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政府出来,乔岩“回”到景阳市。不出意外,以后回来的机会就少了。
乔岩突然调走,心情最为复杂的莫过于杜晓伟。司机许强肯定一直带在身边,而把他放到人生地不熟的景阳市,如果暂时调不走,以后的日子怕是比较煎熬了。
见到乔岩,杜晓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情绪,结果迎来一通训斥。乔岩面无表情道:“一直打什么电话,忙得头晕转向,着什么急,怕我把你扔下不管吗?”
杜晓伟摇了摇头道:“部长,我……我……”
乔岩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语气平和地道:“晓伟,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要这样,别人不管,我能不管你吗。先安心在这边待着,随后会自然考虑的。我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杜晓伟道:“已经收拾走了,一些个人用品放到我车上了,晚上给你拉到家里去。”
“行了,我先去你宿舍睡会儿,天黑了叫我。”
等到天黑,乔岩才悄悄来到市委。即便如此,还是碰到几个领导。送上祝福的同时,眼神里全是羡慕嫉妒。
来到办公室,梁天旗依旧在伏案认真工作。看到乔岩,这次露出了笑容,并主动起身打招呼。来到沙发前坐下,和蔼地道:“乔岩啊,能回来和我道别,说明你眼里有我。咱们接触时间不长,但对你印象很深刻。年底换届时,我还想让你出任市委秘书长,和我共同干几年,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很好,虽说到了国企,但好歹是一把手,好好干吧,前途无量。”
人都如此,在一起时未必念你的好,分开的时候,投来的全是友善。乔岩和梁天旗缘分尚浅,短暂的擦肩而过,也许就没有也许了。道:“书记,谢谢您的信任。此次调整始料未及,我也没有做好准备,到现在都感觉不那么真实。作为景阳人,我还是愿意留在景阳工作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期待与您合作。”
梁天旗看着他颔首道:“好,我也是刚来,等你那边安顿好后,过去看看你。听说你酒量不错,好好pK一下,哈哈。”
乔岩起身道:“没问题,书记,那咱们随后见。”
从市委大院出来,乔岩又去探望了下老领导张书堂,回夏州的时候,他没有绕回临江县,直接离开。临江和雄关比起来,虽说倾注的心血也不少,但没有那么深刻的痕迹。离开就离开了,没必要沉湎留恋,功过是非,还是交给后人评说吧。
回到夏州市家里,吴凯已经做好了晚饭,乔岩把杜晓伟和许强都留下来,开了瓶酒道:“你们几个跟着我时间不短了,吴凯就不说了,从金安县时就跟着我,一直能走到今天,是基于彼此的信任。他懂得分寸,从来不越界,不会给我制造任何麻烦。可以这样说,只要对我不利的,他坚决不做。”
“许强也不错,开了这么久的车,没有和我提过任何要求,我也没听到任何杂音,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晓伟是我遇到最默契的合作伙伴和得力助手,没有之一。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压根不用我操心,安排的井井有条。”
“可以说,你们三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已经离不开了。晓伟,如果自私一点,我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但你和他们不同,还是要进步的,所以,不要过多留恋,只要有机会就往上走。”
杜晓伟端着酒频频点头道:“部长,我明白了,谢谢您的关照和提携,不管将来在哪,不会给您丢脸的。”
乔岩又转向许强道:“许强,找到对象了没?”
许强憨厚一笑,摇了摇头。
“吴凯,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给许强物色个美女。”
吴凯笑着道:“行,没问题,只要不挑,我那边就有大把的美女。”
许强跟着乔岩没有得到直接的实惠,隐性福利也享受了不少。他家原先是破破烂烂的土坯房,乡里给认定成危房,争取了补贴。云谷湾管委会主任朱朝阳知情后,安排工队拉着建筑材料把房子盖起来,几乎没怎么花钱。乡里道路维修铺油时,专门从路边到他家铺了条小路。
他妹妹大学毕业后没工作,赵广新给安排到南大附中雄关分校。今年顺利通过了大学生到村任职考试,分配时安排到社区,还给申请了公租房。
除了物质上的,精神上的更让人得到满足。他们家以前谁瞧得起,如今村民见了笑嘻嘻打招呼,村干部乡领导隔三差五就提着东西登门拜访,县领导只要到柳河乡下乡,肯定会登门坐一坐……可以说,自从跟了乔岩后,彻底改变了他们家的命运。
许强平时话少,不善于交流。端着酒杯起身,发自肺腑道:“乔书记,我不善言辞,但心里什么都知道。您对我和我家人的好,永远记在心里。和您说实话,不管在雄关县还是临江县,我面对的诱惑很多很多,有的企业想通过我给您送礼,有的老板想通过我揽工程,张口就要给我十万。但凡我要心动了,您也不会继续带着我。”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您为人正直,不管走到哪里,口碑都很好。您都如此做,我们怎么可能给您抹黑呢。”
乔岩看着他笑着道:“看你平时话少,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都用上谚语了,晓伟平时没少教吧。”
杜晓伟随即附和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每天在您的熏陶下,想不进步都难。许强今晚让我大开眼界,没记错的话,这是说话最多的一次,哈哈。”
乔岩道:“还是那句话,你们只管低头工作,剩下的我来考虑。给不了你们太多,但不会比别人差。有的人说我傻,临江县那么有钱,却不想着捞点。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可以挺直脊梁堂堂正正离开,谁敢有我的底气。华同集团更富有,对于我们来说是更大的考验和挑战,希望你们都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