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九家。
黄湘儿坐着等饭,苏月清则在一旁接电话。
严初九不在家,她们的晚饭总是比较随意,也比较晚,往往都是在作坊收工之后!
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临时有订单要加班,或者懒了不想做饭,她们就出去吃……那是不可能的,多数叫外卖。
现在外卖行业很卷,马老师和东哥加入之后,更是卷到农村来了。
中午她们一人叫了一份沙县饺子,还另外了各叫了杯美式,总共花了不到十块钱。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总共,你敢信?
也正因为这么便宜,晚饭两人继续叫外卖。
这次黄湘儿叫的是隆江猪脚饭,苏月清则是点的烧鸭饭,还加咖啡,总共不到二十块。
在苏月清接完电话后,黄湘儿一边看着手机里的订单进程,一边问,“月清,你说外卖这么便宜,还配送到家,他们商家到底赚什么?”
苏月清被问着了,有点答不上来。
一份饺子两块钱,一份烧鸭饭五块八,换自己做的饭,买食材的钱都不够。
平台要赚钱,商量要赚钱,外卖小哥也要赚钱,他们赚谁的钱?
“我也搞不懂!”苏月清想得脑门疼,摇摇头,“或许就赚个人气吧!”
“搞不懂就不搞了!”黄湘儿拿着手机不停的划动着,“反正现在有羊毛薅,咱们得使劲薅,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要不要再点点别的吃的?”
苏月清原本想说不用,一份烧鸭饭已经……咦,现在不够吃了!
自从上次和严初九出海回来,她每顿饭最少得两碗打底。
“行,再多点一个!”
“要不要试试这个梅州腌面,才三块钱!”
“……”
两人正研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月清在家吗?”
苏月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眉头微蹙起来,但还是应了声,“在家!”
没多一会儿,严芬英扭着腰从外面走了进来,“月清,呃,湘儿也在啊!”
“英姐来了!”
苏月清忙起身让座,以待客之道的沏茶。
过门也是客,哪怕她再不喜欢这个亲戚。
是的,她对这个总想让自己嫁出去,又总介绍些歪瓜裂枣的严芬英并无好感。
黄湘儿则是打量着这个名声在外,现在又添新声的女人,似笑非笑的问,“什么风把严大主任给吹来了?”
严芬英往屋里瞟了一眼,试图找到严初九的影子,没看到后这就扬了扬手上提的月饼,“这不快过节了嘛,我给初九带了盒月饼!”
“谢谢英姐了!”苏月清冲严芬英摆摆手,“初九不吃月饼,说是黏牙!”
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
为了避免被趁虚而入,苏月清从不轻易接受别人的礼物。
黄湘儿跟着点头,“是啊,那家伙从不吃月饼,包子倒是来者不拒!”
严芬英又客气地说,“初九不吃,月清你不是可以吃嘛!”
苏月清摇摇头,“我最近胖了很多,在戒糖!”
黄湘儿听得有点发懵,你在戒糖?戒个锤子的糖,中午才啃了我家两条甘蔗呢!
严芬英看了眼手中黄宝贵给拿的月饼牌子,这是美心,可不是美诚,一盒要三百多块钱呢!
苏月清不要,自己正好拿回家。
“这样啊,那好吧!”严芬英讪笑一下,然后左右张望,“初九呢,没在家啊?好像有几天没见他回来了。”
苏月清话说滴水不漏,“他现在可忙了,回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时候半夜回我也不知道,睡醒一觉他又出门了。”
“哦……”严芬英碰了个软钉子,又不死心地追问,“我听说他那个庄园,还有养殖场搞得挺红火的,应该是忙着赚大钱吧,他这次出门多久回来啊?”
黄湘儿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几分讥讽,“英姐,你这么关心我们家初九干嘛?要给他介绍对象啊?”
严芬英听得有些纳闷,你们家初九?他跟你有毛的关系啊?
不过她还是摇头,“没有没有,初九现在这么本事,大把女孩往他身上扑,哪用得着我介绍!”
黄湘儿追问不休,“那你这么关心他干嘛?”
严芬英有点心虚了,可话仍然冠冕堂皇,“湘儿看你这话说的,我和初九可是亲戚,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黄湘儿仍不放过她,冷嘲热讽不止,“那他当初欠黄富贵钱,被逼得快要去卖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对他这么关心?”
严芬英这下彻底下不来台了,被闹了个大红脸。
如果是以前,喜欢做好人的苏月清或许就帮着解围了,但现在她没那么好心!
刚才严芬英来之前,她刚接到外甥的电话呢!
因此她就无动于衷,默默地看着严芬英社死!
严芬英终于待不下去了,讪讪地说,“月清,湘儿,那你们先忙着,我走了!”
苏月清微点一下头,算是回应。
黄湘儿看着她扭着腰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月清,你听说了没有,她现在好像跟黄宝贵好上了!”
苏月清听说了,就刚刚,外甥在电话里说的。
黄湘儿轻哼,“她来给你送月饼,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苏月清想起外甥的叮嘱,“湘婶,她以后要是上门,你的嘴巴可记得上锁,别什么都说。”
黄湘儿忙点头,“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傻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我心里清楚得很呢!”
苏月清追问,“例如呢?”
黄湘儿嘻嘻一笑,“例如我偷吃了你家的鸡,我就不告诉你!”
苏月清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湘婶,你现在已经说出来了,以后但凡我家少了什么,那就是你干的。”
黄湘儿愣了下,然后投降,“好好好,我干的,全是我干的行了吧!”
……
严芬英骑着小电驴,又回到海堤坝上。
她拉开后排座钻进去,悻悻抱着手坐在那里。
黄宝贵忙问,“打听得怎样了?”
严芬英一肚子火气,“那苏月清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问了半天,啥都没问出来,害得我还被黄湘儿那个没人刁的臭嗨怼了一顿!”
黄宝贵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不过看着严芬英敞开的领口,以及刻意勾人的眼神,语气又软了下来,“没关系,打听不到就打听不到,你帮我再办一件事。”
严芬英撇起了嘴,“富贵哥,你怎么那么多事呀?我只是你的相好,不是你的马仔好吗?”
黄宝贵扬起最后一根手指,“就这最后一件,你给我办好了,我马上就带你去镇上看房子!”
严芬英的眼神又亮了起来,主动黏过去问,“什么事?”
黄宝贵凑到她耳边说,“你帮我找个年轻漂亮,什么都肯干的女人!”
严芬英愕然,“你要干嘛?让我给你找小三?”
黄宝贵摇头,“不,我要找的是卧底。”
后面,经他解释了一通后,严芬英才明白过来。
“这样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找……”严芬英为难得不行,末了补充一句,“得加钱才行!”
黄宝贵笑了,拍了拍腰包,“钱不是问题!”
严芬英高兴起来,“那成,我负责给你把人找来去应聘。不过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吃口热乎的去……”
黄宝贵又笑了,大大方方的摆出驾式,“同样没问题!”
车厢内的气氛,很快变得暧昧又混乱。
“嘭——”
探讨正如火如荼的时候,车门被人狠狠砸了一下。
“严芬英!”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她的丈夫黄仁志暴怒的吼声:“你个臭不要脸的,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