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媛姐——”
首先龙焱确定了王媛所说的这个“回旋镖”技巧确实不假,稍作思索后就问道:
“你学会并掌握这个技巧耗了多长时间?”
“嗯……学了一个星期,耗费了一个月才掌握了一些的——毕竟我力气小,只能扔出去一些轻的东西,还要确保能飞回来不会伤到自己。”
“那也就是说,要是扔飞出去的东西足够重,攻击到要确定的目标之后,就没必要飞回来了是吧……”
“怎么能这么想啊?!回旋镖扔出去不飞回来,只是砸到东西就没了,这就不叫回旋镖了啊!……”
“好吧,只是提个假设——要是扔出去的东西本来就是一次性消耗品,但是可以绕个360°的圈后再攻击到目标,这样子是不是也可行?”
“呃……为什么小龙你会想到这些啊……按理来说也确实可以这么做到,但是本来就是一次性消耗品,还很重的话,扔出去还要绕那么一大圈,那扔的人双臂力气又得多大啊?这怕不是只有元素师才能做到了呀……”
龙焱听后只在心里微微一笑——现在不需要元素师,不用元素之力,也能做到。
“……定个小目标吧,在告别这里之前,花一天时间学会,一周时间掌握……”
龙焱心里念叨完后,双腿又开始越蹬越有力,并对王媛道:
“媛姐,还请到时候你把这个‘回旋镖’技巧教我一下了!——”
“好好好!——知道啦!——但小龙你慢点啊!——钱要飞出去啦!……”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龙焱记得很清楚,他跟自己父母走的那天,是在深夜,还下着雪。
因为他们知道,要是一大早上走,跟他们早已有过十几年交情的村民们,肯定就会在村长或隔壁王叔的带领下,堵在唯一的村路门口,夹道要相送。
要是再趁机以各种理由,塞给他们各种说是告别的贺礼,那他们不仅不好收下,一旦被塞下了,还得想方设法给他们又还礼回来。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实在是令他们难以应对,又不好推却的“人情世故”,那最好就是大半夜龙焱他们一家,赶在夜深人静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搬家离开了便是。
雪幕如絮,龙焱缩在军大衣里,看着父母将最后一件行李塞进吉普车后厢。
“确认都装齐了吗?”
“我这没问题了,儿子你呢?”
“我也没问题了。”
寒气顺着领口往脖子里钻,龙焱他哈出一口白气。
忽见远处雪地中,借着村里才通电没多久的昏黄老式电灯,看见晃动着一团影子出现了。
那人好像裹着不是很厚的棉袄,踩着积雪跌跌撞撞奔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摔得雪屑四溅。
待近了,才看清来者是王媛。
“媛姐?!……你怎么出来了?!”
“怎么是小媛你啊?!”
“你是瞒着你爸爸跑出来的?!……”
龙焱母亲往王媛来时的方向看了看,没有什么其他人再跟来了,于是自己赶紧解开自己身上的军大衣,把王媛给拉近至自己怀中,用大衣包裹着她供暖。
王媛发间落满雪,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一小瓶元素辣椒酱。
她嘴皮冻得发青,却仍甜甜笑着道:
“小龙,这一小瓶元素辣椒酱,是剩出来的一瓶多的,你拿着吧……”
“……”
“收着吧儿子。”龙焱父母只是淡淡笑笑就准许了。
毕竟,能猜到他们不会按照正常流程,选在深更半夜还下雪的恶劣晚间天气下离开,也就只有跟龙焱从小,有且仅有这几年宝贵童年相处记忆的王媛了。
“谢谢你媛姐。”龙焱接过辣椒酱,看见包装的玻璃瓶,是外方内圆的构造后,也就放心了。
“我会‘规矩守正’的!——直到我再次跟你见面前……”
“好了小媛,你也快回去吧,别让你爸惊醒了,大衣就等你日后悄悄寄还给阿姨就行了……”
吉普车引擎响起欲行,龙焱攥紧了怀中的油纸包,雪落眉梢,竟觉不出冷。
龙焱暂时告别了他生活了近八年的小村庄。
虽然听他现在说,那块地归辉喑北方管了,没人再种植元素辣椒,村庄也被走了。
但是这并不会妨碍他对元素师军人的一种“执着”。
普通军人的征兵招收和元素师军人的征兵招收,都是在同一天进行的,且和各个元素师学院九月初开学时间也很近似。
龙焱当时扛着大包小包,进入到元盟东南军部分区的军营那天,也是看到很多人,就像他和他父母一样,拖家带口般一家好几个人都加入了军营。
“爸妈,这啥情况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来参军?”
当龙焱父母将原因告知给龙焱后,龙焱也就不由得在想——这是否有点太“福利院”化了呢。
代养这种事居然都能在元洲之上的军营中发生了,虽说各种应对方式以及流程规章都挺合适的,但龙焱隐约仍有些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对自己的影响不大,那他就暂时不会想那么多了,由于他现在的学龄还是小学,所以得先去军营中军校了,把还有三年的小学给上完了再说。
这里的小学人教版课堂,语文课上经常会读到“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一类的诗句,听闻辉喑的首都城市铭城,一千多年前就是如同诗中的那般描述。
粉笔灰里飘着一股烟雨的韵味,数学课上,穿着军装的老师,甚至会用柑橘田举例,教学生们算亩产量,田埂间便像是蹦跳着数字的种子了。
科学课则是探秘一些水利工程和杂交水稻技术,竹简模型里流淌着一方古人的智慧;
美术课都是画一些珍稀动物,元素兽的也不少,老师教导无论如何,都要与这样的动物好生相处,水彩笔墨的颜色浓淡间,藏着自然山水的灵秀;
体育课会教练把子功,踢腿亮相中藏着元洲人民的一种豪气。
各科皆融元洲风物,学知识更承文脉,好似课桌椅间长出的,是既扎根本土,又通向远方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