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的观点，总是清新脱俗。
或者说，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黄老板继续问：“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有，我明白了，是套路。”
“你明白个球，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呢。”
“啥？”
“农药化肥啊，粮食都涨价了，农药化肥贵一点，怎么了？对不对，得让老百姓继续买农药化肥，还不能抱怨，这玩意，向上反映都没用，一句话，粮食涨价了，就能堵住农民的嘴。”
我感觉和黄老板说不太明白，我说胯骨肘子下面有俩球，黄老板和我说城门口子上蹲个猴。
聊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尤其是四驴子还拿着手机，喝酒之前对着手机敬一下。
显然四驴子不可能是视频喝酒呢，只可能是把我照片放在手机屏幕上了。
“黄爹，你想说啥？”
“透过问题看本质，你说曹魏的朝廷让带动薄葬之风，目的是饿死盗墓贼，对吧。”
“是。”
“还有一种可能呢？”
“啥？”
“当年曹操挖坟充当军饷，曹丕继位的时候，三国的孙吴还在呢，朝廷需要钱，盗墓是不是也是一个赚钱的手段？”
一道电流在我脑海中闪过，忙问：“你是说发丘中郎将在曹丕的时候还有？”
“别和我扯那些官职，原来盗墓赚钱的军队，在曹丕的时候也盗墓赚钱，因为朝廷需要钱，不需要钱，也不会放过这一笔额外的收入，对吧。”
“对对对。”
“所以，你想想，不管是曹丕还是曹操，都推行简葬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道：“树立风气，让民间不盗墓。”
“错，皇帝带头了，目的是为了有个榜样，然后，出台严苛的法律，约束民间盗墓贼，也就是说，这笔钱，只能皇帝的人去赚，民间一旦有人涉足，杀全家也得砍头示众。”
“对，我反应过来了，曹魏推崇简葬，篡位的司马家族怎么也推崇简葬了，没错，这是一块肥肉，曹魏和晋朝都不想松口。”
“你总算开窍了。”
“不是，你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呢？”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黄老板一点烟，肯定要说教。
果然，黄老板道：“你看看，那群人告诉你要爱国，国内好，教育好，医疗好，然后把自己闺女儿子都整国外去，教育部门的人，让孩子去国外去上大学，医院的院长，去国外看病。”
“说得好，别说了。”
“哎呀，我告诉你，拿个其他国家的国籍，然后在国内生活，很舒服，能上天。”
我敷衍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要是黄老板再说几句，许某人就上天了。
返回酒桌，四驴子果然对着我的照片喝酒，手机前面还有个碗，里面装着各种菜品肉串。
四驴子认真道：“老子一口没多吃啊，我吃一口，给你夹一口。”
“那我谢谢你呗。”
“客气啥，你把欠的酒喝了就行，三瓶半。”
花木兰打断了四驴子的胡闹，问我黄老板说啥了。
我大概说了一遍，四驴子酒劲上头，怒赞道：“黄老板说的真他妈对，活得明白。”
“对你妈，你想想，从出生到现在，你担心过打仗吗？”
四驴子愣了几秒钟，疑惑道：“许狗子，你他妈不对劲啊，是鬼子国的人担心打仗，还是美帝的人担心打仗啊，你他妈怎么和我妈似的，学习和最好的比，吃穿和最差的比，你他妈还叫个人嘛，还给我洗脑了。”
“滚犊子，说正经事，黄老板的意思是，还有官军盗墓。”
“咱们找官军的后人，或者找相关记载呗。”
“你这理解能力真他妈差，要不你补课去吧，黄老板的意思是上面有思想，下面有执行。”
四驴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木兰，然后又看了看酒杯，自言自语道：“这酒劲挺大啊，给我都喝懵逼了，王小姐，你理解狗哥说的啥吗？”
花木兰也摇了摇头。
我解释道：“自古以来，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黄老板没明说，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朝廷推崇薄葬，那以前厚葬的人就是敌对势力，老百姓不得把坟给砸了呀。”
“破四...”
我给四驴子塞了个羊肉串，堵住了他的嘴。
四驴子直接拿了出来，疑惑道：“不对，这和咱们有啥关系？”
“有关系啊，一是老百姓砸完坟，那些砖头子瓦块子，得拿回家盖房子，二是平完的坟地，慢慢会变成耕田。”
“坟地变成耕田，扯犊子。”
“变耕田的事，几十年前还发生过呢，古代农民一直吃不饱饭，一旦成了耕田，土地不会再变成大规模的墓地。”
“啥意思？”
“现在有耕田和村子的地方，不会有曹魏的墓，尤其是曹丕的墓，然后加上咱们天险和运输等条件，这些条条框框重合在一起，再看看卫星地图，基本上可以排除黄河以南，重点是黄河以北的那一片山林。”
四驴子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又量了量，懵逼道：“东西四十五公里，南北五十公里，这他妈怎么找？”
“你放大了看，山脉中间有三条河，一条是允清河，一条是豪清河，还有一条干涧河，水路运输可以直接从黄河进入这支流，通过支流河进入那一片山林。”
“河两岸？”
“这三条河是锐角分布，在山林中，最宽的距离是二十公里，范围已经很小了。”
“三条河中的哪一条？”
我想了想道：“河水运输材料，到地方得卸货，需要大面积的平地，还有，黄老板的意思是曹魏说一套，做一套，那么，可能有祭奠，有宗庙，也有守灵人，守灵人会形成村子，周围有农田。”
“你他妈的一会说没村子，没农田，现在又有农田了，你想说啥？”
花木兰道：“厉山镇。”
“对，没错，我也想说这个地方。”
厉山镇宛如一颗蛋出现在群山中。
四面都是高山，在古代，进去的路只有一条水路，允西河穿过镇子而过，地形上开，真像是一根竹签上面串了一颗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