稍有不慎......\"话未说完,慕云依已抄起案上裁纸刀抵在颈间,素白脖颈被刃口压出一道淡红血痕。
\"若不能随师尊而去,活着又有何意!\"少女的泪砸在鎏金地砖上,惊起细微的水花。她想起昨夜晕倒时,是师尊抱她回殿;想起练剑受伤时,那抹白衣总及时出现在雾霭中。此刻刀锋贴着皮肤发颤,却比与师尊分离的恐惧温柔千倍。
当裁纸刀\"当啷\"坠地时,慕寒的叹息裹着无奈拂过她发顶。他袖中飞出金丝软索,将人牢牢圈在怀中:\"既如此,便将命系在我身上。\"面具下的气息扫过她耳畔,\"若敢有分毫差池,我定让三界为你陪葬。\"
鎏金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鲛绡屏风上。慕寒话音刚落,慕云依便如脱笼的雀儿般扑进那袭雪白衣襟。她的发丝扫过龙纹面具,怀中传来带着冷香的体温,是经年累月浸在仙法里的清冽,此刻却被她撞得泛起细微的涟漪。
慕寒身形微僵,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起。这具征战三界的躯体,早已习惯刀剑相逼的冷硬,却在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里,尝到了久违的柔软。记忆里某个被封印的角落突然松动,那些看着少女从蹒跚学剑到独当一面的日夜,此刻都化作心口处悄然蔓延的温热。
慕云依将脸埋在对方胸前,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唇角不受控地弯起。殿外的夜风卷着檐角铜铃轻响,她悄悄攥紧对方衣料,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师尊的气息。原来危险与未知都不再可怕,只要能这样被他护在身侧,连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都成了能与他并肩的甜蜜期许。
云层翻涌如浪,九重天界的琉璃瓦在日光下流转着金芒。慕寒的银发随风扬起,龙纹面具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他广袖一挥,周身萦绕的魔气便如残雪消融。慕云依紧随其后,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腰间佩剑,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前方那道挺拔身影。
忽有玄鸟长鸣破空而来,双翼舒展间洒下细碎灵光。澄澈圣水自天际倾落,裹挟着天界特有的清越仙韵,轻柔拂过两人肩头。慕云依的鬓发沾了水珠,晶莹的水痕顺着苍白脸颊滑落,将长途奔波的疲惫尽数涤去。她抬眸望向慕寒,只见对方白衣在圣水中愈发通透,面具下的轮廓被雾气氤氲得朦胧,却更添几分谪仙风姿。
圣水消散的刹那,战神仙阁朱红大门轰然洞开。鎏金龙纹在门扉上张牙舞爪,与慕寒面具上的纹饰遥相呼应。慕寒转身时衣袂带起泠泠风声,龙纹面具下的目光深沉如渊:“紧跟我。”说罢,他足尖轻点,率先踏入这承载着天界威严的殿堂。慕云依深吸一口气,裙摆翻飞间,毫不犹豫地追随着那道令她心安的背影,踏入了未知的征途。
暮色正漫上天界云阶,鎏金殿角的风铃突然诡异地静止。慕寒周身仙气骤然翻涌,龙纹面具下的瞳孔猛地收缩——掌心浮现出一缕缠绕的金色光丝,正是天帝特有的传音印记。
\"云依,回房歇着。\"他袖中灵力翻涌,将案上散落的玉简扫入乾坤袋,白发随着转身的动作扬起雪色弧光,\"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慕云依已攥住他垂落的广袖,指尖在衣料上揪出褶皱。
\"师尊可是要去见天帝?\"少女仰起的脸庞浸在晚霞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我与你同去。\"她能感受到师尊袖中紧绷的肌肉,这千里传音来得蹊跷,定是三界又生变故。
慕寒抬手想要拂开她的手,最终却只是隔着衣袖轻轻拍了拍她手背。面具下传来的声音裹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听话。\"他袖中突然飞出枚莹白玉佩,悬在慕云依胸前轻轻发烫,\"若有异动,捏碎玉珏。\"
不等她再开口,那道雪色身影已化作流光消失在云霭间。慕云依望着空荡荡的殿门,指尖抚过尚有余温的玉佩,殿外的风卷着仙雾涌进来,将案头未干的墨迹吹得凌乱不堪。
夜露初凝,慕云依卸去满身风尘,素白寝衣外披着墨色薄氅,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玉砖上。战神仙阁回廊九曲,白日里庄严肃穆的琼楼玉宇,此刻在朦胧月色下笼着层诡谲的纱。
檐角玄鸟振翅掠过,鸣声急促打破寂静。慕云依眯起眼,见那通体朱红的灵禽衔着玉简,翅尖沾着星屑,竟不往主殿去,反而拐进西角偏僻长廊。好奇心顿起,她提裙追去,广袖拂过垂落的紫藤花串,惊起满架银铃轻响。
玄鸟停在扇暗金雕花门前,喙尖啄了啄门框,机关应声而启。慕云依贴在斑驳的朱漆柱后,看着玄鸟闪身入内,殿内霎时亮起幽蓝光芒。她屏息绕到侧窗,指尖刚触到雕花窗棂,腐朽的木轴竟悄无声息地滑开半寸。
殿内景象令她瞳孔骤缩——两团柔和的光晕悬浮半空,光晕里裹着透明的膜状物,隐约可见蜷缩的小小身影。不是灵珠子,是两个尚未成型的胎盘宝宝!玄鸟立在光晕间,羽翼舒展如伞,周身灵力化作流光注入其中,每道光芒都带着星子般的细碎闪烁。
窗外的慕云依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光从窗棂缝隙漏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纹路。这两个神秘婴孩究竟是谁?为何会被藏在战神仙阁深处?而向来只听令于天界的玄鸟,又为何要偷偷滋养他们......无数疑问在脑海炸开,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不料踩到枯枝,\"咔嚓\"脆响惊得玄鸟猛地转头!
殿内氤氲的灵力如轻纱漫舞,将两团光晕衬得愈发柔和。慕云依屏住呼吸,望着悬浮其中的胎盘宝宝——他们蜷缩的模样像未绽的玉莲,粉嫩的小脸鼓着圆嘟嘟的腮,睫毛纤长如蝶翼轻垂,小小的手指无意识蜷起,在透明胎膜里偶尔颤动,连发间新生的绒毛都镀着层柔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光晕上,将他们映得宛如误入凡尘的星子,萌态令她心口发软。
玄鸟振翅声渐远的刹那,慕云依轻手轻脚跨进殿内。玄玉地砖沁着凉意,却不及她指尖发烫。她蹲下身,隔着胎膜与其中一个宝宝对视,那孩子仿佛有所感应,肉乎乎的脸颊蹭了蹭胎膜,嘴角还牵起抹无意识的浅笑。“怎么会这么可爱......”她喃喃低语,指尖悬在胎膜上方,犹豫再三,终是轻轻触碰。灵力织就的屏障泛起涟漪,宝宝却似觉得痒,小脚蹬了蹬,惹得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满心都是要将这软糯模样藏进心底的欢喜。
殿内灵力凝成的光晕温柔包裹着两个胎盘宝宝,他们蜷缩的小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粉嫩的脸颊泛着柔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蝶影。慕云依的指尖几乎要贴上那层透明胎膜,望着宝宝无意识咂嘴的模样,心脏猛地揪紧——蓬松柔软的胎发,高挺精致的鼻梁,还有眉眼间若隐若现的冷冽气质,可不正是师尊的模样?
“原来师尊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她喉间发紧,眼眶突然酸涩。就在这时,右侧的宝宝突然轻颤,睫毛像受惊的蝴蝶般缓缓抬起。那双与慕寒如出一辙的墨色眼眸即将睁开的瞬间,殿外传来玄鸟急促的振翅声。
慕云依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裙摆扫落案上玉瓶也浑然不觉。她踉跄着后退,撞翻鎏金香炉,沉香木滚落的声响惊得另一个宝宝也开始不安扭动。顾不上收拾狼藉,她夺门而出,夜风吹乱鬓发,心脏却还停留在方才的悸动里——那两个孩子,真的是师尊的血脉吗?
暮色将湖面染成黛青色,慕云依跌坐在岸边,碎石硌得膝盖生疼却浑然不觉。晚风卷起她未束起的长发,混着泪水糊在苍白的脸上。方才所见如滚烫的烙铁,在心底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两个承载着慕寒血脉的宝宝,是否意味着他早已心有所属?
她蜷缩起身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里慕寒为她疗伤时的温柔,教她御剑时的耐心,此刻都化作利刃剜着心口。原来那些令她心动的瞬间,不过是师尊恪守师徒本分的关怀。\"他一定在找孩子的母亲......\"她喃喃自语,喉间泛起腥甜。
泪水汹涌而下,将衣襟洇出大片水痕。慕云依咬住衣袖,压抑着撕心裂肺的呜咽,肩膀剧烈颤抖。对岸传来玄鸟的清鸣,惊起一群白鹭,却惊不散她眼底的绝望。这辈子注定只能做默默守候的弟子,看着师尊与所爱之人团圆,将这份炽热的心意永远埋进尘埃。
暮色将天宫的琉璃瓦染成血色,慕云依拖着虚浮的脚步穿过云阶,衣袂扫过盛放的琼花,却惊不起半点涟漪。仙娥们穿梭如蝶,手中捧着金丝绣帕、琉璃宫灯,银铃般的笑声混着灵力波动,在九重天上荡开喜庆的涟漪。
“这位仙子可是新来的?”梳着双髻的小仙女见她怔在宫门前,笑着递来一盏桂花酿,“再过三日便是慕寒战神与轻舞帝姬的大婚,整个天界都要张灯结彩呢!”
酒杯在掌心剧烈震颤,琼浆泼洒在云纹锦鞋上,洇出深色水痕。慕云依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轻舞帝姬?”
“是啊!听闻战神与人界历劫时,便是与帝姬结为夫妻。”小仙女眉眼弯弯,“他们在人间同甘共苦,连天帝都感动得落泪呢!”
风突然卷着云絮掠过耳畔,将余下的花吹散成碎片。慕云依望着远处高悬的喜幡,金线绣就的“囍”字在暮色中刺得眼眶生疼。原来那些深夜里的疗伤、演武场的指点,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误解。记忆中慕寒白发翻飞的模样与小仙女口中“历劫夫妻”的画面重叠,心口传来钝痛,像是有人攥住心脏用力撕扯。
“真为他开心……”她喃喃重复,却尝到嘴角咸涩的滋味。宫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消散在漫天红光里。
暮色给天宫的琼楼玉宇镀上绯色薄纱,慕云依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望着不远处亭子里的身影,喉间泛起阵阵腥甜。轻舞帝姬倚在雕花石栏旁,月白色广袖绣着金丝鸾鸟,腕间的玉镯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那只手,此刻正优雅地捏着一枚仙桃,而这双手,曾毫不留情地将化作猫形的自己推下诛仙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刺骨的罡风掠过耳畔,诛仙台下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当时她修为尚浅,化作小猫躲避追杀,却被轻舞帝姬认出真身,那抹艳丽的裙裾在眼前闪过,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此刻帝姬唇角勾起的浅笑,与记忆中阴冷的眼神重叠,恨意瞬间填满胸腔。
“仙子可要过去打个招呼?”小仙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慕云依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她望着帝姬发间璀璨的步摇,那是慕寒曾为她描绘过的天界最珍贵的宝物。原来如此,师尊寻寻觅觅的人,竟是害得自己九死一生的仇敌。
她攥紧裙摆,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的皮肉。报仇的念头如野火般燃烧,却在想起慕寒面具下温柔的目光时,渐渐熄灭。若此刻动手,师尊该有多失望?“罢了。”她轻声呢喃,转身时裙摆扬起细碎的流光,“今日起,便将前尘恩怨都埋了吧。”
暮色给诛仙台镀上一层暗红,慕云依的指尖深深抠进青石砖缝,斑驳血迹还残留在台沿,刺痛着她的双眼。罡风卷着陈年往事扑面而来,那日她化作小猫蜷缩在诛仙台角落,轻舞帝姬艳丽的裙摆掠过,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坠落。此刻那抹熟悉的月白色广袖再次出现在视野里,帝姬腕间的玉镯叮咚作响,竟与记忆里推她时的声响分毫不差。
指甲刺破掌心,腥甜在齿间蔓延。慕云依屏住呼吸躲在残破的石柱后,看着轻舞帝姬悠然漫步至台边,指尖轻抚过刻满符咒的栏柱,唇角勾起的弧度与当年如出一辙。\"今日,我定要讨回这笔血债!\"她攥紧腰间佩剑,正待闪身而出,忽有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天际。
玄衣男子足尖轻点落在诛仙台中央,腰间弯刀折射出森冷寒光。\"害我妹妹坠入畜生道,这笔账该清了!\"他话音未落,刀锋已裹着凌厉魔气劈向帝姬。轻舞帝姬娇叱一声,广袖翻飞间灵力化作金丝缠绕,两人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划破暮色,剑气激荡起漫天碎石,符咒在剧烈冲击下迸发幽蓝光芒,映得整个诛仙台恍若炼狱。慕云依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不知该趁乱出手,还是静观这场意料之外的厮杀。
罡风卷着符咒碎屑在诛仙台上空盘旋,轻舞帝姬的金丝灵力与男子的魔刀碰撞出刺目火花。慕云依躲在断柱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眼底映着飞溅的光焰,竟看得痴了。帝姬广袖翻飞间露出破绽,男子抓住时机欺身上前,刀锋直取咽喉,却被她旋身避开,发间步摇坠落,碎玉纷飞如泪。
“好!”慕云依险些脱口而出,又慌忙捂住嘴。就在两人缠斗愈发激烈时,一道冰凉的灵力突然刺入识海——是师尊的千里传音!“即刻回战神仙阁。”简短的命令裹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咬着下唇转身欲走,目光扫过战作一团的两人,突然顿住。指尖掐诀,一道若有若无的暗劲悄然融入风中,直取轻舞帝姬后心。帝姬猛地踉跄,肩头被男子刀锋擦过,绽开一道血痕。慕云依唇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在传音催促下化作流光离去,只留诛仙台上的厮杀声渐渐被暮色吞没。
战神仙阁内,檀香袅袅。慕寒银发如瀑,龙纹面具下的目光紧锁着慕云依,周身仙气凝成的威压让空气都泛起涟漪:“此番唤你,去了何处?”
慕云依垂眸敛去眼底的慌乱,指尖无意识揪着裙摆上的流苏,声音轻快:“不过在天界四处逛逛,看看繁花胜景。师尊此番着急唤我回来,莫不是又要施法,将我困在这战神仙阁里?”她仰起脸时,眼尾弯成狡黠的月牙,却藏不住眼角的一丝倔强。
慕寒抬手的动作骤然僵住,灵力凝成的结界微光在指尖明明灭灭。望着少女故作轻松的模样,他想起初见时那个在雪地中蹒跚学剑的小身影,如今已亭亭玉立,却也生出了不愿被束缚的羽翼。面具下传来一声轻叹,他袖中灵力缓缓消散:“你可是怪师尊......”话音未落,喉间竟泛起陌生的涩意,“怪师尊将你看得太紧?”
“怎会?”慕云依眨了眨眼,笑容甜得像沾了蜜,上前半步拽住对方广袖,“师尊的安排自然都是为我好。我呀,一切都听师尊的。”她垂下眼睫,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掩住,只盼着这亲昵的姿态,能蒙混过师尊敏锐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