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老马失前蹄的时候，话说四驴子去给一家修宽带，那家是三个姑娘合租，一进门，香水味都能给人呛个跟头。
四驴子见多识广，一看就是小姐，于是四驴子又开始骚了。
正常修宽带不收钱，赚死工资，只靠买路由器赚额外收入。
那一次，四驴子搭了个路由器，还倒贴二百。
妈的，扯远了，说洛阳盗墓。
那四驴子上来那情绪，真拦不住呀，网上买保健品太慢了，四驴子又去洛阳的新安县买，要不是买不到，四驴子真能赚点老宝贝的钱。
玩闹了一天，虽然没啥收获，但我们很快乐，准备找个大排档撸个串，整点凉啤酒喝一喝。
大绿棒子刚拿起来，黄老板给我打电话了，给我干一愣。
“爹，咋啦？”
“鼎送出去了，大哥很满意，你那有啥进度，需要我帮忙吗？”
听黄老板的语气，很高兴，我很担心。
因为黄老板一高兴，嘴里全是寓言故事。
“爹，放心，没事，有事我联系你，在外面，晚点给你打。”
“你着你奶奶的急，给我说说进度。”
电话也没法挂，我找了个僻静处，把最新的分析给黄老板说了一遍。
一边说，我一边看着远处的四驴子和花木兰把酒言欢。
“许多啊，你长大了呀，不错，直到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还行，我吃饭了去了。”
黄老板又骂了我一句问：“我问你，为啥每年春天玉米大豆啥的农作物会涨价。”
“秋天卖得多，春天老百姓手里没有存货了，所以价格上去了，供需关系。”
黄老板无奈地叹气道：“你他妈真是个棒槌，你想想，那老百姓手里没有粮食了，那涨价是给农民涨的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试探道：“是给那些屯粮大户涨的价，唉我去，这个观点新颖，让他们赚钱。”
“傻逼，收粮食的大户囤积粮食，确实能赚一笔，可还有资金成本呢，对不对。”
“那是为啥？”
“你想想，玉米大豆涨价了，农民是不是更愿意种地了，对外宣传也好听，春天涨价秋天降价，忽悠老农民种地呀，要是种地也赔钱，谁他妈还种地了？”
我有点发懵。
黄老板的观点，总是清新脱俗。
或者说，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黄老板继续问：“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有，我明白了，是套路。”
“你明白个球，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呢。”
“啥？”
“农药化肥啊，粮食都涨价了，农药化肥贵一点，怎么了？对不对，得让老百姓继续买农药化肥，还不能抱怨，这玩意，向上反映都没用，一句话，粮食涨价了，就能堵住农民的嘴。”
我感觉和黄老板说不太明白，我说胯骨肘子下面有俩球，黄老板和我说城门口子上蹲个猴。
聊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尤其是四驴子还拿着手机，喝酒之前对着手机敬一下。
显然四驴子不可能是视频喝酒呢，只可能是把我照片放在手机屏幕上了。
“黄爹，你想说啥？”
“透过问题看本质，你说曹魏的朝廷让带动薄葬之风，目的是饿死盗墓贼，对吧。”
“是。”
“还有一种可能呢？”
“啥？”
“当年曹操挖坟充当军饷，曹丕继位的时候，三国的孙吴还在呢，朝廷需要钱，盗墓是不是也是一个赚钱的手段？”
一道电流在我脑海中闪过，忙问：“你是说发丘中郎将在曹丕的时候还有？”
“别和我扯那些官职，原来盗墓赚钱的军队，在曹丕的时候也盗墓赚钱，因为朝廷需要钱，不需要钱，也不会放过这一笔额外的收入，对吧。”
“对对对。”
“所以，你想想，不管是曹丕还是曹操，都推行简葬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道：“树立风气，让民间不盗墓。”
“错，皇帝带头了，目的是为了有个榜样，然后，出台严苛的法律，约束民间盗墓贼，也就是说，这笔钱，只能皇帝的人去赚，民间一旦有人涉足，杀全家也得砍头示众。”
“对，我反应过来了，曹魏推崇简葬，篡位的司马家族怎么也推崇简葬了，没错，这是一块肥肉，曹魏和晋朝都不想松口。”
“你总算开窍了。”
“不是，你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呢？”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黄老板一点烟，肯定要说教。
果然，黄老板道：“你看看，那群人告诉你要爱国，国内好，教育好，医疗好，然后把自己闺女儿子都整国外去，教育部门的人，让孩子去国外去上大学，医院的院长，去国外看病。”
“说得好，别说了。”
“哎呀，我告诉你，拿个其他国家的国籍，然后在国内生活，很舒服，能上天。”
我敷衍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要是黄老板再说几句，许某人就上天了。
返回酒桌，四驴子果然对着我的照片喝酒，手机前面还有个碗，里面装着各种菜品肉串。
四驴子认真道：“老子一口没多吃啊，我吃一口，给你夹一口。”
“那我谢谢你呗。”
“客气啥，你把欠的酒喝了就行，三瓶半。”
花木兰打断了四驴子的胡闹，问我黄老板说啥了。
我大概说了一遍，四驴子酒劲上头，怒赞道：“黄老板说的真他妈对，活得明白。”
“对你妈，你想想，从出生到现在，你担心过打仗吗？”
四驴子愣了几秒钟，疑惑道：“许狗子，你他妈不对劲啊，是鬼子国的人担心打仗，还是美帝的人担心打仗啊，你他妈怎么和我妈似的，学习和最好的比，吃穿和最差的比，你他妈还叫个人嘛，还给我洗脑了。”
“滚犊子，说正经事，黄老板的意思是，还有官军盗墓。”
“咱们找官军的后人，或者找相关记载呗。”
“你这理解能力真他妈差，要不你补课去吧，黄老板的意思是上面有思想，下面有执行。”
四驴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木兰，然后又看了看酒杯，自言自语道：“这酒劲挺大啊，给我都喝懵逼了，王小姐，你理解狗哥说的啥吗？”
花木兰也摇了摇头。
我解释道：“自古以来，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黄老板没明说，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朝廷推崇薄葬，那以前厚葬的人就是敌对势力，老百姓不得把坟给砸了呀。”
“破四...”
我给四驴子塞了个羊肉串，堵住了他的嘴。
四驴子直接拿了出来，疑惑道：“不对，这和咱们有啥关系？”
“有关系啊，一是老百姓砸完坟，那些砖头子瓦块子，得拿回家盖房子，二是平完的坟地，慢慢会变成耕田。”
“坟地变成耕田，扯犊子。”
“变耕田的事，几十年前还发生过呢，古代农民一直吃不饱饭，一旦成了耕田，土地不会再变成大规模的墓地。”
“啥意思？”
“现在有耕田和村子的地方，不会有曹魏的墓，尤其是曹丕的墓，然后加上咱们天险和运输等条件，这些条条框框重合在一起，再看看卫星地图，基本上可以排除黄河以南，重点是黄河以北的那一片山林。”
四驴子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又量了量，懵逼道：“东西四十五公里，南北五十公里，这他妈怎么找？”
“你放大了看，山脉中间有三条河，一条是允清河，一条是豪清河，还有一条干涧河，水路运输可以直接从黄河进入这支流，通过支流河进入那一片山林。”
“河两岸？”
“这三条河是锐角分布，在山林中，最宽的距离是二十公里，范围已经很小了。”
“三条河中的哪一条？”
我想了想道：“河水运输材料，到地方得卸货，需要大面积的平地，还有，黄老板的意思是曹魏说一套，做一套，那么，可能有祭奠，有宗庙，也有守灵人，守灵人会形成村子，周围有农田。”
“你他妈的一会说没村子，没农田，现在又有农田了，你想说啥？”
花木兰道：“厉山镇。”
“对，没错，我也想说这个地方。”
厉山镇宛如一颗蛋出现在群山中。
四面都是高山，在古代，进去的路只有一条水路，允西河穿过镇子而过，地形上开，真像是一根竹签上面串了一颗鸡蛋。
放大地图，厉山镇西北方向有个村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村子不大，名叫绛道村。
绛在古汉语中代表红的意思。
村子前面有条小河，沿着河道继续向上走，进入山林深处，七八公里的距离外，有个叫做望仙村的地方。
两个村子都在那条小河的附近。
望仙村，这个名字让我浮想联翩。
一般带有仙字的村名，多多少少和古代一些信仰有关。
别他妈和我扯仙人跳。
就是一个地名而已，在东北，有趣的地名多了去了。
拿黑龙江举例，哈尔滨的高潮村、牡丹江的拐老婆沟、齐齐哈尔扭腚屯、黑河的王八沟...
像这样的名字，有很多，东北的地名也有很多带有庙字的，比如山神庙、药王庙、老爷庙等等。
以一座寺庙来代替一个地方的名字，很多，可要说带仙字的，咱没听过几个。
许某人觉得，一般带仙的，都是古代的道场、成仙台之类的因素留下来的。
地理位置上来看，这一片山区距离洛阳七八十公里，现在属于山西省境内。
翻过这一片大山，下面就是运城绛县的县城。
先秦时期，绛县是晋国的土地，我们划定的这一块山区里面有晋献公墓、晋文公墓、晋灵公墓。
我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询问道：“你们说，曹丕会不会鸠占鹊巢，掘了晋国那个诸侯王的墓呢。”
四驴子哼声道：“你他妈要是皇帝，你用二手的东西呀。”
“不一样，曹丕当了五年多的皇帝，大规模修建帝陵不大可能。”
“有啥不可能？”
“曹丕知道自己四十岁会死。”
古代人迷信，妈的，现代人也迷信，只不过古代更迷信。
话说曹丕在任五官中郎将时，在一次宴请一个相面的术士朱建平询问自己的寿命，朱建平说正常寿命是八十，但四十岁有一劫难，不好过，能过去，一切安好，过不去，寿命止于四十。
果然，曹丕在四十岁的时候就没了。
四驴子继续问：“四年，也够了，用不着鸠占鹊巢吧，皇帝和诸侯王也不对等呀。”
“我感觉曹丕也干过挖坟的活，挖到了，喜欢呗，深山老林，没有任何打扰。”
“有证据吗？”
“推测，一切都是我推测出来的。”
“你他妈这叫意淫。”
我不想和四驴子扯犊子，拉上花木兰直接去厉山镇。
厉山镇虽然小，可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有四驴子喜欢的中学，也有让我们都头疼的派出所。
到了地方，我们直奔望仙村。
有山路，可以开车上去，四驴子大骂道：“这笔地方，狗都不来，太偏僻了。”
“别胡说八道呀，望仙村在抗日战争期间，是我党县政府所在地。”
“啥？那你给我个机会，驴某人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好在望仙村有个革命老区纪念馆，我们可以装扮成游客。
计划得很好，到地方许某人不会了，因为没开放。
四驴子分析道：“这玩意，都是骗补贴的，款项下来了，小舅子干施工队，小姨子当馆长，门口的保安都得死八竿子打不着的三大爷，你说说，整这玩意干啥？”
“学习精神。”
“操，来的都是吃皇粮的，来一次，花一次钱，看这玩意都是走过场，实际上是为了聚餐，哎你说那帮老革命在天有灵，看到那群不称职的王八操的，是不是得再气死一次？”
我不搭理四驴子，因为没法说啥，我要是给他洗脑，他得打死我。
花木兰找老乡打听革命老区纪念馆。
老乡的眼神十分嫌弃，直言道：“咦，看点啥不好，这啥也没有，白来。”
“村里有吃饭的地方吗？”
“有个小卖店，能煮挂面。”
在东北，挂面是最后底牌。
马大帅中，范德彪再次遇见骗他钱的老钱，范德彪和老钱一起吃的挂面。
挂面一出来，东北的朋友才能体会范德彪的窘迫，但凡还能拿出点其他东西，挂面都不会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