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开关?”聂日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砍刀掉在地上。
“这破密室还装了自毁装置?”
叶非凡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拽到密室门口:“别慌!看齿轮组运行的轨迹,自毁不是瞬间的,是逐步塌陷的……我们还有时间找到出口!”
机房内的齿轮还在“咯吱咯吱”地转动,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甚至还有火星飞溅。
零星的火花落在地面的硝石粉末上,燃起细小的火苗。
苍月一脚踩灭火星,脸色凝重:“冷库密室的顶部掉了碎石下来!再不走就要被埋了!”
众人转身就往外层密室跑,刚冲出门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冷库密室的石门轰然倒塌,顶部碎石成堆堵住了退路。
外层密室的墙壁也出现了许多裂缝,石缝中不断有泥水涌出,原本潺潺的水流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泥水混合土石方的塌陷声。
“往哪跑?”灯芯抱着木鱼,慌得眼泪都快气出来了:“我们已经在这地下绕了两个半小时,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
叶非凡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之前进来的洞口……此时洞口已经被碎石堵住大半,只有一道狭窄的缝隙还能看到一点光亮。
“往洞口方向撤,先回到地下花园那个密室!”受不了和尚的叨唠,他扛起灯芯率先冲向洞口,玄铁长剑在前面开路,劈开挡路的石堆和下坠的碎石。
聂日的手下在机关面前已经送了,只能自己上……苍月和血月则在后面断后,清理掉落在身后的碎石。
众人挤过狭窄的缝隙,刚回到花园密室,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响……密室的天花板彻底塌陷,碎石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填满了密室。
“暂时安全了……”血月扶着石壁喘气,荧光棒的绿晕照向四周。
地下花园原本的郁郁葱葱,此刻换了模样,花草树木悄然枯萎,地面裂开了无数道缝隙,暗红色的汁液顺着裂缝渗下去。
“这花园密室也撑不了多久,塌陷会顺着裂缝蔓延过来!”
苍月伸出手指,探进地面的裂缝,感受着下方的震动:“塌陷是从下往上的,总是待在原地,危险系数很高……我们必须找到新的安全之地!
叶非凡目光扫过花园密室的每一个角落,停在之前大地壁虎的窝……那里的地面没有裂缝,反而是一块长满青苔的石板,隐约能看清一点点模糊的蛇纹。
“这里有问题……”叶非凡挥剑撬开石板,石板下方露出一道黑漆漆的甬道,甬道内传来微弱的气流声。
灯芯观察了一会:“这是人工开凿的通道,应该能通向其他地方!”
“会不会是陷阱?”聂日心跳加速,显然还没从腊尸和塌陷的震惊中缓过来。
苍月往甬道里扔了一根荧光棒,绿晕顺着甬道延伸,隐约能看到浑然一体夯实的地面:“通道里没有机关的痕迹,有微弱气流,说明连接着其他空间,或许是某个隐藏了秘密的密室……”
众人不再犹豫,依次钻进甬道。
甬道狭窄异常,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布满了潮湿的苔藓,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胶质闪闪发光,似乎是某种粘液,使得脚下的地面滑腻难行。
叶非凡走在最前面,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聂日断后,时不时回头查看身后的是否有异常。
两个半小时后,甬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明显,耳边也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不是风声,也不是水流声,而是一种类似丝竹乐器的演奏声,断断续续,但却异常清晰。
“前面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音乐?”灯芯虽有疑惑,但紧绷的神经却稍微放松了一些。
叶非凡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光亮处……那是一道虚掩着的石门,音乐声就是从门后传出来的。
轻轻推开石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门后是一间巨大的密室,比之前的花园密室还要大上几倍,顶部镶嵌着无数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将整个密室每一寸土地照得清晰可见。
密室的正中心搭建着一座精致的戏台,戏台的两侧梁柱上刻满了戏曲人物,戏台两侧还挂着红色的幕布,幕布上绣着金色的“戏”字。
戏台下方摆放着一排排木质座椅,座椅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坐过了。
那断断续续的音乐声,正是从戏台后方传来的,像是有人在幕后演奏,却始终不见人影。
“这墓里怎么会有戏台?”聂日挠着头,满脸疑惑:“难道墓主是个戏迷,死了还要在地下听戏?”
苍月走到戏台前,伸手触摸戏台的木质栏杆:“这木材是阴沉木,能在地下保存千年不腐……幕布上的绣线,采用的是金线为主,银线为辅,上面还镶嵌着细小的宝石,这戏台的规格相当宏大……”
音乐声渐渐变得急促,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露出戏台中心的台子……那是一个几米高的圆形台子,台子上摆放着一些小巧的道具,像是缩小的桌椅。
“有人要上台表演了?”灯芯好奇地凑到前排座椅旁,瞪大了眼睛盯着戏台。
叶非凡却握紧了玄铁长剑,脸色凝重:“非常不对劲!这地下暗无天日,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表演?而且我们进来这么久,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戏台两侧的阴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个小小的身影从阴影中钻出来,沿着戏台的栏杆爬上台子……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老鼠!
这些老鼠比普通的老鼠大上几倍,浑身灰褐色的毛发,隐约夹杂了几分血色……
最诡异的是,每一只老鼠的脸上都戴着一个迷你的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形态各异的花纹,有的像花,有的像草,还有的像蛙……
老鼠们的行动井然有序,一个接一个爬上戏台中心的台子……其中一只戴着蛇纹面具的老鼠,嘴里叼着一根细小的木棒溜回一个大鼓前。
其他老鼠也行动了起来,有的推着圆滚滚的空桶,有的模仿着人的动作,做出诸如开门、提灯以及猎杀的姿势。
“这是……在表演节目?”血月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灯芯沉思了一会,想起了什么:“古籍里曾经提到过一个怪异的诡谈,这个诡谈叫‘鼠戏’……据说在古代有些驯兽师会训练一些野兽到街头表演,以此养家糊口……但用老鼠表演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很像守墓人的分支……而且这些老鼠还戴着青铜面具……”
叶非凡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老鼠们的动作:“它们的步伐很整齐,不像是随机乱动,更像是经过了长期的训练……那个大大的木桶……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随着音乐的推进,表演进入了**。
戴着青铜面具的老鼠们在台子边缘反复横跳,做出偷窃的动作……其他老鼠则在一旁“围观”,有的甚至做出拍手的姿势,惟妙惟肖……这感觉叶非凡很熟悉,就像是在表演一个出名的故事……“灯台偷油吃”!
“太诡异了……”聂日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些老鼠怎么会这么聪明?还知道表演戏剧?”
苍月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不是聪明,是被控制了……它们脸上的青铜面具是特制的,面具边缘有细小的针线,应该是通过秘法短暂影响老鼠的脑部,控制它们的动作……这是一种邪术,古籍里记载过,叫做‘神经操刀术’,非常残忍……因有违天理,在古时候就被天劫毁了核心部分……守墓人手里的应该是残缺的版本……”
表演持续了两个半小时,当戴着青铜面具的老鼠“偷”完油,准备“逃跑”时,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心猛的震颤了一下。
所有的老鼠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台子中心的大木桶,许些油脂顺着桶口流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一只老鼠率先跳进了“油桶”,身体在里面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紧随其后,其他老鼠也一只接一只,没有丝毫犹豫,纷纷跳进了“油桶”……仿佛受到了异常的操控。
“它们在干什么?自杀吗?”灯芯惊呼出声,想要冲上台去一探究竟,却被叶非凡一把拉住。
“别过去!”叶非凡的声音低沉。
苍月脸色冰冷:“那油桶里装的不是普通的油……是守墓人用无数尸体残忍炼制的尸油……里面还加了化化尸粉!”
“油桶”里的液体泛着暗红色的光泽,似乎是一些血掺了进去……老鼠跳进去后,毛发和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变成黑色的液体与尸油融合。
没过多久,所有的老鼠都跳进了“油桶”,台子上只剩下空荡荡的“油桶”,青铜面具也匪夷所思地融进了尸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