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雅突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小牛皮袋，“哗啦”一声倒了一把在手心里，伸手示意给小贩看。
莹绿的宝石滚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你看，”迈雅把小牛皮袋往小贩面前推了推，“这袋子里正好还剩三百绿宝石。
我知道糕点贵，但这钱应该肯定够赔了，”她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恳求，“我们现在就帮你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耽误你的时间。你只需要回去再做一份，下午茶前送到公爵府就行了。怎么样？”
小贩盯着那堆绿宝石，眼睛亮了亮。
三百绿宝石，其实够做十份这样的糕点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迈雅眼里的愧疚钉住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劝：
“算了算了，这马……？这小象……？这马……也不是故意的。”
“刚刚你自己本来也是没站稳嘛，前面撞你的那个人呢？你看到他往哪边跑了没有？”
“就是，我也看到前面那人撞你了，我看可能还是故意的，你想想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说真的，这钱够多了，赶紧再做一份去”。
小贩终于松了手，把装满绿宝石的小牛皮袋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走：“行吧……你们快点收拾，我现在就回去重做！”
迈雅如释重负，赶紧蹲下来在人群把这块地踩得更糟糕前收拾起来。
凛凛大概是知道自己闯了祸，轻轻垂下头，用鼻子小心翼翼拱了拱矮萝莉的头顶，马脸上那点桀骜早没了，只剩讨好的温顺。
“行了行了，也不能全怪你。我占主责。”迈雅拍了拍大挽马的下巴。
等收拾干净，迈雅站起身来，掏出了物品栏里的布袋子。
布袋子里的热乎乎的食物还沉甸甸的，可她摸了摸，突然有点蔫。
“你是来进货的吗？”风雨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趟来主城还没赚到绿宝石，身上带的就已经花光了。”
迈雅挠了挠头，看着怀里的布袋子，突然“噗嗤”笑了。
里面的树莓酱和糖霜浆果还在晃悠，烤串签子戳着各类烤肠肉块，倒真像个被掏空钱包的进货商。
笔书画把最后一块碎糕点扔进街边装垃圾的竹筐，拍了拍手：“行了，破财消灾。
再往前走，可得把这傻大个看紧点，别再撞着哪个贵族的‘宝贝订单’了。”
风卷着远处烤栗子的香气飘过来，混着小贩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但这毕竟是集市最热闹的地带，人潮像黏住的蜜糖，本来就挤得分不开。
刚才小贩急得跳脚，那句“铂西公爵府的订做点心”嗓门撞在旁边小摊的棚子顶上弹回来，十分响亮。
人群哪有不爱听热闹的？就连游戏世界中的Npc那也是不能例外。
尤其是沾着“公爵”两个字的热闹。
挑担子的货郎忘了赶路，蹲在摊子旁边的顾客直起了腰，连刚才被凛凛尾巴扫过的香料摊主大婶都探出半个身子。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潭，围着刚才的狼藉地迟迟不散。
有人踮脚张望，有人对着贵族区的方向努嘴，窃窃私语像潮水似的漫过来，却很明显地裹着股又愤又怕的气。
风雨雪和笔书画对视一眼。
——哎呀，看来在这个世界中，贵族议会的声望还真不怎么样？
玩家们听见身后聚集围观的路人Npc开始愤懑地嘀咕。
其中一个络腮胡Npc浓眉紧锁，声音压得低，却带着火星子：“真是哪都有这些大贵族的烂事。
你听说了吗，铂西公爵最近是越来越疯了。
前几天贵族议会刚传出话，正在商讨要给周边没派卫队的村子‘派差事’。”
“正商讨？你的消息怕是已经迟了。”旁边戴草帽的Npc往旁边缩了缩，生怕被谁听见，冷哼道：“我表哥在西边的橡树村，说议会的人已经去了，说是要‘排查治安’，其实就是要收‘护卫钱’。
一村一年得按人头缴费，一个人要500绿宝石呢。”
络腮胡猛地攥紧手里的扁担，木柄被捏得咯吱响：“500绿宝石？这不就是明抢？听说橡树村去年遭了蝗灾，地里收的还不够自己吃！”
“可不是吗？铂西公爵那老东西库房里的金币堆得能当床睡，还盯着小破村村民那点口粮，是要把人逼死？”
另一瘦高个路人Npc喉头滚了滚，声音发颤：“如果村子不交呢？”
“我表哥说，议会卫队已经在村外外扎了营，扬言不交的村，就‘代为保管’农田、牲畜棚和铁匠铺，锁起来不让村民从事日常生产。”
“呸！”刚刚凑过来还竖着耳朵听的卖针线的大婶Npc突然插了句嘴，手里的线轴转得飞快，“前几天我去送针线，亲眼见着卫队把麦香村的老磨坊锁了。
那磨坊是全村人凑钱盖的，现在愣是让他们堆了满院子的军械！”
人群里顿时起了片嗡嗡的附和。
“这真是缺钱缺疯了？明明这些大贵族老爷们积聚的财富十几辈子都挥霍不完，还见天地想法子搜刮民脂民膏。”
“听说铂西公爵在议会上明着说，‘无管制的村庄极易生乱’，依我看，他是想把所有村子都攥在手里。”
“当年三大势力盟约说好的‘村庄自治’，现在怕是要成了擦屁股纸！”
戴草帽的Npc叹了口气，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人的贪欲无穷，尤其是手上有权利的。如果不是盟约限制，估计铂西公爵都想直接恢复君主制……”
“嘘！”旁边突然有人猛地拽了他一把，是个卖油饼的年轻Npc，一脸警觉，“你疯了？这里到处都是人，你什么胆量敢在大庭广众说这种话。
要是被贵族议会的眼线听见，得抓去地牢里扒层皮！”
戴草帽的路人Npc顿时闭了嘴，脖子往回缩了缩，像只受惊的鹌鹑。
络腮胡Npc也没再敢说下去，只是把扁担往肩上一扛，闷头往人群外挤，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憋屈。
阳光透过木棚顶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却驱不散人群里那股又冷又沉的气。
一一星的直播间弹幕此时非常活跃，观众们都看得代入感十足，吐槽满满：
“我去这封建制度味儿冲得我打yue！贵族嘴一张，村民的财产就得飞？合着村民不是人是会下粮的工具是吧？”
“建议官方之后出个dLc叫《公爵的提款机》，玩家任务：帮贵族把周边村子薅秃（1\/100），我想玩【滑稽滑稽】”
“绝了，现实里看够了特权阶级作妖，进游戏还得被贵族Npc气到血压飙高？这什么破西公爵怕不是把‘贪’字刻在dNA里了”
“每人500绿宝石啊朋友们，这哪是收保护费，是明抢啊！橡树村遭了蝗灾还逼人家交，是想让村民喝西北风吗？”
“笑不活了，‘排查治安’=‘我要抢钱’，这话术跟某些催收似的，换汤不换药的恶心。”
“人性这东西真就……游戏里的Npc都懂‘有权就作威作福’……”
“突然理解为啥凯尔说别惹贵族了，这群人哪是‘人’啊，是披着人皮的吸血虫，连遭了灾的小村庄都不放过。”
“现实里为了房贷车贷喘不过气，游戏里还得看村民被贵族压榨，这代入感……过于真实了（拳头硬了）”
“也不知道新版本之后的游戏主线会是怎么走的，会不会跟反抗贵族议会有关？星哥啊，你们以后发育强大了能不能给这群破贵族来个‘物理超度’？看得我一云玩家都想冲进屏幕帮平民们抡镰刀和铁锤了！”
“前面的都冷静，这是游戏啊，我服了你们怎么这么能代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