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生死之战
秦狄再次将视线投向马应龙原本所在的位置，却惊讶地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终于在不远处，他捕捉到了一群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这边猛冲而来。
“他来了！”
站在一旁的上官云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为首之人身着一身铠甲，身边诸多护卫，一眼便知他是主将。
“你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杀了他！”
上官云锦的美眸中浮现一抹阴冷，目光直直锁定在马应龙身上。
“不可鲁莽！”秦狄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深吸口气，继续说道：“今日之战，既定胜负，也定生死！一切听朕安排。”
此时马应龙的队伍越来越近，喊杀声震天动地。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皇帝在此。不久前得到下属的回禀，才知道面前的这支队伍，便是皇帝的卫队。
仔细观察一番，凑巧那时候秦狄也在朝他的方向张望。马应龙没见过皇帝，但他途经嘉峪关的时候，见过豺狼虎豹四位将军。
所以当他看到豺狼虎豹四人时，心中大喜。汉帝的卫队在此，且豺狼虎豹四人都在，狗皇帝必定也在这里。
原本今日他只是抱着击溃汉军主力的目的而来，未曾料到竟会有如此意外之喜降临。
眼前这份从天而降的“大礼包”实在太过诱人，如果能够趁机除掉那狗皇帝，无疑将会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不世功业！
真到那时候，别说是加官进爵封王拜将，即便是雄踞一方，也并非痴人说梦！想到此处，他不禁热血沸腾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功成名就，权倾朝野的辉煌景象。
马应龙越奔越近，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仿佛秦狄下一刻就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秦狄见马应龙这架势就知道他是奔着自己而来，低声对身旁将士吩咐几句。虎豹二位将军迅速调整卫队阵型，众人严阵以待。
当马应龙冲入射程之内时，秦狄一声令下，箭雨齐发。
马应龙身边护卫纷纷倒下，他也是拼了，仍不顾一切的冒死向前冲。
眼看着他带领的大军越来越近，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侧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定睛一看，原来是郑千率领着大军及时回援！
在郑千的指挥下，数千将士快速组成一道防线。另一边也不例外，郑万将军则带着一批人，将耿年阻拦。
看到汉朝大军回援，马应龙这才被迫停了下来。
此刻双方之间的距离，仅百步而已。
“马应龙，你这贼子，竟还敢前来作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郑千怒目而视，对马应龙此人接触不多。当初返回孤狼岭追击时见过他一面而已，最后还是让他逃了。
马应龙看着突然出现的郑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倒不是惧怕，而是他的出现，势必会成为斩杀皇帝狗头的绊脚石。
马应龙冷哼一声，随后面露不屑的大笑道：“哈哈，郑将军，你以为今天能拦住我？别忘了，你们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说罢，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远处，继续说道：“听闻那是天子卫队，不知道你们的皇帝可在这里啊？若是在的话，不妨让本将军开开眼！”
“放肆，你一个奸诈小人，也想见我朝皇帝，痴人说梦！既然来了，本将今日便送你去见鲁斯颊利！”
郑千怒斥一声，紧了紧手中兵刃，看架势应该是准备要上前与他厮杀。
“原来你便是马应龙，朕看你也不过如此！”
秦狄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刚要上阵的郑千回头看去，皇帝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陛下，此人阴险，不必与他浪费口舌！”
郑千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快步迎上前来。
“朕原以为是个什么样的英雄，现在看来，宵小之辈而已，有何所惧！”
秦狄止步，目视前方，双眼看向马应龙。嘴里的声音不大，气势这一块却拿捏的死死的！
马应龙看到秦狄现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哈哈哈，看来你就是汉帝了？没想到你还有点胆识，真敢站出来。也好，今日就让你死在本将军的刀下！”
秦狄却镇定自若，朗声道：“此处风大，说话小心点，别人风闪了你的舌头！朕给过你活命的机会，是你这个玩意自己不争气，只看重眼前蝇头小利。也罢，鼠目寸光之辈，朕也瞧不上。背叛朕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若想留个全尸，朕可以给你自裁的机会。你若是想死在朕的手中，那就不妨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千刀万剐！”
听着对方嘲讽的话语，马应龙恼羞成怒。
“呸！狗皇帝，本将军早就听说你能言善辩，今日看来果真是这般！哼，你可知我数万大军早已对你们形成了合围之势，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承受那千刀万剐！”
说完这些，他似乎觉得不解气，继续说道：“看你也算一国之君，本将军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跪在地上，从本将军的马下钻过去，此后汉朝臣服突厥，本将军可在可汗面前替你美言，留你一条狗命！”
“马应龙，胆敢放肆，今日定叫你死在我手中！”
他的话说完，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阿史那库鲁带着部分突厥士兵从主战场撤了回来。
阿史那库鲁赶到秦狄身前，恭敬行礼后道：“陛下莫惊，库鲁前来护驾。此等逆贼，竟敢口出狂言，末将定要将他斩落马下，一雪前耻。”
秦狄微微颔首，眼神冷峻地看着马应龙。
马应龙看到阿史那库鲁出现，心中稍有意外。在他看来，自己利用他返回突厥，又重创汉军，阿史那库鲁难逃其责，理应被杀了才对。
万万没想到汉帝不仅没有杀他，似乎还对其委以重任，属实有些出乎意料。
心中想法自是不能言语，脸色故作大笑：“老将军，原来你没死啊！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啦！如果当初不是你的计划，我们又怎能顺利返回突厥。老将军，计划已经成功，为何还留在汉军中，难道你真的想刺杀皇帝吗？”
这份话一出口，皇帝身旁的那些人都变得紧张起来。纷纷看向阿史那库鲁，更有甚至，手中的利刃在马应龙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指向了阿史那库鲁。
“将他拿下！”
虎将军更是直接，嘴里高呼一声，直接下达了命令。
阿史那库鲁急忙单膝跪地，“陛下明鉴，库鲁绝无此意。此贼妄图挑拨离间，陛下万不可信。”
秦狄抬手示意众人放下武器，冷笑一声，道：“朕岂会不知他的险恶用心。阿史那库鲁将军一心向朕，朕心里清楚得很。”
“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哇，还是谨慎些好！”
虎再一次开口，他不是针对阿史那库鲁，而是针对任何存在于皇帝身边潜藏的危机。
“住口。大敌当前，岂容的你相互猜忌！”秦狄怒斥一语，手一挥：“全都退下！”
马应龙见自己挑拨离间的计划并未成功，咬牙切齿道：“哼，不管怎样，今日你们插翅难飞，都要死在这里。”
秦狄却从容不迫，高声喊道：“你当真以为朕毫无准备？哼，告诉你，几里之外，数千发冲天炮已经对准了你们，只要朕一声令下，尔等顷刻间灰飞烟灭！”
此言一出，连同马应龙在内的突厥敌军，全都心中一惊，面露恐惧之色。不少人开始东张西望，仿佛是想找出汉军的藏身之处。
找吧，就算扭断了脑袋他们也找不到，因为压根就没有。秦狄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尽管马应龙心中同样担忧，但他却并未将心中的担忧表露出来，故作镇定的说道：“哈哈哈，不可能，方圆五里，本将军早已派人探查过，并未发现汉军一兵一卒，狗皇帝，休要乱我军心！”
谎言被对方拆穿，却见秦狄面不改色，依旧淡定的说道：“这么多天你们毫无动静，朕早料到你们会来偷袭，这便是为你们布下的天罗地网。朕之所以迟迟不下令，那是因为杀你用不着大动干戈。朕若没猜错的话，阿史那库察应该很快就会抵达这里吧！”
“他才是朕的目标，而你这个痔疮膏，呵呵，真不配！”
马应龙有点恍惚，尤其是痔疮膏这三个字，每一个字单独拿出来，可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倒是个从未听到过的新鲜词汇。难道又是汉军的什么秘密大杀器？
“痔疮膏？这是何意？”
对于他的虚心求教，秦狄放声大笑：“哈哈哈，怎么，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呢？虚心求教，朕或许可以告诉你。”
不仅马应龙想知道，在场众人全都是第一次听到痔疮膏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因为在这时期，痔疮称之为痔、痔疾、痔漏等，一字之差，所代表的意思有时候便是天壤之别。
在这样的背景下，如果你说痔疮是一个人的名字，会有大把的人相信，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有一点需要强调。这世界的诗词歌赋以及文章，都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就连臣子上奏皇帝的奏折，以及科举试卷，全都没有标点符号。
具体原因谁也说不清，可能是统治阶级故意抬高文化的门槛，让普通人识文断字的难度提高。但是对读书人而言，他们有自己的办法。
最笨的办法是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只要多读几遍，自然可以正确理解。
马应龙最看不得秦狄这副得意模样，可心中又担忧他留有后手。思索再三，也不知哪根筋答错了，竟真的开口问了起来。
“本将知道你们汉人喜欢舞文弄墨，文人雅士更是数不胜数。而我马应龙并非狭隘之人，今天能有机会向汉帝请教，倒也能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