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目光太过专注，太过具有实质性的探索意味，让希尔德无法忽视。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视线所及之处，衣料覆盖下的皮肤都泛起了一阵奇异....微弱的麻痒，他维持着靠近的姿态，眼眸里映出顾屿此刻有些呆滞的脸，以及那迅速从脖颈蔓延至耳根的、无法掩饰的红晕。
他脸红了。
这个认知让希尔德原本因莉莉丝到来而紧绷的情绪，悄然松弛下来。
果然，没有生物能抗拒成为至高存在的食粮，获得永恒的机会。
即便这个人类的脑构造有些异于常人，但在最根本的生命层次上，还是能理解这份荣耀的。
“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希尔德很满意顾屿的反应，这证明他们之间做的事是有成果的，这个人类学生正在逐步理解魅魔世界的规则。
顾屿的大脑此刻正以cpU过热的转速疯狂运行。
明白？我明白个鬼啊！
我只是单纯地在想一些很黄色的东西而已啊！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喉咙有点干。
顾屿发誓，这绝对是他几辈子加起来，听过的最直接，最不加掩饰的性暗示。什么“约吗”、“今晚来我房间”，跟“与我融为一体”这种充满哲学和物理学双重想象空间的句子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文化人开车就是不一样。
他手里的叉子还悬在半空，上面扎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彩虹瓜。
食物的香气还在，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眼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神父，就像一个行走的R1x标签，每一根头发丝似乎都在散发着禁欲危险的信号。
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用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你，然后告诉你，你的结局是和他“融为一体”，这冲击力实在是！！！
太大了。
大到顾屿的某一处都想要起立致敬的趋势了，没错，就是手。
不行，冷静。
顾屿，你是个经验丰富的无限流玩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要被一个理论派魅魔的虎狼之词吓到，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视线从腰上挪开，重新对上那双眼睛。
“那个......神父大哥。” 顾屿开口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而不是像个即将被榨干的倒霉蛋，“关于这个融为一体，我有一些技术性的问题想请教一下。”
希尔德微微颔首，姿态优雅：“说。”
“咳。”顾屿清了清嗓子，把叉子放到盘子里，甚至还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仿佛接下来要进行一场非常重要的学术报告，“这个融合的模式，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是我融入你，还是你融入我，亦或是我们互相融入，最终达到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沌状态？”
希尔德愣住了。
单向？双向？混沌状态？
禁忌典籍上只描绘了享用的过程和结果，可没把这事儿分析得这么......这么具有逻辑性。
他看着顾屿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屿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没听懂，于是更进一步地解释道：“比如，我这七八十公斤的肉体，能转化成您多少单位的神力？”
希尔德奇怪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另外，如果是精神层面，这个融合是一次性的覆盖式操作，还是渐进式的渗透过程？”
“我的意识会被格式化，还是会作为数据包被封存在您的意识深处，偶尔还能冒个泡，发表一下对您今天发型或者衣品的看法？” 顾屿越说越起劲，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节奏，“如果是后者，我建议您提前做好精神防火墙，我的吐槽欲可是很强的。”
希尔德的嘴唇无意识地抿紧了，他完全跟不上眼前这个人类的思路。
“还有最重要的。”顾屿身体也朝希尔德凑近了些，“这个融为一体，它......它对设备和场地有要求吗？比如说，需要特定的姿势吗？有没有什么辅助工具？需不需要提前进行润滑......我是说，情感上的铺垫？”
润滑？
姿势？
辅助工具？
这、这、这......
活了五百多年，纯洁无瑕的魅魔神父，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脸热的能煎鸡蛋了。
他脑海里那本禁忌典籍上的古老文字，在顾屿这堆词的轮番轰炸下，瞬间变得面目全非。
什么“灵与肉的巅峰”、“至高的融合”，全都被解构成了一堆关于姿势、工具和润滑的、极其具体且羞耻的流程图。
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那些画面......
然后，他那张常年没有血色的俊美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红到了发根。甚至连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都漫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充满了震惊，羞愤，还有一丝......茫然。
“你......你......” 希尔德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和顾屿之间的距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对顾屿用上如此严厉的措辞。
“我没有胡说啊。” 顾屿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我这是在进行严谨科学前瞻性的探讨。毕竟是融为一体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总得把流程和注意事项都搞清楚吧？”
“万一中途卡住了，或者出现什么不兼容的bug，那多尴尬啊。难道你们魅魔办事都这么随意的吗？连个预案和说明书都没有？”
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带着点对魅魔办事不专业，不严谨的批判。
希尔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想反驳，想呵斥，想告诉这个人类他所说的“融合”是多么神圣而纯粹的仪式，与他脑子里那些肮脏污秽的东西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组织不出有效的语言。
顾屿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个陷阱，无论他怎么回答，都会被拖入那个由“润滑”和“姿势”构成的....可怕的语境里。
“我......我......” 希尔德你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典籍上......没写！”
“没写？” 顾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么关键的操作流程都没写？那你们的典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这跟发方便面不给调料包有什么区别？简直是对使用者的不尊重！”
希尔德听不下去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可怕的人类，逃离这个充满了“润滑”和“bug”的厨房。
“我还有祈祷要做！” 他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厨房。
顾屿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盘只吃了一半的沙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啧，玩脱了。
把人家给调戏得落荒而逃了。
不过......
顾屿叉起一块生菜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还挺可爱的。
他心情愉悦地决定，把剩下的沙拉全部吃完。
毕竟，这可是他们“恋爱启动仪式”的唯一成果，是很有纪念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