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风望着萧夙尘离去,大半个时辰,在林无忧醒过来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萧夙尘真的没有杀他。
萧夙尘离开沈沐风处,进宫与萧承彦交代了几句后道别,赶往流洋城与周乔年南于渊汇合。
流洋城,在城中等待已久的南于渊和周乔年终于等到了萧夙尘。
“快进来。”在萧夙尘进了城主府后两人直接迎了上来,周乔年开了口:“这夙瑞霁到底想做什么?”
萧夙尘还没坐稳,又听南于渊道:“两国陛下,一国皇夫,一国皇贵夫,凤朝这是要挟皇族以令天下么?”
萧夙尘喝了口冷茶:“依此时看来,确实如此。”抓了景澜,周国陛下,南国太上皇与皇太夫,这显然是有打算的。
“孤倒是不怕母皇那边,只是此时去与不去都是问题。”周乔年揉了揉眉心。
萧夙尘与南于渊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不去,天下诟病。
去了,危险难料。
“这一趟朕是必须要去的。”南于渊看向萧夙尘:“辰王?”
“本殿自是要去救的。”萧夙尘点头,那是她家公子的母父,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三人还欲要说什么,戚飞鸿进了来,随来的还有冯涯与南于渊的爱将,对着三人行了一礼:“太女殿下,辰王,南国陛下,收到书信一封。”
三人看去,信奉上写着的是:三王同启。
三王,这夙瑞霁真是好大的口气。
周乔年展开书信,三人把信里所写收入眼底:
‘三王相见,叙旧且慢,孤在皇城等三王同来叙旧,只是孤只想招待三王,若来了多人,孤甚是惊惧,怕自己会在惧怕下做出什么。。’
狂及。
打定了她们要去了。
这夙瑞霁真的是......
“传孤谕令,四十万水军压凤朝临水之城,五十万大军压凤朝边关!孤离开后,军中由你戚飞鸿调令,一月后孤不出凤朝地界,给孤开打!”周乔年对着戚飞鸿吩咐着。
“末将领命!”
“传本殿令下,冯涯,率军五十万压于凤朝临萧国边境,传令北垚东森水军不动,周国动手你们便跟上。”萧夙尘对冯涯道。
“末将遵令!”冯涯领命。
南于渊也开了口:“于蒙,还用朕教你么?”
“陛下放心,末将明白。”于蒙应声。
三人对视,南于渊心内担心:“事不宜迟,咱们明日出发?”
“明日?不,今日出发。”萧夙尘摇头:“夙瑞霁的登基大典在十五日后,我们三人轻装简行快马日夜加鞭赶到凤朝皇城也需要十几日,来不及了。冯涯,备马行礼,一个时辰后本殿出发。”
冯涯点头离开。
南于渊看了眼于蒙,于蒙点头离开。
周乔年都不需要说什么,戚飞鸿直接道:“末将这就去准备,会飞鸽传信一路咱们的人,为太女殿下打点好一切。”
周乔年瞪了她一眼,戚飞鸿又道:“为太女殿下、辰王、南国陛下打点好一切。”
周乔年这才满意的点头,挥了手让她下去。
“想不到,咱们三人还有今日。”周乔年无奈笑笑。
萧夙尘淡声:“托了夙瑞霁的福,等到了凤朝皇城,你谢谢她。”
“辰王此言不错。”南于渊道了句。
周乔年扬眉:“听说你们联姻了,倒也不至于如此就结伙了,你俩这样,到让孤有些尴尬。”
萧夙尘指着下南于渊,对周乔年道:“郑重介绍下,南国陛下,本殿皇姐。”
“筠若还没嫁给你呢。”南于渊瞪眼,她虽然在继位大殿上有心将筠若介绍给萧夙尘,可她介绍是一回事,筠若自己喜欢又是一回事。
她守着那么多年的弟弟,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弟弟,怎么就给了萧夙尘这猪了。
一想起来都觉得愤愤。
“看不上辰王,要不你把你弟弟许给我?”周乔年开着玩笑。
萧夙尘眼一冷,周乔年弹起飞身,看着自己方才之处已经裂开的大椅:“萧夙尘,孤就开个玩笑你至于?”
萧夙尘冷声:“本殿真心想娶之人,你开玩笑?”
“得得得,怕了你了。”周乔年摸了摸鼻子道:“你这倒是让孤想起来,当时孤与你说起你那无端杀气,原来是因为她想娶南国泰安皇子。”
萧夙尘无语看她,才想明白?难不成她还是因为郑淑媛那草包?
南于渊倒是笑了。
做戏真假,她一看便知。
萧夙尘是真的喜欢她弟弟,不枉她弟弟为了她求着南国兵符,以备不时之需。
无关身份其他,萧夙尘是真心就好。
“要不,趁这个时间,朕与你说说取筠若的条件?”南于渊稳坐下来。
反正是要去凤朝,这一去是准了。
与其庸人自扰,不如趁着准备时间,聊聊其他。
“请说。”萧夙尘很是客气。
南于渊:“辰王该知道,筠若喜欢珍宝钱财。”说道钱财,南于渊声音很小。
萧夙尘点头,她太清楚她家小财迷公子了。
“筠若出嫁,嫁妆是朕与母皇皇父君早就想好的。千殇崖近南国五城,都给筠若陪嫁。许他自设政法,不尊朕之管辖。”
南于渊这话说完,萧夙尘的脸可见的震惊。
周乔年更是讶的说不出话来。
五城,这就属于给皇子与皇女封王一般,且这封地还不受制皇族。
“你家宠孩子都这样宠的?”周乔年回过神,问了一句。
南于渊没搭理周乔年,继续道:“嫁妆之二,朕与母皇皇父君私库所有钱财珠宝,私有宅子土地,差不多是南国境内,每一城两三处三进的宅子,良田不多,十几亩。”
萧夙尘还算镇得住气,示意南于渊继续说。
“筠若是有封号的皇子,他出嫁按照南国皇室皇子出嫁该有的一切都有上,在加点也就差不多了。”
南于渊说完了,看着萧夙尘。
不用说话,萧夙尘也明白了南于渊的意思。
陪嫁就这样,聘礼就看她怎么出了。
在萧夙尘开口前,南于渊加了一句:“嫁妆是筠若所有,给筠若的。。”倒不是怕萧夙尘惦记,只是提醒一句。
萧夙尘听完笑了笑道:“本殿的聘礼,倒也简单。”
说罢,从自己袖袍中取出一折厚似奏折的折子,给了南于渊:“来时想着以防万一,本想是带给二位长辈看的。现在倒觉得先给你看看,若有不足,还能及时补补。”
南于渊拿过折子,看了起来。
周乔年好奇,也看了过来,这一看,猛的开口:“你俩这是嫁娶还是换国呢。”说完,对萧夙尘竖起大拇指:“孤是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手都伸进南国和周国去了。”
挑着几处,周乔年道:“八方商号,原来这最大商号是你的手笔,苦苦经营的这就送难过了,你真舍得。”
八方商号,除凤朝分号很少外,可是在其他国的经济命脉。
萧夙尘不语,她只是把南国所有和周国一半送了而已,萧国的和周国另一半她没动。
南于渊看的认真,萧夙尘看她神色开了口:“本殿知晓筠若喜珍宝,美玉都打造了首饰与棋局。筠若善琴,寻遍天下十大名琴在折子上。孤本藏书十几万卷,供筠若闲暇打发世间。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不算的什么。”
看了差不多,南于渊把折子给了萧夙尘,平复了下心情,道:“这些都比不过弟妹待筠若的一片情深。”
萧夙尘笑了:“多谢皇姐。”站起身,对着南于渊恭敬地行了一礼。
南于渊这关,她算是过了。
周乔年咂舌:“孤怎的没有一个好弟弟。”这买卖,真划算。
萧夙尘与南于渊纷纷瞪了她一眼。
冯涯三人回来,道了声准备好了。
萧夙尘做请姿势:“走吧,我们看看一看这传说中的泱泱大国是何风范。”
南于渊与周乔年点头。
三人起身,去了外边上马。
三人这才离开流洋城半日,一身紫衣轻骑赶到,找了于蒙与冯涯直接问道:“萧夙尘和皇姐呢?”
于蒙:“泰安皇子?”
冯涯:“公子?”
两人还有些不敢置信。
医仙公子冷声:“萧夙尘和本皇子的姐姐呢?”他又问了句。
冯涯:“回公子,殿下和周国太女,南国陛下去凤朝了,已经出发半日了。”
“半日?”医仙公子有些晕,他就晚了他们半日!
听言翻身上马,不语两人多话,直接追了上去。
日夜周替。
三人在十三日后抵达了凤朝皇城。
在客栈洗漱更衣后,三人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开始逛起了凤朝皇城。
“民安国强,此言甚对。”南于渊对着自己感觉到的凤朝说了一个自己的定论。
周乔年撇嘴:“不过是仗着地理优势和国土强大而已。”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萧夙尘接了一句。
端看一路行来,这凤朝境内完全没有半点被战火波及的慌乱,哪怕是被临兵的那几坐城的百姓都没有慌乱之象,可见凤朝皇权令下,令行禁止。
更多的是百姓对于皇族的爱戴深信。
“咱们不进宫?”周乔年问着。
萧夙尘淡道:“一路上都有夙瑞霁的人跟着,等她。”
等夙瑞霁的人或是夙瑞霁来见。
凤朝皇宫,不是她们说进就进的。
哪怕她和南于渊着急,却也只能暂时等着。
“这凤朝的风土民情到底不一般。”看着街上的行人穿戴衣着,南于渊开口。
萧夙尘笑:“一国风土养一国人。”
三人说这话,逛了会皇城街道便回了客栈。
刚到客栈门口,就看到了一大批骑兵。
“周乔年,你想的人可见了。”萧夙尘淡了声,她还以为要明日,倒是她想多了。
周乔年摇头。
骑兵首领对着三人马上拱手:“末将奉旨,请三位入宫。”
萧夙尘看到骑兵身后的三台软轿,对南于渊伸手:“皇姐先请。”
南于渊已经习惯萧夙尘的客气,率先走进了距离自己较近的轿子上。
三人上轿,赶赴皇宫。
在轿中一个多时辰,萧夙尘觉得自己都有些困意,才到了地方。
“落轿!”随着一声落轿,萧夙尘的轿帘已经被掀开。
在皇宫门口等待的是个熟人。
一身白衣,如旧。
“辰王殿下,周太女,南国陛下。”宁溪对着下轿的三人盈盈一礼,脸上挂着温润无害的笑容:“奉我朝太女令,在宫门口等候三位,带三位去暂住地。”
周乔年挑眉,看向萧夙尘:“这不是你那病逝的前王夫么。”说着,还对南于渊笑了笑。
“病逝的,那岂不是青天白日的诈尸了。”南于渊回了一句。
萧夙尘漠声:“本殿也是想不透,为何凤朝太女总喜欢自己未来夫郞抛头露面。皇姐放心,本殿与筠若,本殿总要死在他前边。”
三人一人一句,宁溪温润的脸绷不住了。
咬牙道:“三位,请。”
萧夙尘走中间,南于渊在左,周乔年在右。
宁溪在前边带路。
进了宫门,宁溪开了口:“三位一路而来,觉得凤朝城池如何?”
“城墙挺高,孤觉得太高不好,总要人觉得凤朝做了亏心事,怕有人寻仇打上门。”周乔年回了话。
萧夙尘:毒舌还得是周乔年。
南于渊:保持沉默。
宁溪:“......”这人比萧夙尘还讨厌。
走着走着,萧夙尘看向眼前的宫殿,忽然开了口:“这殿不错。”
一座在进宫门不过一里所建造的宫殿,不是很大,只是为八卦形状,作为三层。
宁溪觉得自己找到了该说话的点,道:“辰王好眼力,此殿名为善听楼,是凤朝开国陛下所造。善听之意为善听民意,临朝朝臣大人们上朝下朝皆可在此休息,或是把自己不便说的事匿名写出放置殿中。”
“名字不错,想法不错。”言外之意,便是不实用。
萧夙尘觉得这殿若是在宫门之外还行,宫门内怕是没几个人真把真心话放上去,更别提宫门都进不来的百姓。
善听民意?
唬人的。
南于渊附和:“确实,冠冕堂皇。”
“我凤朝开国陛下造就之处岂是你等可随意妄言的!”宁溪来了脾气,声音沉了几分。
“本殿好奇,这善听楼几年没善听过了?”
萧夙尘这一问,把宁溪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