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浩哥！”刘大伟风风火火地冲进休息室，手里挥舞着手机，脸上写满了兴奋。
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让正在研读剧本的徐浩连头都没抬，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这么多年了，这家伙还是改不了毛毛躁躁的性子。
“就是就是你以前，你以前拍的电视剧，”刘大伟激动得舌头都打了结，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得啪啪响，“再一次的火起来了！”
徐浩这才放下手中被翻得卷边的剧本，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眼镜。
阳光从落地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在他俊朗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抬眼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经纪人，嘴角噙着一丝无奈：“你每次这么喊，我都怀疑是不是房子着火了。”
“这次是真的！”刘大伟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徐浩面前，直接把手机怼到他眼前，“你看！老九门上热搜了！你演的张副官cut在b站播放量破百万了！”
徐浩微微一怔。
老九门，那是他刚出道不久时的作品，彼时他还是个青涩的新人，在剧中饰演忠心耿耿的张副官。
虽然戏份不多，但那个重情重义的角色确实为他积累了不少路人缘。
“怎么突然......”徐浩接过手机，屏幕上满是他当年穿着军装的剧照。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了横店酷热的夏天，想起了和剧组兄弟们一起吃盒饭的日子。
刘大伟兴奋地搓着手：“因为现在老九门二部要开拍了！原班人马回归！网上都炸锅了！”
他指着热搜榜，你看，#张副官什么时候退伍#这个话题都冲到第三了！”
徐浩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那些泛黄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评论区里满是粉丝的留言：“等了十年终于等到张副官归来”。
“徐浩当年那个回眸杀我到现在。”
“二爷需要他的副官啊”......
“制片方刚联系我了，”刘大伟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精明的光，“开价是这个数。”
他比了个手势，“比你现在接的都市剧片酬高三成。”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落叶轻轻拍打在玻璃上。
徐浩望向窗外，忽然想起几年前拍最后一场戏时，也是这样的秋天。
剧中他饰演的张副官站在火车站台，对着远去的列车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浩哥？”刘大伟见他出神，忍不住催促，“这可是个好机会，你现在正需要一部爆款巩固地位......”
徐浩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剧本封面，忽然笑了：“我记得当年杀青时，导演说过一句话。”
“什么？”
“他说，好故事就像老酒，”徐浩站起身，走到窗前，“越陈越香。”他转身时，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挺拔的轮廓，“告诉制片方，我接。”
刘大伟激动地一拍大腿：“我这就去回电话！”
他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要通知公关团队准备通稿吗？标题就写'徐浩确认回归老九门2，终兑现'怎么样？”
徐浩重新戴上眼镜，拿起剧本轻轻敲了下刘大伟的脑袋：“先别急。”他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刘大伟捂着被敲的脑袋，一脸委屈：“浩哥，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全网都在等官宣呢！”
他划拉着手机屏幕，“你看，连原着作者都在微博发了个'老九门二，不见不散'，粉丝都快把评论区挤爆了！”
徐浩不紧不慢地坐回沙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剧本边缘。
阳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大伟，你还记得我们拍最后一场戏那天吗？”
“怎么不记得！”刘大伟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那天横店刮台风，你发着高烧还坚持拍完雨夜那场戏，把导演都感动坏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浩哥，你该不会是因为当年......”
“叮”徐浩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刘大伟眼尖地瞥见备注是“二爷”。
徐浩拿起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刘大伟立刻凑过来：“是陈老师？他是不是也收到消息了？”
“嗯。”徐浩简短地应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
刘大伟急得抓耳挠腮，却不敢偷看聊天内容。
“浩哥，陈老师那边怎么说？你们......”
“他说，”徐浩突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副官，该归队了'。”
刘大伟猛地站起身，激动得差点把茶几撞翻：“太好了！陈老师答应回归，这剧稳了！我这就去联系......”
“等等。”徐浩叫住他，“先别急着官宣。”他站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熨烫整齐的军装戏服，正是当年张副官的造型服。“帮我约个摄影师，要最好的。”
刘大伟瞪大眼睛：“浩哥你这是要......”
徐浩轻轻抚过戏服肩章，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总得给观众一个像样的'归队仪式'。”
三天后，徐浩工作室微博突然发布一组黑白写真。
照片中，徐浩身着笔挺军装，在老旧火车站台重现当年经典镜头。
配文只有简单一句：“报告二爷，副官徐浩，申请归队。”@陈老师
微博瞬间炸裂。
十分钟后，陈老师转发并回复：“准了。”
老九门官微紧随其后发布概念海报，#老九门之约#直接引爆热搜。
刘大伟看着疯狂上涨的数据，转头对正在卸妆的徐浩竖起大拇指：“浩哥，还是你会玩！这一波情怀杀，绝了！”
徐浩对着镜子摘下发胶固定的军帽，忽然轻声说：“不是情怀。”他转头看向窗外飘落的梧桐叶，“是承诺。”
刘大伟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他低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浩哥！制片方刚发来消息，说投资方要追加预算，想请国际知名导演李安来执导！”
徐浩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轻蹙：“李安？”
“对啊！他们想把这剧打造成电影级质感，连海外发行渠道都谈好了！”刘大伟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浩哥，这可是走向国际的机会啊！”
徐浩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推了。”
“什么？！”刘大伟差点跳起来，“浩哥你疯了吗？那可是李安！奥斯卡导演！”
“大伟，”徐浩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却坚定，”《老九门》之所以能成为经典，不是因为特效多华丽，场面多宏大，而是因为那份纯粹的情怀。”
他指尖轻轻敲着杯盖，“如果为了所谓的'国际质感'丢掉最核心的东西，那这十年之约还有什么意义？”
刘大伟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这时，徐浩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忽然轻笑出声：“看来有人和我想的一样。”
刘大伟凑过去，只见陈老师发来一条语音：“浩子，我刚拒了李安的邀约。这戏啊，还是得老班底来，你说是不是？”
徐浩按下语音键，笑着回道：“二爷英明。”
刘大伟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挠挠头，叹气道：“得，我这就去跟制片方说，咱们就要原导演，原编剧，原班人马。”
徐浩点点头，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老九门剧组合照上。
照片里的他们青涩却真挚，那是用再多特效也换不来的温度。
“对了，”他忽然叫住正要出门的刘大伟，“帮我联系下当年的武术指导王师傅，他退休了吧？”
“王师傅？那个总请你吃牛肉面的老爷子？”刘大伟一愣，“浩哥你该不会是想......”
“嗯，“徐浩微笑，“副官的刀法，还得师父来教才够味道。”
刘大伟刚走到门口，手机突然又疯狂震动起来。他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古怪：“浩哥...那个...出事了。”
徐浩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闻言头也不回：“又怎么了？”
“刚收到消息，“刘大伟咽了口唾沫，“老九门原着作者南派三叔在直播里说...说张副官这个角色十年前就应该牺牲在战场上...”
休息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徐浩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神骤然锐利：“什么意思？”
刘大伟手忙脚乱地点开直播回放。
画面里，南派三叔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其实原着里张副官在护送二爷离开后就牺牲了，但当时考虑到观众接受度...所以电视剧做了改编...”
徐浩盯着屏幕，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袖口。
刘大伟急得直冒汗：“这下麻烦了！粉丝都在骂剧组魔改原着，热搜都爆了！#还我张副官#都冲到第一了！”
“叮——”陈老师的微信适时发来：“浩子，看到热搜没？你怎么想？”
徐浩沉思片刻，突然轻笑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十年未联系的号码。
刘大伟瞪大眼睛，听到他说：“三叔，是我，徐浩...对，关于张副官的事，我有个想法...”
三天后，南派三叔的微博突然更新：
“十年前，我给了张副官生命；十年后，@徐浩给了他灵魂。经过彻夜长谈，我们决定——让张副官的故事，在第二部得到最圆满的结局。
ps：某个重要剧情只有浩子知道，连我都没想到他能演到这种程度...”
这条微博瞬间引发全网热议。刘大伟看着评论区清一色的“期待徐浩版结局”，忍不住问道：“浩哥，你到底跟三叔说了什么？”
徐浩正在试戴一副金丝眼镜，闻言微微一笑：“我问他，如果一个角色能活在观众心里十年，那他是不是早就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命运了？”
当天下午，剧组官微发布开机照。照片里，徐浩和陈老师并肩而立，身后是原班人马的熟悉面孔。
配文只有简单一句：
“十年之约，不负等待。这一次，让故事自己说话。”
刘大伟刷着手机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浩哥！快看！”
徐浩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爆炸性新闻：《老九门2》原导演突发心梗住院，拍摄计划恐将延期。
“王导可是咱们这戏的灵魂啊！”刘大伟急得直转圈，“现在临时换导演，这...”
徐浩盯着新闻照片里插着氧气管的老导演，突然站起身：“去医院。”
病房外的走廊上，制片人正焦头烂额地打着电话：“...对，至少要休养三个月...我们在联系备选导演...”
徐浩轻轻推开病房门。病床上的王导看到他，虚弱地招了招手。
“导演，您别操心...”
徐浩话没说完，老人就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牛皮本子塞给他。
“这是...？”
“分镜脚本...”王导气若游丝却眼神灼灼，“我偷偷准备了十年...浩子，交给你了...”
徐浩震惊地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手绘分镜，连每个角色的微表情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您该不会是想...”
“你在我组里偷师这么多年...”王导突然狡黠地眨眨眼，“该出师了。”
三天后，《老九门2》开机发布会现场，当徐浩以“主演兼执行导演”的身份亮相时，全场哗然。
“徐导，”有记者尖锐提问，“首次执导就接手这么大Ip，不怕搞砸吗？”
徐浩看向台下第一排坐着的轮椅上的王导，微微一笑：“十年前，王导手把手教我演戏；十年后，他教我如何讲好一个故事。”他举起那本泛黄的分镜本，“这不是一个人的作品，而是一代人的情怀。”
发布会结束后，刘大伟看着热搜上#徐浩导演处女作#的话题，忧心忡忡：“浩哥，你这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徐浩正在片场调试监视器，闻言抬头看向不远处，陈老师穿着熟悉的戏服，正在帮新人演员对词；当年的场记大姐现在是副导演，正拿着喇叭喊话；连退休的武术指导王师傅都回来客串...
他轻声说，“你看，这哪是我一个人在拍戏？”
夜戏开拍时，徐浩站在王导的轮椅后，两人一起盯着监视器。
当镜头里重现十年前那个经典转身时，老导演颤抖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监视器的荧光映在徐浩脸上，照亮了他眼角隐约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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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