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项凯昊，许依一回到三楼，许凌凌刚刚醒来，看起来是被强制开机，哼哼唧唧地缠在宋宁的身上，小脸蛋靠在宋宁的胸口上蹭着。
“我给她扎个头发就好。”宋宁看着许依一回来，唇上抿着一个带着粉色蝴蝶结的小发卷，细长的手指在许凌凌的头发上扎出一个小揪揪，熟练地扎上发圈。
“不用了，他走了。”
“不见了？”宋宁瘪瘪嘴，抱着怀里的小小人儿：“又不早说，打扰了我们的好梦，是不是啊~”
“我把旧车给他用了，车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吧。”许依一看着宋宁和许凌凌腻歪的样子，切了切嘴，坐到另一侧沙发上，满脸醋意地看着宋宁。
“也没什么东西。”宋宁略有所思。
车上，他确实放了一些东西，一些许凌凌小时候穿过的小衣服，已经穿不着了，他便想着打包好带回南乡，好好保存起来。
既然被项凯昊带走，这也许也是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一个向项凯昊示威的契机。宋宁的嘴角扬起一丝不轻易被发现的阴笑。
这种笑容在宋宁的脸上，许依一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妥，在她的眼里，宋宁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情，按捺不住的激动，他的心早已经飞回南乡。
这是他从病后，第一次离开父母长达大半年，他终于可以像那些离家打拼的人们那样，在漫长又忙碌的“外地务工”后——带着孩子老婆回家，享受过年的氛围感。
这种充满年味的期待。
——
这一趟回家，对许依一来说也充满了期待，小区里的那些三姑六婆常常在她耳边叨叨：你就应该找一个坐公车2块钱就能到的婆家，被欺负了没钱了还能走路回来。
许依一当时还不明白，她跟项凯昊有坚固的感情基础，她为什么会被欺负？她为什么会没钱？
那些三姑六婆只说对了一半，她确实被出轨了她也回来了，但她在生活质量上没有亏待过自己，不免还是会少不了三姑六婆的叨叨，她是不是被包养了……
这一次，她确实可以坐2块钱的公交车就能到宋宁家。
车开往回南乡的高速上。
项瑜和许凌凌坐在后排，许凌凌坐在儿童座椅上玩着手上的玩具，嘴里咿呀叭呀地跟玩具说着话，项瑜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看着窗外，他确实是不再吃许依一和宋宁的那些狗粮了。
车开进服务区里。
“妈妈，你是不是太久没开车，就这点水平了，从刚上高速多久啊，你就要进服务区了，我歌都没听多久。”项瑜翻着小白眼，他刚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好好眯会儿。
“你管我！我喜欢。”许依一嘿嘿地笑着，和宋宁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屁癫癫地下了车：“你看好妹妹。”
“你们去哪里啊？”项瑜的话没得到回应，看着两个大人下了车，走到服务区餐厅门口，正看向高速路的方向，又翻了个白眼：“真想不明白大人的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高速路有什么好看？又不是没见过高速，妹妹你说是吧。”
“嗯呀！”许凌凌咧嘴笑着应道。
“你听得懂哥哥说话呀！咦呀，趁你爸爸不在，让哥哥捏一下。”项瑜解开安全带，两只手肆无忌惮的在许凌凌的肉脸上胡乱搓起来，引得许凌凌咯咯咯地仰脖大笑。
宋宁和许依一牵着手，穿过两排停空荡的停车位。
他们应该算是最早的一批“返乡人”，路上的车辆并不多，服务区里也不热闹，两人站在服务区楼下的台阶，遥望着高速路对面。
对面的服务区，正是许依一和宋宁第一次相认时，许依一被宋宁的复活吓得魂飞魄散停下车来缓神的服务区。
“还记仇呢！”宋宁笑笑。
“记着呢，那时可把我吓坏了，我当时踩油门的腿都是软的。”
“我也是没想到你没认出我来。”
“我是以为你死了才没认出你来，你那时候多低调啊，帽子压得低低的，我也没看清楚你的脸，我心里的宋宁可不是你这样的。”
“我记忆里的许依一也不是你这样的。”宋宁捏起许依一的下巴，小啄一下：“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乖乖的，没想到差点把我送走。”
“我也不是第一个差点把你送走的人。”
“那你也是最后一个把我送走的人。”
“比比看，谁先送谁走。”
“我不比，我会努力活得比你更久，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那可不好说，如果你死了，我肯定会有别的男人的！”
“你想得美。”
两人嘿嘿地傻笑着，看着对面的服务区楼顶上耸立着的大字，记忆依然清晰，许依一嘴里说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宋宁心知肚明，宠溺地笑着。
“叔！叔！凌凌叫你。”远处的项瑜从车上下来，站到许凌凌的那一侧车门外，冲着两个腻歪的大人大声喊着，语气中满满地不耐烦：“在服务区都要腻歪，真烦。”
“又拉了吧。”许依一幸灾乐祸地笑着，拉着宋宁向车里走去。
“又拉了？不是在家里刚拉完吗？”宋宁撅着嘴，假装生气。
“没拉吧。”项瑜一听许凌凌拉裤子上了？连忙跳开两步，捏着鼻子：“小孩真麻烦。”
宋宁熟练的把头埋进许凌凌的小腹，闻了闻，许凌凌兴奋地抱着宋宁的头，扯着他的头发，张着红嘟嘟的小嘴：“叭叭，噗！”
“你看，她是不是在叫爸爸。”
宋宁的头发被许凌凌挠得一团乱，好不突然才松开小手，宋宁才得已从许凌凌的“魔掌”下脱离出来，一脸兴奋。
“我就说她是叫我爸爸呢吧。”宋宁终于找到了一个跟在他同频上的人，再次向项瑜确认：“她是在叫我爸爸对吧。”
“也只能是叫你爸爸，我是哥哥，那是妈妈，她要是叫我爸爸可不是乱了套了。”项瑜解释说。
宋宁捧着许凌凌的脸蛋狠亲一大口：“mua~再叫一次爸爸。”
“叭，mua。”这一声mua可正入宋宁的心坎上，红了双眼。
项瑜从宋宁的腋下钻到宋宁面前：“我是哥哥，叫哥哥。”
“嗯咯。”许凌凌见大家都很兴奋的样子，她也兴奋起来，学着项瑜的样子。
“不标准，还是得多练练，妈妈，这是妈妈。”项瑜指了指已经上了驾驶位上的许依一：“叫妈妈。”
“唔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