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这种话，赵听雨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抬头看见某人比自己还红的脸，她立刻释然了。
啧，脸皮更薄的在这呢。
温热的手掌还在她小腹上搭着，谢忻燃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呆呆地望着她，像是定在了原地一般。
赵听雨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微微挣扎两下，想要从他腿上挪开。
腰部被人揽过，他将手掌覆在她头发上。
凑得近些，赵听雨还能听见他砰砰的心跳声，一声快过一声。
强压住失控感，他死死咬着舌尖，想要让自己清醒。
自从上次被她发现抑制剂后，她就把他手边所有的都收走了。
她说扎针会疼。
她说无所谓，变成狗就变成狗，正好可以陪她玩一会。
但现在，他还不想失控，因为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
“让我先抱一会。”
赵听雨知道他现在情绪起伏有点大，只认着他抱，还安慰道。
“没关系的，今天不上班，你要是控制不了......”
谢忻燃紧咬着嘴唇，打断她的话。
“宝贝，我上次教你的，你还记得吗?”
“念出来。”
话音刚落，晦涩难懂的古老咒语浮上她的心头，赵听雨觉得有点神奇。
毕竟当时学的时候，她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记住那奇怪的发音，此刻却莫名其妙记起，像是在心头打上了烙印一般。
虽然不知道谢忻燃要做什么，她还是试探地念了出来。
下一秒，看着身边的乖乖小狗，她突然明白了谢忻燃的意图。
他这是准备......卡bug?
毕竟这种事，被动变和主动变不一样，如果是被心率控制，他得到几个小时才能恢复正常，但如果是在失控前主动变......
她试着重复了一遍。
对上他含笑的眸子，赵听雨知道自己猜对了。
“好聪明。”
谢忻燃上前重新将人拥住，心跳也不像刚才那般急促了。
事发突然，他来不及解释，没想到她立刻就能明白他的想法。
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谢忻燃嘴角微弯。
他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除了她，没人能和他这么默契。
受不了谢忻燃这股黏糊劲，赵听雨推了推他的肩膀，转移话题道。
“谢忻燃，我快要饿扁了......”
说罢，像是气氛组一般，她的肚子果真咕噜叫了一声。
谢忻燃低笑，额头相贴，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小声道。
“宝宝，这种话该我先说的。”
赵听雨真觉得自己脑回路有问题，听谢忻燃这么说，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
“你也饿了吗?”
“......”
谢忻燃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他将脸贴在她肩头颤抖着笑个不停。
半晌，调整好情绪后，他抬起头，郑重其事道。
“赵听雨。”
“我的意思是。”
“爱你这种话，应该我先说。”
————
足足折腾到下午两点，他们才吃上今天的第一顿饭。
所幸冰箱里有他提前处理好的食材。
两人都是囤货党，平时最喜欢周末去逛超市，回家后把冰箱填得满满当当。
搬家那天，光是收拾冰箱库存，谢忻燃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指尖都被冰得通红。
好在最后如愿以偿，心满意足地缠着赵听雨给他又捂又吹，心疼了许久。
果然是饿急了，看她两颊塞得满满的，像小松鼠一般，谢忻燃心底一片柔软。
有了自动喂食机，点点整个上午都在围着它打转。
撒娇打滚卖萌吐舌头许久都无果后，摇成螺旋桨的大尾巴耷拉下来。
这时候，笨蛋小狗终于意识到，机器和主人一点都不一样。
所以，眼巴巴地望着透明容器里满满当当的狗粮，它开始采取暴力手段。
当第六次看见某只小狗伸着脑袋把嘴筒子塞进出食口后，谢忻燃忍无可忍。
他拽了拽小狗的衣服，把它卡在出食口的嘴筒子拔出来，然后惩罚地轻拍几下它的背。
看着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赵听雨没忍住笑出声来。
笨蛋小狗在某些方面却又聪明得不行，黑乎乎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它摇着尾巴凑到赵听雨脚边，然后委屈地趴在一旁，哼哼唧唧地呜咽了好几声。
活像个碰瓷的。
赵听雨捏捏它的耳朵，幸灾乐祸道。
“哟，挨揍啦?”
晃着的尾巴顿了顿，点点抬着眼睛看她一眼，接着不情不愿地又摇了起来。
赵听雨被它逗得没办法，只好让谢忻燃给点点去零食柜取了个磨牙的牛肉棒，权当安慰。
在饭桌上，赵听雨问出了张蔺和许煦苎事情的后续。
不过谢忻燃上高中时，对这些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也就是因为张蔺在他耳朵边叨叨的次数多了，他才勉强记得这些事情的后续。
收了情书后，张蔺还故作矜持地晾了许煦苎几天。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行为，在他的同桌看来——
“幼稚。”
谢忻燃给赵听雨夹了块排骨，慢条斯理地做出最后评价。
咽下饭后，赵听雨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啊，你不是说张蔺收到的那些情书都会被管家打扫了吗，那许煦苎的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听她这么说，谢忻燃难得愣了一瞬。
记忆里某个午后。
上完体育课回来，他刚洗完手，回到位置上时，余光瞥见张蔺正鬼鬼祟祟地对着封信研究
“忻燃，你猜这是什么。”
见他不理人，张蔺晃了晃手里粉色信封。
“情书，你猜谁写的。”
谢忻燃被他烦得不行，随口报了个名字。
是鹭中学校保安养的狗。
“......”
张蔺早就习惯了这人莫名其妙的冷幽默，将信收回书包里，啧啧道。
“没想到，许煦苎居然这么喜欢我，还当面送情书。”
“不过你别误会，我只是为了......为了不让她尴尬才收下的。”
谢忻燃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随手将物理课本抽了出来，翻书瞬间听见身边人的嘟囔声。
“我才不会喜欢她呢。”
......
“口嫌体直，绝对是口嫌体直。”
赵听雨眯了眯眼，话语里带着十足的把握。
谢忻燃摇了摇头，随口道。
“没看出来。”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当初要是喜欢许煦苎，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想到他后来对许煦苎的态度，谢忻燃实在是不理解。
赵听雨摆摆手，颇笃定道。
“据我追了这么多校园剧得出的经验来看，这才是青春期的正常反应。”
谢忻燃有些不赞同，轻声道。
“剧里是剧里，现实是现实，没有主角光环，两个人错过就是错过了。”
“以后，再后悔也没有用。”
赵听雨思索了一阵，觉得他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
对上谢忻燃冷静的眸子，她打趣道。
“哎，你说......”
“要是你上学那阵，我去找你表白，你会什么反应?”
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习惯，谢忻燃思考时总会冷着脸。
不对......
赵听雨回想了一下，突然发现。
不只是思考，她见过他对下属的态度，他好像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脸上才会挂着笑。
中午在谢氏顶层休息时，有时碰上他加班开视频会议，赵听雨总会被他身上的冷淡气质晃神。
好像......在她面前，谢忻燃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餐桌另一边，谢忻燃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如果那时候......她和自己表白。
他会坦白自己的心迹吗?
他不知道。
顾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