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人们在这未完工的蓄水池里,找到了张老五。
可惜这己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离他跌落池中,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当大家下到池里去救他时,发现他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他头部满是血迹,就死在池子的石墙前。身体做蜷曲状,脸部扭曲,看来死前相当地痛苦。
身下一大滩血,是从头部及身上多个部位流淌下来的。
石壁上也布满了血迹。
可以这样猜想:他在跌落池子后,并没有马上死去。可能经历了短暂的昏迷,最后醒了过来。
自上而下坠落造成的冲击,使他身上多处受伤。但真正要他命的,还是池子底部许多未清理的砖块。
他这么重的身体落在这些建筑垃圾上,多处受伤是必然。血从身上多个点渗出来,成了一个血人。
他这时还没有死,意识还是清醒的。周身的疼痛对他来说,虽然撕心裂肺,不过还可以忍受。唯一叫他感到不可接受的,便是恐怖。
因为他用手一摸,到处湿漉漉的。他知道,这都是血。这么多的量流出来,如果不赶快控制,是相当危险的。
任其流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失血过多,丢掉性命。
他对着天空大声呼救。
可惜当时人们的寻找范围,并没有把蓄水池那一块作为目标。
虽然他大声呼救,可是由于人处于池子的底部,限制了呼救声的传播。尽管他用尽全身力气呼救,声音也传不到地面。而且他很快就气息奄奄了,所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得微乎其微,人们自然听不到。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摸索着爬到池子的边缘,手扶石墙,企图爬起来,没有成功。
其实,即使他站起来,也毫无意义。那么高的墙,他根本无法从里面爬出来。
池子是立井式的,并没有修梯子。施工人员上下,完全靠一个木梯。此刻就放在另一边墙上,可惜下边太黑,老五没看到。
即使看到了,他也不可能爬上来,他身体太虚弱了。
从那么高的地面坠落,没有立即死去,已经是个奇迹了。想从里面爬出来,不是妄想是什么?
在清理他尸体时,人们还看到一个骇人的景象,那就是他面前的墙壁上,有许多血手印,证实了他为站起来,所做的努力。
在这些血手印中,人们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那就是在这些血手印的上方,有两个字:魔兽。
字迹很丑,笔划不成比例。这是人们在用绳子往上吊运他的尸体时,偶尔发现的。
发现者是大院的新主人吕方,只有他对眼前石墙的血迹产生了兴趣,越看越觉得有奥妙。
吕方发现,墙的底部都是人血手印,可以理解为他手扶墙时留下的。
再往上,就不是手掌印了,而是线条状的涂抺物,很有规律,像是文字什么的东西。
难道他想借此表达什么?如果这样,那对破解他的死亡之谜,将大有帮助。
根据经验,一个人了在知道自己即将死去时,会特别珍视留在世上的每一刻。
他会利用这段时间,把自己认为最重要,最关心的事,想法表达出来,以免留有遗憾。
大家都认为吕方的话有道理,于是都围上来辨认,包括最有学问的吕公寿,也下到池内,帮忙辨认。
大家一致肯定,这就是文字。
不过,由于老五本人文化不高,字写的不规范,加上又是夜间,是用手指沾着自己血水写的,笔迹难免重叠或缺失,给辨别带来了一定难度。
吕方是个有心人,他根据老五的死。联想到他可能遇上了恐怖事件,于是就想到府里一个古老的传说。
把那个传说和石壁上的线条结合起来,再辨认,果然简单多了。这血手印,其实真的是个字,魔兽。
人们在他指点下,发现果然是两个字的写法,
这个发现,为人们破解老五的死亡之谜指明了方向。
因为他摔的那么重,不可能有心情胡乱涂写。在生命的最后发出的信息,一定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不可替代的。魔兽二字的出现,显得十分重要。
人命关天,自然不可马虎,有人提议报官。由官府查这个案子,凭官府老爷的聪明才智,相信这个案件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也算给死者一个交代。
遭到公寿的反对。
他认为张老五固然死的很惨,至于报官,认为没必要。
当时的龙山政坛正面临着新老县令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候。
老县令即将离任了,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再插手这案子了。
破一个人命案所用的时间成本,是巨大的,他耗不起。
而亲官上任,即不熟悉本地环境,也有很多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要适应,根本抽不出时间查案。
这一切都表明,这注定是一件无法侦破的死案。
好在吕公寿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他从本案一系列的现象分析,张老五一定看到了邪恶的东西,否则就不会如此一路呼救,一路逃离,最后慌不择路,跳进了蓄水池,白白丢失了性命。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把这件案子给压了下来。并且给了老五家人一大笔赔偿金,此事也就平息了。
从此,公寿要求家里人,以后夜里一定减少外出,无论外面有什么响动,都不要好奇观看。
要约束自己的行为,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张老五之死或许只是个开端,更大的不幸可能还在后头。
因此,他对经营了上百年之久的安保措施进行了改革。
把府内巡更制度给撤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不安排了。
张老五的死,严重影响了另几位更夫的心情。公寿提出不巡更制度,也是考虑到他们的想法做出的。
但是在了望哨方面进行了加强。
张老五的死,给府里的人,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使人们想起,在吕府,一直流传着一个魔兽的传说。至于具体详情,大家并不熟悉。
唯有吕公寿,从祖上听说过是怎么一回事。
应大家要求,他向人们讲起了魔兽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