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苏晓蔓有意无意的和肖岷走近,引起村里三个光棍老汉的嫉妒,他们通过种种使坏后被村民唾弃也暂时消停下来,但仍有人对肖岷心生嫉妒。
校长贾德旺50出头的年龄,中专文化水平,因岳父是落云坡的村长,就把他安排在这个破旧的小学做了校长,每年也可以享受村民们交纳的教育经费作为工资。
他因苏晓蔓靠近肖岷心情大为不爽,但他很有心计,并非像那三个光棍儿那样莽撞,受到那三个光棍的启发,他心中也在酝酿一个如何赶走肖岷的计划。
这天周五放晚学,肖岷正从村外走回柳林屯,他刚走过学校不远,意识中就发现有人躲在暗处用手机拍他,肖岷停下脚步目光射向那几棵柳树后,然后淡然的说:“这样鬼鬼祟祟的拍我,不礼貌吧?”
偷拍那个人见肖岷发现了自己,就从柳树后走出来,原来这个人是这小学校长贾德旺。
肖岷目光平静地看着从柳树后走出来的贾德旺,对方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肖先生,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您打败那些骗子在我们这儿成了英雄,我们学校的孩子们都想见见您,可我不能让他们打扰你,就想了个办法,给他们拍个照片看看英雄的形象,这被您发现了,很不好意思。”
那番为学生拍英雄照的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却丝毫瞒不过肖岷远超常人的灵觉。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贾德旺心跳加速、气息虚浮,那笑容背后隐藏着紧张与算计。
“哦,原来是这样。”肖岷神色淡然,既未点破,也未深究,只是温和地回应道,“但这也不必。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在此暂住,恰逢其事帮了乡亲们一个小忙而已。贾校长不必对学生们大肆宣传。”
贾德旺见肖岷似乎信了,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哈腰:“那是那是,肖先生是做大事的人,心胸宽广,自然不会把那几个小混混放在心上。您放心,我就是让孩子们看看榜样,绝不敢夸大其词。那…肖先生您忙,我先回家了。欢迎您有空来我们学校指导工作!”
他又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这才转身匆匆离去,背影透着几分心虚。
肖岷望着他远去,将此人的面容记在心中。正欲举步回村,身后又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肖先生,你今天出村了?”
肖岷侧头,看见苏晓蔓正站在不远处,身旁跟着一位五十岁左右、面容慈和的中年妇女,正是学校四位老师之一的柳玉兰。肖岷知道这位柳老师为人善良,苏晓蔓来支教后便寄宿在她家,受其颇多照顾。
“嗯,去村外山脚下走了走。”肖岷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两人,“苏老师,柳老师,刚放学?”
苏晓蔓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正好,肖先生,我今天有点事想找您商量一下。”
她转头又对柳玉兰说,“柳老师,您先回家吧,晚饭不用等我了。”
柳玉兰看了看苏晓蔓,又看了看肖岷,眼中流露出了然和一丝担忧,但最终还是点点头,温和地叮嘱:“好,那你们聊,早点回来。”说罢,便先行向村里走去。
待柳老师走远,肖岷才问道:“苏老师,有什么事需要和我谈?”他心中略有警惕,不欲与这姑娘有过多牵扯。
苏晓蔓却指了指不远处的学校围墙,邀请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能去学校里面说吗?就在教务处。”
肖岷本有心拒绝,但看她神情认真,不似单纯为了攀谈,又念及她只身在此支教不易,或许真有什么难处,便点了点头:“好吧。”
在走向学校的这段一百多米的路途中,苏晓蔓好像是随意的问道:“肖先生,我看村里人都这么称呼您,不知道您的大名怎么称呼?”
“我只是个闲散游玩的人,我的名字并不重要,知道我姓肖就行了。”肖岷不想透露自己的名字,他也从未在村里说过自己的名字。
“你也太神秘了,难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忌讳?”苏晓蔓不甘心的用了激将法。
肖岷看她这么坚持想要了解自己,如果自己不说出个名字,怕她会胡思乱想,就像那三个懒汉为他编造的谣言那样,以为自己是逃犯呢。
“我叫肖遥,这回你满意了吧。”肖岷随口为自己编出一个名字。
“肖遥?这真是你的名字啊?这名字挺符合你的,一看你就是一身逍遥。”苏晓蔓对这个名字怀着质疑。
“是的,我喜欢这个名字。”肖岷只是淡淡的应答,也不再多解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破旧的土墙院子。夕阳的余晖将校舍的影子拉得很长,更显其简陋与寂寥。苏晓蔓边走边介绍,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酸楚:
“肖先生您看,这里有一百五十多个学生,只有六间教室勉强能用。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您是从大城市来的,一定无法想象,这样的环境怎么能让孩子们安心学习呢?”
肖岷听出她话中有话,但并未接茬,只是默默观察着这所几乎被现代文明遗忘的学校,心中亦不免触动。他忽然问道:“苏老师,你从城市毅然来到这么偏僻艰苦的地方,难道不想家吗?通常多久能回去一次?”
这个问题仿佛一下子戳中了苏晓蔓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此时两人已走进所谓的“教务处”。
一间只有一张旧办公桌、几把破椅子和一个掉漆文件柜的昏暗房间。苏晓蔓让肖岷坐下,自己却倚在桌边,眼神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低声道:“其实…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妈妈…她原来就是落云坡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才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在我妈妈十九岁那年,县林业局派来一个技术员在这里蹲点建林场。那个人…和我妈妈相爱了。后来林场建成,那个人就回城了。可是…可是那个时候,我妈妈已经怀了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了,慢慢低下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肖岷静静地听着,人仙的心境虽已超然,但那份源自凡人情感的共情力仍在。他能感受到这个故事背后隐藏着沉重和悲伤。
他轻声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无论历史如何,今天的人更要充满热情地看待生活。”
苏晓蔓诧异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你…你就不想知道后来的故事吗?”她没想到肖岷的反应如此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肖岷的目光深邃而平和:“因为我知道,你会继续讲的。”他的语气不是好奇,而是一种包容的倾听。
苏晓蔓顿时有种无力感,面对这个深不见底的男人,她所有的小心思似乎都无所遁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个人真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算了,既然说了一半,那就都告诉你吧。”
她擦了擦眼角,继续诉说,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那个男人回城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半年后,我妈妈生下了我。在当时的落云坡,未出嫁的姑娘生孩子,是天大的丑事,伤风败俗…正好那年大旱,庄稼都快枯死了。村里有一个‘山神信使’——就是个小巫婆,她说这是山神降怒,都是因为我妈妈做了丑事,玷污了山林,才招来灾祸。”
“全村人都信了!他们围在我姥姥家门口,逼着我姥姥姥爷把我妈妈和我赶出村子…
我妈妈抱着刚出生的我,在山神庙里躲了一晚,村里人还派人看着,不让我姥爷家送一口吃的…我那时还在吃奶,妈妈怕饿死我,抱着我走了十几里山路,找到那个男人当初建的林场。林场里只有两个老护林员,看我们娘俩可怜,暂时收留了我们。”
“妈妈托他们去县城给那个男人捎信…其中一个护林员真的去了。可是…可是两天后他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妈妈彻底绝望了…那个男人,他不承认认识我妈妈…”
苏晓蔓的泪水再次决堤,“我妈妈又气又急,一下子病倒了…两个护林员叔叔找到村里说明情况,可那个山神信使和当时的村长,死活不让我妈妈回村…最后…我妈妈她…她没能熬过去…”
她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段惨痛的过往,无论过去多久,提及仍是撕心裂肺。
肖岷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即便他已修至人仙,看淡凡尘生死,但这般源自愚昧、冷漠与背叛的悲剧,依然让他感到一阵悲凉与愤怒。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不由得放得更柔:“那…后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苏晓蔓勉强止住哭泣,断断续续地说:“那两位工人叔叔…把我妈妈埋在了林场附近。后来,其中一人又去了县城,把妈妈去世的消息告诉了那个男人…这一次,他来了…他把我抱走了…”
“他就是我的父亲,苏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