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刚才的那一剑,在天鬼的胸膛之上撕裂出一道夸张到足以见到内脏的伤口。
当然,天鬼虽然看上去是个人形,可实际上并不是人,因此他自然没有人该有的内脏。
可即便是这样,似乎却依然没有伤到他的根本。
萦绕在他身体周围的焚风,倒是在刚才的剧烈爆炸中,被剑气所驱散。
但我却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在他胸前的那道伤口之中,有一个个鬼影在闪动。
那些鬼影每出现一次,那道伤口就会随之愈合一点儿。
最后,在头顶神兵真身的重压之下,那道伤口居然奇迹般的完全愈合。
天鬼从废墟之中又站了起来!
我去你大爷的,这他妈都打不死的吗?
不过想来也是,天鬼集五行造化所生,可以从五行之中攫取力量,不断修补自身。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五行存在的地方,他就是不死不灭的。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就算跟他打到天荒地老,到最后倒下的人还是我。
即便我替没有佛门的精血可以燃烧,但架不住别人家底子厚啊。
源源不断的能量供给,身后就像站着一个奶妈一样,你打人家的伤害,说不定还没有别人回复来得快。
不行,我得想一个办法,不能继续这样耗下去,否则我必死无疑。
心里这个想法刚一升起,却感觉到,我似乎被一股强大到让人足以窒息的力量锁定。
仅在故意之间,原本还站在废墟之中的天鬼,已经突兀出现在我身上。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压迫感,让我有些怯战!
浑身每一个细胞,此时此刻都在向我发出同一条信息,跑,赶紧跑,再不跑我会死!
“砰!”
念头刚在心里升起,我小腹重重挨了一拳。
我不受控制的张嘴吐出一口浊气,胆汁都快给崩出来了。
饶是我现在有金刚不败加持,可在这一次重击之下,还是让我感觉到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双眼发花,视线中的天鬼出现重影!
我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这一拳直接将我击飞出去,在半空中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空心跟头。
轰然落地之时,在惯性的作用下,我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长长的犁痕,后背撞碎一块小楼般的巨石后,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我捂着胸口,只觉得喉咙阵阵发甜,“嗷”的一声呕出大口鲜血。
我强撑着从碎石堆中爬起。
远处的天鬼像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一点点缓步逼近,每一步踩在枯枝败叶、碎石烂瓦之上,都会发出“咔擦咔擦”让人牙酸的声音。
而这种在平时听起来稀松平常的声音,却正在一点点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望着他的身影不断靠近,周身再次凝聚起炽热的焚风,那些扭曲的鬼影在他体内游走,发出阵阵似哭、似笑的声音。
我擦去嘴角的血迹,脑中飞速思索对策。
五行相生相克,既然他能从五行中汲取力量,或许反其道而行之才是关键。
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就像上一次我在面对八岐大蛇的时候一样。
出于对自身的保护,我体内的精血开始熊熊燃烧。
一股磅礴的力量由内而外的散发,驱散疲惫,驱散恐惧,甚至就连疼痛也在一点点消失。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我的天门洞开,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溢出,自天门处跳跃而起,悬停于头顶。
那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从乔羽手上的来得那颗舍利。
此时此刻,那颗舍利正洒下如烟似水般的佛光。
佛光所到之处,我体表的道道伤痕被缓缓抚平。
并且,让我感觉有些出乎意料的是。
之前我每一次燃烧体内精血的时候,都会伴随着一种失控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这种失控的感觉,让我意识到燃烧精血所带来的力量加持,使我没办法凭借自身意志力控制。
因此,每一次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都不会贸然动用这些精血。
我担心如果我一旦失控,会是一场灾难。
可这一次,我能明显感觉得到,精血燃烧带来的力量并没有冲淡我的意志。
那股力量经由悬停在头顶的舍利之后,洗脱了里面狂躁的能量,进而让我能够把持。
由此来看,这颗舍利与我之间的契合度很高。
不对,不仅仅是很高这么简单。
似乎这种契合度,完全可以说本身就属于我才更恰当。
照这样来说的话,我真就是佛门的引路佛?
禅术和尚之所以那么相信我,把佛门的未来交付给我,也是因为看出了我的身份?
不对,不能因为我和这颗舍利的高度契合,就断定我就是佛门引路佛的轮回转世。
只能说明,我是这颗舍利主人的轮回转世。
至于这颗舍利的主人究竟是谁,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点到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了,那就是我他妈上辈子确确实实应该是个和尚。
显然眼下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在佛门精血燃烧的加持之下,我再次冲向眼前的天鬼。
上手印诀快速变幻,近身之时接连在天鬼身上落下十几道印诀。
每一道都是我能够想到的,针对五行之力的术法。
我这会儿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一切都只能试过之后才知道。
我一击膝撞狠狠顶在天鬼小腹之上,伴随着气息的扩散,我隐隐好像能够看见,我的周身似乎被一层金色的避障所笼罩。
而那个金色壁障的轮廓勾勒出来,赫然是一个和尚。
不对,准确一点儿来说,应该是一尊佛门的法相。
如同之前禅术和尚所使用的大日如来法相一般。
在一连串的组合拳下,天鬼被我打得倒退出去数十米远。
正当我准备乘胜追击,再补上一套组合拳,本着即便打不死也要把他打残的时候。
我双脚却不受控制的动弹不得。
就好像身体里面有两个操作系统,一个让我冲上去,而另一个却在说,他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