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找你娘亲去!”
赶紧把小祖宗送还给薛盼,萧寒接下来,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准备自跟小东和愣子哥俩溜出门逛逛。
毕竟这好不容易去到一个新地方,若是不到处走走看看,那岂不是白来了?
或许是早睡早起的习惯,早就刻在大唐百姓的骨子里。
萧寒发现无论在哪个地方,这大唐人都起的很早。
此时,外面淡淡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天边的红日刚刚才探出半个脑袋。
小院外,就传来了诸如邻居的打招呼声,小贩叫卖声,以及孩童的嬉笑打闹声。
萧寒向来都喜欢这种烟火人间般的感觉。
要是让他成天待在深宅大院,禁卫森严的府邸当中,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给他憋疯掉。
“带钱了没?看到啥好东西,咱得买一点。”
“侯爷放心,都带了!”
“愣子!看好你的后面,别让那条傻狗跟出来,要是不小心跑丢了,咱都没喝上的狗肉汤,就全便宜别人了!”
“哦,知道了,放心……”
在一阵嘀嘀咕咕过后,随着小院的院门被打开半扇,萧寒主仆三人便鬼鬼鬼祟祟的从院里摸了出来,
这倒不是他们三个刻意耍宝,实在是不这样走不成啊!
万一叫小祖宗发现他们几个偷溜,那非得哭闹着跟上来。
真到那时候,光照顾她就行了,还逛个毛线的逛。
“侯爷!”
可是,就在三个人刚出门,还没来得及将跟上来的小奇关门里时!外面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却惊的萧寒几个差点没原地蹦起来。
“啊!!!”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萧寒的惊呼声,原本平静的小院周围,瞬间蹦出十几个带刀汉子!
其中甲一更是直接窜到萧寒身边,手持钢刀,一双凌厉的眼睛向四处乱扫!
“你,你怎么在这!”
萧寒此刻还惊魂未定,等好不容易看清眼前那人,赶忙先心虚的将院门关上,这才黑着脸朝甲一斥道:“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放到门口的?想吓死老子?”
甲一这时也发现惊到萧寒的,竟然是那个早早就来此等候的地方官员!不禁有些诧异的问道:“侯爷,这不是您让他来等你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他来等我!”萧寒越发的恼怒!
因为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昨晚上很不待见的那个太河县县令,吴有道。
或许,要他看到的,是那个八面玲珑的宋县令,萧寒还不至于如此恼怒,可这个一看就是读书读傻的吴有道?还是省省吧……
“萧侯爷!”
而此时,吴有道见甲一不善的转头看向自己,忙向着萧寒长施一礼道:“昨晚,您忘了留酒一杯未喝,还特意看了下官两眼,意思不正是要今日要见我一面么?!”
“我没喝酒,是为了见你???”
萧寒听到这话,嘴角都气的抽搐起来。
他娘的,你以为自己是孙悟空,老子是菩提祖师?
敲你脑袋三下,是为了约三更见面?
来来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你三下,让你这辈子都见不了老子的面?!
糟糕的家伙真的很糟糕!
昨晚老子故意不喝那杯酒,是为了让你这个惹人厌的家伙知道:这酒!你不想喝,也得喝!
而老子却是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
不过,这些话,萧寒终究只是在心里怒骂一阵,没有明说出口。
官场嘛,一直不就是虚伪的?
明明心里恨不得把你掐死,表面上也得一团和气,当面得罪人的事,万万不能干!
“好了,这里没事了,你们先退下去吧!”
挥挥手,示意甲一等人退下,萧寒抱着胳膊,极不耐烦的对吴有道哼道:“这是一场误会,我也没有想要见你的意思,你有什么事?没事就可以走了!”
本来,这就是一句客套话,萧寒甚至在说话的时候,都已经迈腿想往出走了。
可这个吴有道不知道是真的耿直的厉害,还是太没眼力劲,竟然很自然的点点头道:“下官还真有一事,想要禀报侯爷!”
“你……”
萧寒被他说的生生止住脚步,牙根又有些发痒,恨不得立刻找个人咬上一口,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讨厌面前这人了。
“你有什么屁…譬如重要的事?”压着心中的脾气,萧寒开口问道。
吴有道却是神色无恙,只躬身施礼道:“想来侯爷也知道,我们太河县今年遇到了春汛,河水越过堤坝,淹没了不少良田,连附近村庄的房屋也有不少受损倒塌……”
“等等!”
萧寒听到果然是说这些,立刻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道:“去年朝廷不是拨给你们修建河堤的钱了?你们不也都修了河堤?怎么今年还能遭遇水灾?”
“朝廷是拨了修河堤的款项。”吴有道面色一怔,随即缓缓点点头道:“不过那些钱实在不够修建整个河堤,所以今年又……”
“那为什么云山县修的就很好?难道他们得的钱,比你们得到的多?”萧寒不为所动,依旧冷声诘问。
“这……”吴有道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垂下脑袋叹息道:“是下官无能……”
“无能?”萧寒冷哼一声,丝毫不留情面的喝道:“该不是你把修建河堤的钱,揣进自己的袖子里了吧!”
“侯爷明鉴!”
听到萧寒这句话,吴有道终于浑身一震,双眼猛然睁大:“苍天可鉴!下官吴有道若有一分一毫贪墨,愿意遭受五雷轰顶之刑!死后也将堕入无边地狱!”
“发誓?发誓有用的话,还要刑部……”
“侯爷……”
就在萧寒不屑的冷笑一声,准备继续质问之时。
不远处,又有一个绿袍官员急匆匆向这里走来,却是这云山县的宋县令。
这位干瘦小老头般的宋县令几乎是小跑的来到了两人面前,向着萧寒拱手作揖道:
“侯爷,俺和整个太河县百姓,都可以替吴县令担保!他绝无贪墨任何一点朝廷钱财,甚至为了修建堤坝,吴县令还自贴了不少家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