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没想害人的。
而且遇安哥明明也说过，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会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看着路遥痛苦愧疚的模样，男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出来吗？”
路遥哭着摇头。
他上来就是想要找黎珩。
现在人已经找到，话还没有说清楚，自然是要跟着他的。
黎珩没说什么。
他走进去，按下负一楼的按键。
路遥站在他身侧，在他进来后便面对着他。
“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害人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只是想帮帮遇安哥？
只是不会伤害他？
只是小惩大诫？
黎珩没什么反应。
电梯快到负一楼的时候，目视前方的男人终于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不管结果是不是你所愿的，都已经发生了。”
“道歉已经毫无意义。”
他的声音和他的话一样冷，冷得路遥心脏都几乎停滞不动了。
他说得对，可是……
“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弥补什么，我想不到。”
路遥满脸痛苦挣扎。
一边是自己喜欢了很多年，还对自己恩重如山的邻居大哥；一边是自己爱慕又愧疚的人。
他不知道能怎么办。
电梯门打开，黎珩抬脚走出去。
听到紧随其后的脚步声，他脚步停了下来。
身后的动静戛然而止。
“你不是想不到，你只是不愿意想到。”
“别跟着了，回去吧。”
说话的时候，男人并未转过身，也没回过头，说完便抬脚离开。
“我……”没有。
路遥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可说不出的话就像千斤之重，压得他脚也抬不起来。
一步迟，步步迟。
男人上了不远处的越野，一点一点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直到黎珩的车子离开了，林随才从另一边的石柱后走出来。
他在路遥不远处停下。
对方看起来很可怜，也很可悲。
曾经很多人说过他像自己，可林随却从不曾仔细看过对方。
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面对面了。
他觉得对方并不像自己，起码自己不会这般摇摆不定，也不会将自己最后的体面都丢掉。
他看不起这样的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恶人，害得他和“黎珩”分手。
可同样的，也间接给了他和黎珩机会。
只是不管如何，也无法抹煞对方的过错。
林随冷眼看着他。
“你都做了什么？”
早在他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路遥已经被愧疚和后悔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怎么就忘了，就连黎珩对他的那一星半点的温柔，都是他从眼前之人那里偷来的呢？
面对林随的质问，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也做不到隐瞒。
“对不起，我……”
林随冷着脸打断他。
“没意义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只想知道，你都在背后做了什么？”
路遥沉默地流着泪。
在青年始终冰冷地目光下，他狼狈地转过身去。
“可以换个地方吗？”
林随想了下便答应了。
“可以，去我休息室。”
他说罢，他抬脚朝电梯那边走去。
直到他进了电梯，路遥才低着头跟过来。
林随冷眼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不多时，电梯打开，他率先出去，也不管身后之人会不会跟上。
休息室里，林随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对面拘谨的人。
“可以说了吗？”
“我和顾遇安是邻居，他对我家有恩，我知道他喜欢你，所以……”
路遥神色恍惚地回忆着过去这几年的事，将其娓娓道出。
“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喜欢遇安哥了，我没有想到我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会害得黎珩失去那么多。”
林随握紧拳头，眼神如刀地看着他。
“你没想到？”
“这是你一句对不起，一句没想到就能抹煞的事情吗？”
“你的喜欢是喜欢，别人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吗？”
“我从来不知道，有人能够像这样双标。”
“你，你和顾遇安！”
“你们都一样！”
“砰——”
林随甩门而出。
他要去找顾遇安，他要当面问问，他和黎珩到底有哪里得罪他了。
路遥看着摇摇晃晃的门，愧疚不已地捂着脸。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