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层。
远远的，传来一阵轻灵的哼歌声。
仿佛是随意哼出的、毫无规律的曲调，但若是多听一会儿，就会发现，那正是吉赛尔舞剧的奏乐。
嗒、嗒嗒……
舞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似乎是打着节奏，每一下点地，都是那么的干脆利落，每一次的抬腿，都完美得不像是人类能做出的角度。
即便没有观众，依然会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全然不会慌张或是失措，慢慢的、慢慢的……
“救……救救我……我好、好难受……”
如游丝的求救声从房间内传来，楚逍一惊，将手枪收了起来。
卧室门没有关严，他刚走过去，就看到程小漫倒在床边。
楚逍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但只是碰到了她的胳膊，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太烫了！
简直比刚从锅里捞出来的鸡蛋还要烫，而她的面色也红得不正常，显然是已经烧得很危险了。
“你先躺在这别动啊，我去给你拿湿毛巾和药。”楚逍帮着她平躺在床上，她闭着眼，但看起来还是难受极了。
他大步走到了窗边，犹豫了一秒，还是推开了窗户。
凉爽的风拂面而来，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楚逍先是去浴室拿了一块毛巾，放进凉水里浸泡，又去客厅接了一杯温水，连带着退烧药一起拿了进来。
“咽下去，慢点喝。”楚逍将掌心的药递到了她的嘴边，他怕程小漫已经烧得意识模糊，无法吞咽，但好在她还是将药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
似乎是最后一口水呛到了，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又虚弱地说道：“我的头好痛……怎么办，我感觉我的头要炸开了。”
“没事的，退烧药含有止痛的成分，很快就会好了。”楚逍安慰着她。
见程小漫没有再说话，他方才站起身，去拿浴室里的毛巾。
楚逍试了一下毛巾的温度，光是靠水温，毛巾还是不够凉。
他很快就想到，外面的小冰箱里冻着一些冰块，是为了给宾客们喝酒时用的。
虽然量不是很多，但也应该够了。
他又转身去了客厅，这时，他听到了一阵音乐声。
“奇怪，电视被打开了吗……”楚逍回过头看了一眼，屏幕是黑色的。
那是哪里传来的音乐声呢？
像是某种古典乐，小提琴拉奏着舒缓的调子，时而点缀清脆的长笛，时而伴随急促的鼓点。
或许是酒店定时会播放的迎宾音乐吧，楚逍没有多想，铲了一整杯冰。
回到卧室时，他看到程小漫趴在床边呕吐，她的胃里几乎没有食物，吐出来的只有液体，一粒橙色的退烧药也在地毯上。
楚逍头疼地捂住了额头，但他也很清楚，感冒也会导致胃部不适。
清醒的人尚且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何况是一个病得已经快没有意识的人了呢？
楚逍坐在窗边，耐心地问道：“好点了吗？是不是胃疼？”
程小漫闭着眼，摇了摇头，嘴里似乎还嘟囔着什么。
楚逍听不清，只能将耳朵凑了过去。
“来了……它、它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