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奇、陈妙常和杨元幸、云芳菲、秋容陪着谢氏,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回到清风寨,陈氏在杨家大宅举行了家宴。
陈氏抱着谢氏说道:“杨家女子在这个家待得最久的是你哩,守得云开见月明,元幸这孩子出息,可是你亲儿子哩。”谢氏是杨兴武最早的丫头,陈氏这个话并无不妥。
谢氏:“姐姐,妹子早就见月明了。”
陈氏呵呵的笑也对,不用这么生份。
元丰年间,杨兴武娶妻陈氏,当时战事频繁,母亲病逝(父亲早已战死),杨家庄是陈氏和谢氏在苦撑,陈氏经常往返太原,谢氏则守护庄子,那个时候陈氏不过犯官之后,谢氏还是个大丫头,面临的窘境远不是嘴上说的云淡风轻。
陈氏怀杨垣紫时候抬谢氏做姨娘,都不是为了照顾杨兴武,而是守着这个家,一个没了长辈,家中男人又经常在外无消息传回的家,那个时候的谢姨娘实则已经被称为谢氏。杨元幸的出身并未抬高谢氏身份,她已经是事实上的二夫人。陈氏把杨元幸挂自己门下,杨兴武不过八品武夫,不是在抬谢氏,而是纯粹为了抬杨元幸。
杨兴武积功到正七品校尉时候,宋朝转向战事逐渐平息,消息变得畅通,杨家3个孩子慢慢长大,杨家撑过了最难的时分,撑过了那段内忧外患的岁月。
那段时光大家隐隐知道,今天却是在宴席上第一次听得。
陈氏说道:“你们两兄弟呀,可不比你们垣紫大姐,她懂事时候过了两年提心吊胆日子的。”杨兴武出战时候,杨垣紫开始懂事,那个时候家中的忐忑不安可想而知,至于后来杨兴武在麟州做守将,事情其实已入正轨。
杨元奇说:“喂,我们可听老姐话的。”
谢氏笑:“姐姐别说陈年旧事,他们都是大人了,小孩子也不用过他们那时候的生活呀。”
陈氏道:“今儿开心多说了几句。元幸听他姐话我信。元奇?主意多的很。也就他姐愿意任他胡闹。”
谢氏说:“元奇没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我们都没那么好熬。”
陈氏思绪有点飘,是啊,好像这个儿子出身后,家里的氛围都好了不少,一直认为那是有了儿子,家里有了枝叶不惧未来。现在想,不也是他惹出那么多事让这个家多了欢笑。
杨明洛要不要留在盐定路,陈氏不做决定,而是问谢氏:“谢妹子,杨垣蕴就读定安学府,你这个孙子要是留这边,就放清风寨学堂,你住在家里也能督着他们几个。看着就好,有事让嫂子也好,婶娘也罢,元奇娶这么多,总要管着家里事。”
杨明洛比杨依宜大一岁多,他们这几个年纪相仿,这些堂亲戚刚好做个伴。
谢氏想了想:“杭州太奢华,让他习惯这里的氛围也好。”
陈氏说:“那行,先留在你院子里,等十岁以后转去后山院子吧。”
说起这个事陈氏道:“金莲这段时间不在,你得说说垣蕴和近峰,别走太近啊。都还是两个小孩子呢。”潘近峰和杨垣蕴两个倒是好,有时候在杨家,有时候跑去潘家,两个人经常腻在一起,都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别弄出事来。这事潘金莲其实很好管,反正不管弟弟妹妹还是妹夫弟妹两头她都能骂,现在恰巧不在,谢氏在清风寨她来说最好。
谢氏一听脸色微变,陈氏赶紧接一句:“丫头麽麽看着呢,得有人说说才好。”
谢氏点头。
谢氏来清风寨,陈氏放心不少。以前她经常住去后山小院,就是担心这些小辈出事,现在可以两个人分开看着。
……
杨元幸正和扈三娘说道:“嫂子,你得空带我去军营看看呗。”
扈三娘点头:“行!要不?等我休息完这几天。”她可是盯着杨元奇回来,赶紧把军伍的事了掉的。
作为杨家人,杨元幸对这支赫赫威名的杨家军一样好奇。
黄鹂就问:“二少,你这次回来路过杨家庄,有所察觉吧,杨家庄一大推人不信杨了。”
杨元幸点头,那就是杨家军战力的一部分,不过他说道:“嫂子,你就别叫我二少了吧。”
黄鹂道:“各论各的,习惯了,我也没叫秋容弟妹啊,不就喊秋容。”算了,这事就是乱。
扈三娘说:“明洛刚刚谢姨定了留清风寨,你给我个准数,要不要他去行伍多了解的。”
杨元幸知道这个嫂子的性子,纯真不带拐弯,他说行那这个儿子多半就会上战场。杨元幸说:“看他自己,要是对军伍感兴趣,嫂子记得带带。”
扈三娘撇嘴:“一点都不快意,行还是不行,你说好,我可以引导他。”
杨元幸龇牙咧嘴:“回头我和陈鱼商量好给你信函?”
这个理由扈三娘接受,总得让别人母亲知道才好。
扈三娘问这事也是自己丧气,杨过已到十二岁,和军伍怕是无缘,一来他个人经历如此,二来孟婵护住这个女婿。(关系就是乱!不管军队地位如何提高,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沙场争功名很正常,何况在陈妙常和孟婵看来,这并不是必须得。陈妙常性子随和,不会多加干预,孟婵为了女儿计,多几句嘴很正常。)
杨元奇从不对自己儿女过多干涉他们的选择,他的方式简单,多生几个就是,总会有各自爱好。扈三娘对这个都有怨念。
杨元幸说:“我哥就是那个性子。当年只要他带我,绝对不是读书或者练武,一定是带我去逛街,就差没去顔楼。”回想当年,他这个哥哥真是在想法子放松家里对他的拘束。用杨元奇的话“这么多人管着你,还怕你学坏啊。跟着哥,带你玩去。”
杨家之所以成为家,长辈们作用很大,很难说杨元奇的影响就不大。
杨元幸有时候想,作为一个庶出的弟弟,有这么个哥哥,还有那个被哥哥影响甚深的姐姐,他这辈子真的很幸运。
这就是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