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霜或许疏忽了这点，一本书翻到末尾时，元渺看到了自己之前念过的口诀。
“应该就是这个。”元渺指指书上的文字，殷洲便立即将书抽走。
刚刚只顾着看内容，元渺没注意这口诀的作用，看见殷洲愈发凝重的神色，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如果她让你念的真是这个，那恐怕再想找到她们就难了。”殷洲的表情有些严肃。
元渺没想到自己只是帮了个小忙，竟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有些担心：“我能做点什么吗？”
殷洲摇摇头：“跟我出来吧。”
“你不准备追究吗？或者惩罚我什么？”元渺问。
看刚刚殷洲那严肃的样子，元渺还以为自己最少也要被骂一顿，没想到他居然只是这么轻轻放下。
“嗯，我准备给你校领导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你个留校查看的处分。”
元渺：“？”
一回头对上元渺的眼神，殷洲的语气有些微妙：“你不会是信了吧？”
殷洲拿这种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没办法，叹了口气：“这次你也受到了不小损耗，就不追究责任了。但如果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先告诉我一声。”
元渺连忙点头：“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两人出来的动静立即吸引了外面几人的注意，大家齐刷刷看过来，殷洲看上去若无其事，元渺似乎也没被训斥过。
姚理全最先沉不住气：“老大，结果怎么样？”
“人跑了，暂时没有线索。”殷洲说完，也没有和他们解释元渺的事。
抓人比抓鬼要简单一些，但殷洲并不准备将事情闹大，也不准备找其他部门协助。
“元渺，周一有她的课吗？”
元渺点头：“有，周一周二都有。”
“如果她去了学校，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殷洲道。
她都已经逃跑了，会不会去学校上课还不好说，殷洲也只是顺口和元渺交代一句。
在遇到正事的时候，殷洲并不能算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不找其他部门帮忙追捕，也只是因为魏霜身份特殊，太大张旗鼓容易引起恐慌。
如果把魏霜逼急了，她说不定还会做出对普通人不利的事，那倒不如就此将她放过。
几人都围坐在桌前，殷洲讲起元渺身上发生的事。
有了元渺的配合，发生过什么已经非常清晰。
“魏霜的那个朋友，李灵燕应该已经死去多时。”
殷洲说话时，姚夏彤已经第一时间打开电脑，在上面搜索起这个名字。
在对元渺介绍名字上，魏霜没有撒谎，还真让姚夏彤查出了点东西。
她立即将电脑上显示的东西投到大屏幕上，上面已经列出了李灵燕的生平，不过这并不是殷洲要说的重点。
等将屏幕上的字看完，殷洲继续道：“她心存执念，想留在凡间，但是又怕被地府发现，只能采取换命之术，改变自己的命数，让地府发现不了。”殷洲说着，声音顿了一下，“同时，这一法子也能让李灵燕看起来更像活人。”
至于具体怎样用这个法子，殷洲也对几人解释了一下：“找到特定生辰的人，再加上身带阴阳眼的人，就能达成这一结果。”
要说阴阳眼，几人一下子都想起元渺。
元渺不好意思地笑笑，将头埋下去。
殷洲没有说得更详细：“距离术法完成还没过太久，她现在应该处于不太稳定的状态，我们要赶在她适应之前找到她们。”
想将人变成鬼简单，但想将鬼变成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或者说，在魏霜之前，虽然古籍上记载了这种方法，但从未有人相信，更没有人实现过。
早在师门中时，魏霜和殷洲的水平就不相上下，只是两人擅长的方面各不相同。
现在魏霜到了擅长的领域，除了先将人找到，殷洲一时间也想不出制止的办法。
尽管这件事和元渺有关，但哪怕殷洲不明说，大家也都知道她是无心的，没人责怪她。
元渺的一口气逐渐松下来，片刻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件事好像有点奇怪。”
“你说。”殷洲道。
元渺急于将功补过，说话的语速也快了不少：“之前我想参与任务，殷洲还特意让魏老师去劝我。”
殷洲点头：“嗯。”
“我的口供也成了判断她们意图的重要线索，那按理来说，魏老师本不应该帮我参与进这件事的。”
姚夏彤若有所思。
之前她就觉得这件事中有哪里怪怪的，被元渺一说，似乎明晰了不少。
几人都思考起这件事来。
李灵燕和魏霜是朋友，她们的目的是想办法作为人类生活下去。
那么……这件事和张茂石有什么关系？
他们住的地方毫不相干，从资料上看生活轨迹更是没有分毫交集，而在张茂石出逃前，李灵燕还特意帮了一把。
起初几人下意识认为魏霜就是李灵燕身后的人，那应该也同样是张茂石背后的人。
但现在看来，应该不完全是这样。
在换命这一环节中，最重要的是元渺的存在，另外几人反倒不算太重要。
而从地府中给出的反馈来看，魏霜也并没有想真正要人性命。
这些人聚集在张茂石身边，如果张茂石身后的人需要李灵燕这个厉鬼做什么，这些人想来是一个很好的合作筹码。
事情已经差不多能说通了。
只是这样一看，他们目前的进展几乎仍旧在原地踏步。
一直以来，他们要追捕的就是张茂石身后的人，现在又牵连出了一片其他事件，那人却依旧没有着落。
姚理全只觉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烦躁道：“这背后的人也太狡猾了！”
程汀要比他冷静一些，延续了一贯的缜密风格，思索道：“这件事魏霜知道吗？”
阙玉成点点头：“魏霜的人品我们都清楚，照目前的线索来看，她很有可能是被骗了。”
想到魏霜的身份，阙玉成眼前一亮：“最初他们达成的协议里，应该并不准备让李灵燕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