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周防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莱妮公主挑选未婚夫，以及杜克出现在备选名单上的事情。
不过，周防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对杜克询问道：“你要成亲了？”
杜克缓缓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我想要成亲，而是其他人想要为我安排婚事。”
周防又问道：“你不满意这门婚事？”
“这不是满不满意的事情，而是我绝不能答应这门婚事。”
杜克语气坚定地回道，“因为，一旦答应了，我将永远只能是维特伯爵的私生子，再也无法恢复亚尔弗雷德的姓氏了。”
周防原先还以为，杜克是因为自己和莱妮公主的血缘关系，所以才想要毁掉这桩婚事。
没想到，对方最终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恢复自己的身份罢了。
不过，这倒是符合周防对杜克的印象，也算不上出人意料。
关键在于，周防终于想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要将莱妮公主嫁给杜克的原因。
虽然杜克已经被剥夺了“亚尔弗雷德”的姓氏，并且冠以母姓，成为了维特伯爵送养到神圣教会的“私生子”。
但是，十五年前的帝都血夜，依旧是横在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皇帝不想帝都血夜的“余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又碍于维特伯爵和神圣教会，无法直接下手除掉杜克。
因此，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杜克·亚尔弗雷德”的名字从世上彻底消失。
而只要让杜克成功迎娶了莱妮公主，无论是维特伯爵、还是神圣教会，将永远不可能再站出来证明，杜克的真实身份。
到时候，仅凭杜克一个人，自然也就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然而，皇帝绝对没有想到，杜克竟然能够提前维特伯爵一步，就得知了自己的打算。
正因如此，杜克才会请“斯彭德院长”帮忙，破坏皇帝的计划。
于是，周防点了点头，回道：“看在你是雷利皇储之子的份上，老夫可以帮你这个忙。”
杜克顿时脸色大喜，躬身感谢道：“多谢斯彭德院长......”
“不过！”
就在这时，周防又抬手打断了杜克，语气平静地说道，“老夫也有一个条件。”
杜克抬了抬手，不假思索地回道：“斯彭德院长请讲。”
周防望着杜克，缓缓说道：“老夫想要一份，有关神圣教会初代教宗的生平档案。”
“嗯？”
杜克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周防会提出这种要求。
倒不是说，初代教宗的生平档案有多珍贵。
相反，以杜克现在黑衣主教的地位，要想从教会总部调出初代教宗的档案，实在是太容易了。
而且，杜克实在不明白，“斯彭德院长”为何会对初代教宗的档案感兴趣？
然而，杜克并没有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而是点了点头，回道：“成交。”
紧接着，周防又和杜克商量了一番交易细节，便独自离开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杜克坐在车厢内，注视着周防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随即，转头望向车厢外的莉娜，淡淡地说道：“回教会。”
“是。”
莉娜也不多问，应了一声后，调转马车方向，朝着中城区驶去。
......
另一边，周防和杜克分别后，径直回到了皇家书院。
而就在周防回到院长办公室，打开大门后，正好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回来的这么晚，看样子是计划成功了？”
凯瑟琳望着出现在门口的周防，挑了挑眉笑道。
“嗯。”
周防点了点头，又扫视了一圈办公室，诧异地问道：“爱丽丝呢？”
凯瑟琳闻言，双眼微眯，笑容不变地回道：“放心，她现在正代替你，在紫罗兰庄园睡觉呢！”
说罢，凯瑟琳又补充了一句。
“因为时间仓促，我们之前只制作出了一份复方药剂，所以爱丽丝估计还要以你的身份，在紫罗兰庄园多待两天。
你想要见她的话，估计要等变形药剂失效才行了。”
“我知道了。”
周防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凯瑟琳语气中的异样，再次点了点头，随口回了一句。
随即，不等凯瑟琳开口，周防又露出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事情，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凯瑟琳闻言，瞬间收起脸上的微笑，语气凝重地问道。
周防回道：“我从杜克那里得到了一个情报，罗兰公爵夫人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神圣教会内部的自己人泄露出去的。”
“神圣教会？这怎么可能？”
凯瑟琳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道。
“杜克亲口承认，自己知道斯彭德曾经刺杀罗兰公爵夫人的事情。
然而，结合杜克当时的年纪，绝不可能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
周防说道，“最接近真相的情况，应该是神圣教会从杜克口中得知，罗兰公爵夫人曾经接触过雷利皇子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因此，神圣教会干脆利用斯彭德为雷利皇储报仇的机会，抛弃了罗兰公爵夫人。”
“等等！”
就在这时，凯瑟琳突然反应过来，朝周防投去了一道疑惑的目光。
“杜克为什么会知道，雷利皇储曾经和罗兰公爵夫人接触过的事情？”
周防也没有继续隐瞒凯瑟琳，语气平静地回道：“因为，杜克的真实身份并非维特伯爵的私生子，而是雷利皇储的遗孤。”
“什么？”
凯瑟琳再次一愣，整个人的思绪瞬间陷入了混乱。
因为周防刚刚和杜克见过面，所以凯瑟琳没有想到周防之前特意隐瞒了自己的事情，还以为周防也是方才得知了杜克的真实身份。
随即，凯瑟琳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周防之前的推测。
“既然杜克是雷利皇储的后代，那么你凭什么觉得，一个五岁的孩子，不能利用斯彭德呢？”
凯瑟琳望着周防，缓缓提出了自己猜测。
“也许，杜克并不是因为你的计划，所以才主动找上你的。
说不定，在杜克眼中，‘斯彭德院长’本来就是自己的棋子呢？”
“......”
周防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
紧接着，周防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凯瑟琳，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样的话，不是更加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