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脸色一沉。
“你什么意思？”
望着面色不善的许诺，周韬连连摆手。
“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对于许寂这人，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在叶氏灭亡前，我是个很纯正的科研分子，经常一搞就是几个月不出门，也不关心那些研究之外的事情。”
“据我所知，许寂是一个很强的野生超凡者。我和他结识，还是在他来叶氏作客的时候。”
“关于许寂的事情，你可以上秩序联盟的资料库里搜索，我知道的东西也不比那里面的更多。”
许诺放开了周韬，当即打开了手机上的秩序联盟论坛，搜索了许寂。
“暂无和此有关词条。”
许诺豁然抬头，看向周韬的目光中充斥着杀意。
“别，别！”
周韬举着手，“我真没骗你啊！查不到，可能是秩序联盟删除了吧！”
许诺摁住周韬，神情就像是一头极力压制着愤怒的野兽。
“他们为什么要删除。我父母又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韬一愣，“许寂死了？”
“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看到许诺投来的目光，周韬连忙解释：
“我和许寂……你爹之间真没你以为的那么熟！我们也就聊过几次！是那种逢年过节都会忘记发新年快乐的关系。”
许诺胸腔一阵起伏，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把你知道的，关于许寂的事情，都告诉我。”
或许是感受到了许诺那极力压制的怒气，周韬没有隐瞒。
“我和他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到叶氏来。我作为陪同人员，带他参观我们的一些新研究。那年是……”
“许寂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他是灵御途径，但比起超凡者的实力，我更惊讶于他有着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这也是我们当时交谈甚欢的缘故。”
周韬回忆着。
“第二次，是两年后。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叶氏。”
周韬说出大致日期，许诺在心里比对了一下，应该就是日记上写的那一天。
“那次，他还带了新婚妻子……”
“停一下。”许诺问道：“她叫什么？”
周韬知道许诺指的是谁，没有犹豫：“我记得是叫……莫离。”
“她同样是超凡者，只是具体什么途径和实力，我就不清楚了。”
许诺点头，老妈姓秦，就叫秦莫离。
看来他们确实就是自己的父母。
“继续说。”
“当时，我刚好结束了一些研究项目，在叶氏休假的时候正好遇到他。”
周韬回忆着：“我记得，我们聊了一段时间，还喝了点小酒……”
看得出，周韬确实对许寂的事情不了解，不然回忆起来也不会这么艰涩。
“等等！”
周韬忽然瞪大了眼睛，“我记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
“许寂当时和我玩了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轮盘。”
许诺面色一肃。
周韬大致描述了一下，许诺听得心里一咯噔。
这和命运轮盘的规则几乎一样。
许诺急忙问道：“那你是输了，还是赢了？”
“输了。”
“输了之后呢？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周韬回忆道：“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赌注，谁输了谁喝酒。”
还是那句话。
许诺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在周韬看来普通的轮盘游戏，在许诺的眼里，却是一条必须重视的线索。
许诺又问：“他有说过什么吗？”
周韬立刻答道：“有！”
“我还记得，当时他赢了后，一边给我开了两瓶二锅头，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今天是个赌运气的好日子’，这是他的原话。”
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的许诺，周韬急忙补充道：“后面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我酒量其实不行。”
许诺深吸口气：“没了？”
周韬又补充了一些细节，以及他对许寂夫妇的了解，但都没什么太大的帮助。
许诺捏紧拳头，又缓缓放松。
周韬或许在撒谎，但通过他，父母是超凡者的事情就得到确认了。
“小兄弟，你问完了的话，还是快把我送去医院吧。”
周韬苦笑：“你看我这腿，虽然打了药，但一直这么耽搁下去也不好吧。”
嗯，确实不太好。
许诺忽然想到：“说起来，你这腿怎么断的？还有，怎么那么碰巧就遇到诡谲了？”
“我也纳闷啊，我记得我刚做完一个实验……”
周韬忽然愣住了，低着头，眼里流露出一丝迷惘。
“嗡——”
忽然，天空降下一道光柱，落在校园内部。
许诺转头，瞳孔一缩。
“这是，苍穹？”
.
“各单位注意，周韬就藏在这座学校内，虚界展开后，一队立刻前往抓捕。”
“要当心，虽然以往的资料显示目标只是一个通灵者，但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隐藏。”
校园外，几辆越野车停在路边，其上有许多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袍人。
裁决者。
“苍穹已经启动，开始行动。注意，不要伤到普通人。”
.
林子里，看着展开的虚界，许诺骇然。
太昊协会怎么来了。
难道，曼陀罗的道具没能成功屏蔽住虚界的波动，让太昊协会察觉了吗？
但也不至于动用苍穹吧？
“这，这是苍穹？”
周韬捂着脑袋，脸色苍白。
苍穹，他当然不陌生。
这玩意就是叶氏的新源项目组开发的！
而他正好是新源项目组中的一员。
“看来不止是你们找到了我。”周韬苦笑。
“小兄弟，你走吧。我不会出卖你的。他们抓我，应该也是为了我脑子里的那些资料数据。”
许诺在犹豫，其实他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严重，他也不清楚。
把周韬灭口了，这的确是最保险的。
“我带你走。”
周韬摇摇头，反而说了一句貌似无关的话。
“孩子，你记住一点，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许诺愣住，下一刻，他看到周韬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许诺上前，看到周韬的鼻口中冒出黑血。
“死了？”
许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曼陀罗，那个女人为了保密杀害了周韬？
“没时间了，得离开这里。”
来不及多想，不然协会的人就要赶到了。
许诺激活命运视野，循着白路，一路小跑。
.
.
一分钟后。
唐玺定看着面前周韬的尸体，面色阴沉。
“我们来晚了。”
周韬已经死了，杀死他的是一种对于超凡者而言都是致命的毒药。
“他死前腿部有过断裂伤，还有注射药剂的痕迹，执事大人，周韬死前可能是被天启联盟的人折磨过了。”
唐玺定内心沉重，周韬死了，就意味着明面上得到新源项目组研究成果的可能彻底掐灭。
还有当初他为什么逃跑，也很难找到答案了。
“执事大人，这附近有超凡者战斗后留下的波动，但古怪的是，我们没有在现世对应的范围内找到任何可以追踪的痕迹。”
唐玺定抬起头，看向不远处。
那里既有一位方士，还有两名精通追踪术，经受过刑警训练的裁决者。
按理说，超凡者就算是在虚界里发生的战斗，但他们总要回到现世，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唐玺定疑惑，“没有痕迹？”
“是的，”下属斩钉截铁地回答：“除了没法辨认的灵性波动外，可疑的足迹，气味，全都没有。”
这就怪了。
超凡者也不过是人，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留痕迹。
除非是专业的杀手，或者……
唐玺定喃喃道：“空间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