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顺治皇帝爱新觉罗.福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带着千军万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打猎,旌旗飞舞,战将如云,自己的收获满满,抬起头开心地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
只是突然之间,大地开始震动,不知道是苍穹怒吼,还是大地悲鸣,接连响起了九声爆响,紧接着天空乌云密布,狂风怒号,原本护卫在他身边的四位“大将”突然被狂风卷起,继而落下地面,却变成了“猎鹰”的模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惊慌失措的顺治皇帝,瞳孔之中突然看到了一股土黄色的龙卷风从不远处袭来,还未等他试图驱马躲避,自己肩膀上最后一只猎鹰和身边的一条猎犬,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奋不顾身地冲向了暴风之中。
接着便是肉眼可见的速度,猎鹰和猎犬便被暴风给撕的粉碎,到处都是一片血雨腥风。
眼看着暴风朝向自己袭来,吓得还是青少年的顺治皇帝面如土色,禁不住大喊大叫……
突然顺治皇帝福临的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轻叫道:
“皇爷”“主子”“陛下”
“快醒醒!”
“辽西来信了,太后让陛下立刻起驾去乾清宫。”
顺治皇帝福临这才从睡梦中被叫醒,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亲信太监,有些虚脱一般地问道: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四更天。”
“才四更?辽西能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传来?难道是端重亲王之前的生病是假的?是故意迷惑蓼匪的?难道我大清兵已经让匪首张鹿安授首不成?”
顺治皇帝福临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不断地猜测道,他旁边的侍从没有一个敢于上前接话的,只有他的贴身太监吴良辅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奴才估计对我大清而言并非好事……”
顺治皇帝福临怔怔地看向吴良辅,他本身对于眼前这位为了伺候自己,而自愿承受阉割之苦的武将,心里面有着非比寻常的信任。
听到吴良辅说到这里,顺治皇帝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有询问辽西的具体情报,而是屏退左右,只是留下吴良辅,轻声地将自己的梦中情景叙述了一遍。
吴良辅的经历颇具传奇色彩,原本身为武将的他,还是汉军镶蓝旗中的一名低级武将,满清入主中原以后,仿照明制,开始广蓄太监,人家吴良辅为了能够“进步”,咬咬牙自己把自个儿给切了,并通过本旗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的关系进入了后宫。
凭着这样一股狠劲和忠心,吴良辅逐渐做到了内务府总管太监一职,位高权重。
对于眼前这位少年天子,吴良辅的内心之中充满了怜爱敬意,面对着顺治皇帝的问询,吴良辅思索一番后,不忍心吓福临,打着马虎眼说道:
“陛下不必当真,梦中之事岂能作数?还是赶紧去见太后吧。”
顺治皇帝福临点点头,然后在侍从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坐上了四平八稳的玉辇,便向乾清宫而去,一直跟在顺治皇帝身边的太监吴良辅的内心里却在巨震:
“天子之鹰犬必为重臣,五鹰一犬同死预示着必有重臣损折,朝廷政局将会受到重要影响,还不知道能够降应到哪些大臣的身上……”
等到吴良辅伺候着顺治皇帝来到了乾清宫,一起向孝庄皇太后行礼,顺治皇帝福临定睛一看,太后的面颊似有泪痕,不免发出疑问道:
“皇额娘,九皇叔不是被救出来了吗?”
“皇帝,博洛死了……”
“什么?”
孝庄皇太后便将博洛死亡的消息简单地复数了一遍,接着说道:
“我儿勿忧,这天下乃我儿之天下,离开了谁都能正常转,只是博洛一死,哀家之前设定的三王理政格局必将受到重创,我们将不得不重用济尔哈朗,那么只能让他暂时撤离锦州城下了。”
顺治皇帝福临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劲来,继而愕然地问道:
“皇额娘是要把郑亲王召回?那么我们连辽西也得让吗?”
“辽西不让,只能让满达海去接替博洛了。”
孝庄母子俩又秘议了一阵,当即把命令连夜发了出去。
只是还未等郑亲王济尔哈朗率领大军返回北京城,刚刚赶到辽西前线的和硕巽简亲王满达海就突然感染了天花,不到十日便逝去。
整个辽西的战略局面开始明显利好明蓼政权。
清国郑亲王济尔哈朗带兵离开后,以张鹿安为首的明蓼军收复了失地,并将蒙古兵马赶回了草原之上,开始组织兵力向西压迫清军。
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统帅的清军人心不稳,清廷不得不急调身在山西的满达海的四哥多罗谦襄郡王瓦克达前往辽西,接替了满达海的位置。
瓦克达是代善的第四子,性格暴躁,作战风格异常凶猛,所以常有马失前蹄之事,他的爵位反而不如自己的七弟满达海和八弟祜塞的亲王爵位高。
瓦克达秉持着“死不悔改”的作风,刚刚来到辽西,便亲自率领满洲骑兵数千人,绕过明军重兵设防的宁远城,突入到双树堡一带,想要试探明军的后防反应速度。
明蓼军统帅张鹿安没有让瓦克达得逞,派出了最强阵容,以张鹿声为统帅,指挥数万明蓼军对清军清兵进行围堵。
瓦克达率领的清军非常精锐,面对着明军的重重围困,还是让他全身而退。
只是刚刚返回中前所城的瓦克达,也开始发起高烧,几乎与满达海的症状高度雷同。
后方得知消息的清廷震动,甚至连足智多谋的孝庄皇太后都拿不定主意,等到郑亲王济尔哈朗返回北京后,顺治皇帝福临捏着鼻子任命郑亲王济尔哈朗出面主持“议政王大会”,同时为了尽可能牵制济尔哈朗,清廷又加重了硕果仅存的理政王尼堪的权利,将汉臣范文程、宁完我拉入核心决策层,共同商讨和决定战略布局和方向。
济尔哈朗重回朝堂掌握大权不久,辽西即传来瓦克达病死的消息,清廷朝堂顿时人心惶惶,对于该派何人前往领兵举棋不定。
济尔哈朗却力排众议,决定暂时放弃辽西,要求昂阿喇和巴布泰,将所有得了“疫病”的人一旦医治无效,那就就地坑杀或者烧杀,然后带着健康的清军将士,将中左所以南全部掳掠一空后,全军返回到山海关待命。
汉臣范文程则是适时提出,放弃坑杀和烧杀,而是将尸体全部扔进河流或者水井,尽可能污染水源,要让疫病传播给明军带来麻烦。
清廷众臣对于范文程的毒辣敬佩不已,随即便按照范文程的要求,毒杀了数千名感染天花或者鼠疫的清军将士,将他们的尸体全部遗弃,污染了辽西的水源。
一度给明军带来了瘟疫,好在明军有一定的与瘟疫作斗争的经验,经过数月的时间,终于将瘟疫的势头按下。
如此狠毒的清廷的霉运还没有结束。
很快南方也相继传来了噩耗:
先是李定国(注:张献忠死后,他的四名义子恢复本姓)率领大西军东出,很快攻下了广西桂林。
清国定南王孔有德叮嘱自己的心腹亲将白云龙将独子孔庭训带走,然后带着全家人一起自焚而死,结束了自己腌臜无耻的一生。
孔有德死后,清军在广西和湖南站不住脚,大西军的兵锋已经来到了长江边。
清廷一面假惺惺地祭奠孔有德,一面急忙下令驻军襄阳的代善孙子、顺承郡王、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率兵南下“平乱”,只是还未等勒克德浑启程,即已毙命于军帐之中,年仅二十三岁(注1)。
这位清廷皇室中“统兵数量之最”的皇室青年大将,最终算是半疾病半累死于军帐之中。
清军接连死了四位统帅级别的皇室将领和定南王孔有德以后,清廷内部的统帅人选已经乏善可陈,顺治皇帝福临心中当然是想济尔哈朗再次挂帅南下,但是却被济尔哈朗所推辞,而是举荐理政王爷、和硕敬谨亲王、努尔哈赤的孙子尼堪为定远大将军南下平叛。
尼堪慷慨应命,顺治皇帝对于这位和自己非常亲近的堂兄非常重视,在尼堪临行之际,亲自赐予尼堪御服、佩刀、鞍马等物,还亲自步行将尼堪送至南苑,可谓给予了尼堪以极大的尊荣。
只是顺治皇帝福临绝对想不到的是,南苑之别将会是他与尼堪的最后一面。
注1:据《爱新觉罗宗谱》乙册,说勒克德浑是天聪三年即1629年出生,年仅二十三岁去世。
因为清初历史记载不清,且惯用虚词,笔者不敢相信在弘光元年,一位年仅十五岁少年就会被委以统领数十万大军的军国重任,似乎二十五岁的勒克德浑作为统帅、三十三岁离世更加合适一些,因此对书中记载的勒克德浑的出生年份是持怀疑态度的。
但是如果推翻勒克德浑的出生年份,就得同步推翻他的兄长阿达里和他的父亲萨哈廉的生辰,否则就会出现前后文逻辑问题,因此权且取信《爱新觉罗宗谱》之序。
注2:为了使行文更加通顺,文中对博洛、满达海、勒克德浑、瓦克达和孔有德的死亡时间进行了微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