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见人走了,才意犹未尽的对迟玉明说:“大哥,我们的咸菜能煮到凉州吗?真想天天都喝呀。”
“不知道,没了就喝白水。”
等迟玉明端着砂锅去河边冲洗,装了水回来烧时,他们已经准备走了,可能是冉望跟他们说了什么,离开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舒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嘀咕着:“他们是不是都想喝我们的咸菜汤?”
“谁知道呢,不过走了正好。”
迟玉明拿了根香肠出来放在火边烤,赶路还是要吃肉才行,不然没力气。
收拾好再次上路,吃饱喝足的两人很快就追上了先离开的一行人,两边互不理睬,各走各的路。
一路相安无事过去了一半,舒景却有些烦闷,“我怎么觉得他们一直跟着我们?”
迟玉明叹息一声,伸手点点舒景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都过了半个月你才发现,我还以为你要等到了凉州才发现。”
舒景时不时就往那边看,一脸不爽的说:“那就让他们这样跟着我们?他们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让他们跟,这地方又不是我们的。”
迟玉明叫见舒景还在别扭生气,想着他们也连喝半个月咸菜汤了,于是就将当初买的腊排骨拿了一些出来,还有在市集上买的笋干。
舒景一看有好吃的,心里那点不快立马烟消云散,蹲在迟玉明身边嘟囔着:“大哥,把排骨砍小块一点,这样等下汤入味。”
迟玉明侧头盯着目光聚集在腊排骨上的舒景,揶揄道:“你还挺会吩咐人,去多捡点柴回来,不准走远了。”
舒景一下跳了起来,笑着边跑边回头:“等我回来!”
迟玉明眼角噙笑,无奈的摇摇头,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现在已经是傍晚,约莫是戌时,他们要留在这里过夜,所以迟玉明可以慢慢炖排骨,至于会不会勾起别人的馋虫,这就可不关他的事了。
咕噜咕噜,砂锅里腊排骨跟笋干正随着沸腾的水不停翻滚,浓郁的肉香味弥漫在空气里面久久不能散去。
不远处也正在吃晚饭的一行人此时拿着干粮难以下咽,年纪小的娃娃已经开始哭闹,吵着要吃肉。
“我不管!我就要吃肉!”
小男孩挣脱大人的束缚,开始在地上打滚撒泼。
男孩奶奶可见不得自己宝贝金孙这般,立马将小男孩拉起来,皱着一张老脸哄道:“走,等下你嘴甜些,让他们给你吃一点。”
老婆子说着就要拉着孙子往迟玉明他们那边走,家里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拦。
好像觉得小孩子嘴馋而已,又吃不了多少,迟玉明他们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
事实证明,迟玉明还真是个小气的人,自己背了一路的东西,凭什么要因为她心疼自己孙子就分出去?
“哎哟,你俩年纪不怎么大,准备还挺多…………”
“奶奶我要吃肉!”
老婆子脸上的笑僵住,使劲儿拉住想伸手抓肉的孙子,也赖得再跟两人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们看我孙子年龄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吃不了你们多少,能不能给他吃一点?”
舒景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惊到,他当乞丐那几年还没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呢。
张口就要他们的肉,这腊排骨可不便宜,当时还是自己央着迟玉明买的。
迟玉明抬手挡住想往锅里伸的小脏手,语气冷冽:“不行,你心疼你孙子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孙子。”
老婆子看迟玉明这么不给面子,一下就炸了,将自己宝贝金孙往前推,“你看我孙子都瘦成什么样了?!你们两个大人少吃一点又不会死!”
迟玉明冷笑道:“带上你的孙子滚远点。”
老婆子不依不饶,大声嚷嚷着:“我不管,你们必须给我孙子吃肉,不然我就待在这里不走了!”
“哎哟,大家伙快看看呀!这年轻人有手有脚的还欺负我们可怜的两婆孙!”
老婆子拉着孙子原地坐下,哭天喊地的逼迫迟玉明给肉。
迟玉明目光阴冷,直接从一旁抽出长刀架在了老婆子的脖子上。
刹那间小屁孩儿和老婆子的声音都没了,那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吓得站了起来。
两婆孙的家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脸焦急朝迟玉明作揖,“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先将刀放下!”
迟玉明不屑的啐了几人一口,讥讽道:“怎么你们一家人觉得我们是软柿子好欺负?这会儿刀拿出来不装聋了?”
老婆子的儿子后背冷汗淋漓,结结巴巴的解释:“这、这个……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迟玉明用刀拍拍老婆子满是褶子的脸,好奇地问:“那这个老的也是不懂事?”
老婆子的儿子现在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还以为这是个年龄小好拿捏的,谁知竟然是个穷凶极恶的。
“我们真知道了,求兄弟你高抬贵手!”
迟玉明收回刀,老婆子连忙往后退,拉起自己孙子跌跌撞撞的跑了,留几个人在这里点头哈腰的道了一会儿歉才回去。
一场闹剧下来,他们是再不敢惹事生非了,生怕自己不能活着到凉州。
剩下的日子里还算是风平浪静,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迟玉明终于带着舒景到了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