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慕云依身受重伤
暮色将湖面染成琥珀色,云鹤霄玄色衣摆垂入冰凉湖水,倒影被风揉碎成万千银鳞。他忽然抬手按住腰间佩剑,剑柄上的赤玉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阿寒,你如果不告诉我真相,那么我只好自己去查,或是去问她。希望你对我妹妹的爱不是假的。\"
慕寒战神背对着漫天晚霞,银甲在风中发出细碎轻响。他手中握着的鎏金长戟突然深深扎入湖畔青石,溅起的碎石掠过云鹤霄耳畔:\"你不能动她。\"
云鹤霄瞳孔骤缩,衣袂猎猎作响间已欺身上前。两人周身灵力相撞,惊起芦苇丛中栖息的白鹭。\"莫非,你真的移情别恋了?\"少年嗓音里裹着冰碴,袖中暗器泛着幽幽蓝光,\"我妹妹为你踏碎仙骨,你若敢辜负她......\"
慕寒转身时,晚霞正好落在他紧抿的唇角,将眼底翻涌的血色染成暗红。他的手掌覆上云鹤霄握剑的手,灵力顺着经脉游走,竟让少年动弹不得:\"有些真相,比谎言更伤人。\"话音未落,湖面突然掀起巨浪,远处传来女子空灵的歌声,惊得慕寒长戟重重落地。
暮色在慕寒战神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投下阴影,他银甲上的暗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你不能动她——她就是你的妹妹云可依。\"风突然凝滞,芦苇停止了摇曳,唯有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长戟上的刻痕,\"那场仙魔大战后,她坠入轮回重生为小猫妖,历经三劫才得以飞升成仙。如今记忆尽失,却保留着与你血脉相连的灵息。\"
云鹤霄的瞳孔剧烈震颤,袖中青筋暴起:\"你拿什么证明?!\"话音未落,慕寒抬手结印,掌心浮现出一缕淡粉色灵丝,在空中勾勒出云可依幼时胎记的形状:\"她重生成慕云依并非偶然,天界那些老顽固仍在追查当年仙骨破碎的真相。若知道云家遗孤还活着,定会赶尽杀绝。\"
湖面倒映着两人对峙的身影,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慕寒压低声音,鎏金长戟在青石上划出火星:\"现在的她单纯如白纸,若贸然揭开往事......\"他喉结滚动,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仙山,\"你忍心让她再次陷入腥风血雨?\"
慕寒战神望着粼粼湖面,鎏金长戟上的龙纹仿佛也在黯淡。他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重生为猫妖的那一世,她蜷缩在兽笼里被人鞭打,只为换一口吃食。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在雪地中冻到濒死,是靠啃食腐肉才活了下来。\"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修炼化形时,她在雷劫下被劈得皮开肉绽,却固执地咬着牙,不肯向任何人求救。\"
云鹤霄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我竟不知......\"
\"后来她拜入仙门,\"慕寒的声音愈发低沉,\"因是妖族出身受尽排挤,被罚跪在寒潭边三天三夜,膝盖溃烂生蛆。但她从不抱怨,只是埋头修炼,直到登上仙阶的那一刻,她回头望向人间,笑得比晚霞还灿烂。\"
云鹤霄猛地转身,玄色衣袍猎猎作响:\"我妹妹那么惨痛的命运,要不我还是将她带回北疆!至少在那里,她能平安无忧!\"
慕寒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力度重得几乎要将人碾碎:\"北疆早已不是当年的北疆,天界的眼线无处不在。你带她回去,只会将她推入更深的险境。\"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仙宫,眼神中满是痛楚与坚定,\"现在,只有让她以慕云依的身份活下去,才是最安全的。\"
慕寒战神周身银甲骤然泛起凛冽寒光,长戟在地面划出刺目火星,震得湖畔砂砾簌簌颤动:\"北疆的风雪养不活仙骨尽碎的魂魄!她在天界虽步步惊心,却有我布下的十二重结界,有九转还魂丹吊着残魄!\"他猛然逼近,战甲上的龙首吞口几乎要贴上云鹤霄额间,\"你拿什么护她?靠你那柄砍不断阴谋的破剑?\"
云鹤霄反手握住剑柄,玄色衣摆被灵力掀起如翻涌黑浪:\"你整日征战四方,连自己的命都拴在刀尖上!\"少年眼底猩红翻涌,\"上次魔尊突袭,你重伤昏迷三日,若不是云依以妖丹为引......\"话音戛然而止,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慕寒的瞳孔剧烈收缩,长戟重重砸在青石上,激起的气浪掀飞满地芦花。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铁锈味:\"所以你觉得她与我在一起最危险?\"银甲下渗出暗红血迹,他抬手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疤痕赫然是猫爪抓痕,\"这是她妖丹反噬时留下的,我每日用灵力镇压,生生扛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你以为护她周全,就是带她远离战场?\"
慕寒战神单膝重重跪在碎石遍布的湖畔,银甲与地面碰撞出清越声响,他仰头望着云鹤霄,眼中翻涌的执着几乎要破眶而出:\"当年仙魔大战,我没能护住她,看着她在我怀里碎去仙骨......\"话音戛然而止,喉间溢出压抑的哽咽,\"这次我愿用战神神格起誓,若再让她受半点伤害,我甘愿魂飞魄散。\"鎏金长戟重重杵地,泛起的灵力涟漪惊散了湖面的残荷。
云鹤霄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尚未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慕云依一袭月白罗裙掠过芦苇丛,发间的玉铃叮当作响,她直直跑到云鹤霄身前,仰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方才见你们站在湖边许久,可是在说什么要紧事?\"少女睫毛轻颤,指尖无意识揪住云鹤霄的衣袖,亲昵姿态如幼兽寻求庇护。
慕寒缓缓起身,银甲上的血痕在暮色中凝成暗紫色。他望着少女背对自己的纤细背影,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不过是旧友叙旧。\"话音未落,慕云依突然转身,鬓边的海棠发饰扫过他的手腕,\"这位将军的战甲好生威风!\"天真烂漫的笑容刺痛了慕寒的眼,他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住化形前赠予她的猫形玉佩,冰凉的玉石硌得掌心生疼。
云鹤霄蹲下身,与慕云依平视,指尖轻轻擦去她鬓角沾染的芦苇絮,声音里浸着化不开的温柔:\"妹妹可否与我一同去北疆?那里有跑不完的草原,喝不尽的烈酒,咱们可以骑马踏雪,醉卧星河。\"他展开手掌,掌心躺着枚小巧的狼牙吊坠,正是幼时云可依最爱的饰物。
慕云依眼睛亮得惊人,伸手握住那枚吊坠,裙角随着雀跃的动作扬起:\"好!我早就想仗剑走天涯,看遍这世间山河!\"她转身时发间玉铃清脆作响,却在瞥见慕寒沉如寒霜的面色时突然噤声。
\"你不能去。\"慕寒战神上前一步,银甲相撞发出冷硬的声响,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掌心,\"北疆魔气暗涌,你灵力未稳......\"
\"我想去。\"慕云依仰起头,清澈的目光中透着执拗,\"我不要整日困在这仙宫里,像笼中雀一般。\"她攥紧云鹤霄的衣袖,月白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恰似振翅欲飞的蝶。湖面倒映着三人僵持的身影,暮色中的芦苇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博弈叹息。
慕云依扬起下颌,眼底跳动着倔强的光,发间玉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我就是想去北疆,谁让你将太子发配到那里?他孤零零一个人,我要去陪他!\"话音落地,湖畔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风声掠过芦苇的沙沙声格外刺耳。
慕寒战神身形剧烈摇晃,银甲下渗出的鲜血顺着鎏金纹路蜿蜒而下,他死死按住心口,指缝间不断溢出猩红:\"你......\"喉间腥甜翻涌,终究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溅在青石板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云鹤霄脸色骤变,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慕寒抬手挥开。少女望着那滩血迹,睫毛微微颤动,指尖不安地绞着裙摆。良久,她轻叹一声,缓步走到慕寒身侧,声音放得极软:\"好了好了,我不去便是。你这副样子,我怎么放心走?我留下来,在这儿照顾你。\"她的衣袖扫过慕寒颤抖的手背,惊起他藏在袖中的猫形玉佩,那是他珍藏多年的、与她有关的信物。
云鹤霄挑眉扫过慕寒苍白如纸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阿寒,你怎么将我宝贝侄子发配北疆了?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孩子吃不得这苦。\"他慢悠悠抚过腰间佩剑,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算了,我要回北疆与他好好聚聚,你这个父亲,真失败。\"
慕寒战神本就不稳的身形晃了晃,银甲下渗出的血迹瞬间洇湿大片衣襟。他死死攥住长戟,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喉间腥甜翻涌如潮,眼前阵阵发黑。
见他摇摇欲坠的模样,云鹤霄神色稍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气你了。\"他收回调侃的神色,目光扫过慕云依担忧的面容,长叹一声,\"我也不带妹妹离开,你们好好相处。\"玄色衣摆被风掀起,他转身时袖中甩出一枚玉简,\"若有难处,捏碎传讯。\"说罢,身形化作流光消失在暮色中,只留下慕寒扶着长戟剧烈喘息,而慕云依已慌乱掏出帕子,小心翼翼擦拭他嘴角的血渍。
暮色漫过仙宫飞檐时,慕云依半环着慕寒的腰,看他颤巍巍握住鎏金长戟。战神往日凌厉的招式如今绵软如絮,戟尖在青石板上拖出歪斜的痕迹,惊起栖息在廊下的白鸽。她指尖轻触他颤抖的手背,感受到皮肤下翻涌的紊乱灵力,像困在笼中的惊兽。
\"别逞强了。\"慕云依将长戟轻轻抽出他掌心,扶着他在石凳上坐下。解开他银甲时,绷带间渗出的血已经凝成黑紫色,与前日她亲手缠上的素白布条纠缠在一起。伤口狰狞地翻卷着,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慕寒垂眸望着她专注的侧脸,少女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轻颤,指尖却稳得惊人。药瓶倾倒时,清香的止血散落在伤口,她用温水仔细擦拭凝结的血痂,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又裂开这么多。\"她忽然嗔怪,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是不是偷偷运功了?\"
战神喉结滚动,欲言又止。慕云依已经重新展开绷带,雪白的布条绕过他劲瘦的腰侧,每一圈缠绕都带着温热的掌心温度。当她俯身打结时,发现海棠香不经意间萦绕在他鼻尖,恍惚间竟与千年前某个同样温柔的夜晚重叠。那时的云可依也是这样,为他包扎战场上的伤口,只是如今,她再也记不得这份熟悉。
慕寒倚着廊柱,看着慕云依转身去取药箱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新换的绷带。往日受再重的伤,伤口都会在灵力流转间自动愈合,可这次被恶灵所伤的创口,却像生了根的藤蔓,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
他暗自运转周天,丹田处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往日如江海奔涌的灵力,此刻竟如细流般断断续续。冷汗顺着银甲缝隙滑落,浸透了内衬。暮色中的仙宫越发显得阴森,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呜咽。
记忆突然闪回三日前那场恶战,恶灵临死前诡异的笑容和那句\"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神经。他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残留着一缕挥之不去的黑气,正悄无声息地蚕食着他的自愈之力。
慕寒的瞳孔微微收缩,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心头。他望着慕云依忙碌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这场看似普通的伤势,或许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他,很可能已经成为待宰的羔羊。
暮春的晚风掠过廊下铜铃,慕寒将鎏金长戟斜挎在肩,银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他垂眸看着慕云依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指,像只不愿松爪的幼猫,喉结滚动着打破凝滞的空气:\"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师尊又要丢下我吗?\"少女仰起脸,眼底泛起水光,发间玉铃随着颤抖的睫毛轻轻摇晃,\"上次去镇压妖潮,你三个月都没回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作委屈的呢喃。
慕寒别开眼,目光掠过远处灯火通明的仙宫,心口的黑气又开始隐隐翻涌。他抬手想抚上她的发顶,却在半空僵住,转而握紧成拳背在身后:\"这里是最安全的。\"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我去仙界还有要事处理,待结界稳固,自会派人来接你。\"
鎏金长戟突然发出嗡鸣,惊起栖在檐角的夜枭。慕寒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慕云依的手背,带着凉意的衣角擦过她发烫的指尖,仿佛将最后一丝温度也抽离。
暮色在刹那间被血色浸染,慕寒周身银甲寸寸崩裂,迸溅的碎片化作流萤四散。他痛苦地单膝跪地,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赤红的竖瞳缓缓撑开,宛如两轮燃烧的血月。银鳞顺着脖颈蔓延而上,将他的面容尽数覆盖,尾椎处骨刺破土而出,化作遮天蔽日的龙尾,轰然扫碎整座白玉廊柱。
\"师尊!\"慕云依的惊服被飓风撕裂。只见银色巨龙仰首长啸,声浪震得云层翻涌,龙须上滴落的血珠坠入湖面,竟将整片水域染成妖异的紫黑。它巨大的龙爪踏碎虚空,朝着天穹极速攀升,身后拖曳的龙尾扫过之处,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龟裂。
少女裙摆翻飞如蝶,毫不犹豫地祭出本命仙剑。青光划破血色残阳,她御剑追向巨龙消失的方向,发间玉铃在疾风里撞出急促的脆响。云层深处传来阵阵龙吟,与她愈发急促的心跳声交织,惊起漫天飞禽,朝着那片被染成暗红的天际投下无数凌乱的剪影。
秘境的天穹被诡异的青紫色雾气笼罩,慕云依御剑穿过缭绕云霭,终于在谷底发现那片沸腾的湖泊。湖面翻涌着暗银色旋涡,银龙的身影在浑浊的湖水深处若隐若现,鳞片间缠绕的黑气如活物般扭动。
她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冰凉的湖水裹挟着腥甜气息扑面而来。下潜数丈后,银龙庞大的身躯骤然显现,血瞳在幽蓝水波中闪烁着凶光。慕云依刚要唤出声,却见龙尾横扫而来,带起的水流如钢鞭般抽在她肩头,剧痛瞬间蔓延全身。
\"师尊!是我!\"她勉力稳住身形,仙剑划出莹白光弧试图格挡。银龙却猛地张开巨口,喷出的黑雾将周围湖水尽数腐蚀,所到之处泛起狰狞的焦黑痕迹。龙爪擦着她耳畔掠过,锋利的指甲在她脸颊划出细长血痕,腥热的龙息几乎将她溺毙。
慕云依咬牙御剑疾退,却被银龙缠住腰间的龙尾骤然收紧。鳞片刮擦着她的肌肤渗出血珠,剧痛中她仍固执地伸手触碰龙首:\"清醒些......\"回应她的是龙尾更用力的绞杀,以及迎面而来的利齿。湖水翻涌如沸,将她染成血色的倒影搅得支离破碎。
银龙扬起的利爪在距离慕云依咽喉三寸处骤然凝滞,赤红竖瞳里翻涌的暴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与挣扎。当它望见少女染血的裙摆如破碎的蝶翼,颈间蜿蜒的伤口正不断渗出殷红,龙尾竟微微颤抖着松开了桎梏。
浑浊的湖水突然澄澈几分,银龙庞大的身躯开始扭曲收缩,鳞片簌簌剥落间,慕寒苍白的面容重新显现。他单膝跪在湖底的珊瑚礁上,银甲破碎,唇角还挂着未干涸的血痕,虚弱地朝她伸出手:\"云依,快离开……危险。\"
\"师尊,我不怕。\"慕云依扑过去时带起的水流在两人周身缠绕,她紧紧攥住他染血的手指,掌心的温度透过交握的指尖传递,\"我要与你在一起!你怎么了?怎么变成一条大龙?\"少女发间的玉铃早已不知去向,沾着水草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眼底却燃着倔强的光。
慕寒想要抽回手却使不出力气,喉间溢出压抑的咳嗽,吐出的血珠在水中缓缓散开:\"恶灵的诅咒......\"他艰难地喘息着,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痕,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快走,等恶灵诅咒......\"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再次泛起银光,鳞片如潮水般重新覆盖皮肤,龙啸震得整片湖水剧烈震颤。
天际突然裂开一道紫电,惊雷炸响的瞬间,银龙庞大的身躯在电光中剧烈扭曲。鳞片寸寸剥落,化作漫天银粉,慕寒战神的身形从中显现。他单膝跪地,苍白的面容被血色浸染,赤红的双眼中仍残留着魔性的疯狂。
怀中的慕云依像片脆弱的落叶,苍白的脸颊上血迹斑斑,染血的裙摆无力地垂落。她的玉簪早已失落,凌乱的发丝黏在泛着青灰的脸上,原本灵动的双眸紧闭,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慕寒颤抖着伸手,指尖抚过她脸颊上的伤痕,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他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身体仍在止不住地战栗,残留的魔气在周身萦绕,却再也无法伤害怀中的人。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两人身上的血迹,他的眼神渐渐清明,却又被浓烈的痛苦填满。
\"云依......\"他沙哑地呢喃,声音里满是悔恨与心疼。怀中的人毫无回应,唯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他抱紧了她,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她,在惊雷与暴雨中,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而绝望。
暴雨冲刷着嶙峋山岩,慕寒抱着昏迷的慕云依踉跄撞入山洞。洞外电闪雷鸣,他的银甲早已残破不堪,沾血的发丝黏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怀中少女的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闻,染血的衣襟紧贴着伤痕累累的肌肤,每一道伤口都像利刃般剜着他的心。
\"撑住......\"他的声音沙哑破碎,颤抖着将慕云依平放在干燥的岩榻上。修长的手指抚过她染血的眉骨,指尖凝起淡金色灵力,缓缓注入她心口。洞外的风雨声被隔绝在外,唯有他紊乱的喘息声在寂静中回响。
灵力顺着经脉游走,慕云依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但魔气在她体内如附骨之疽,不断吞噬着他注入的灵力。慕寒咬紧牙关,强行调动丹田深处的本源之力,额间青筋暴起,银甲下渗出细密的血珠。
随着最后一丝灵力耗尽,慕寒眼前骤然发黑。他踉跄着扶住岩壁,却终究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慕云依身侧。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下意识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她发间,两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烛火下交织,渐渐陷入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