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那个工程被人搞成那样，干不下去了，再做把我季氏名声都毁了，折价出手吧”，季威胜叹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掐着茶杯喝水。
季洛泽思考了一下，自己要多和秦霜阳在一起，就不能总出差，“行，给石文晓做吧”。
“你呀，你，一天就知道跟你那几个朋友瞎胡混，这个秦霜阳你怎么考虑的？早点断了吧。仇（qiu）家有个女儿，叫仇畅，我见过那女孩，比你小一岁，挺好，她家生意跟咱们也有来往，最好强强联手，能弥补S市项目的损失”，季威胜吹了吹茶叶，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没拒绝把自己家做坏的生意折价出手给石氏，他今天的目的就在秦霜阳身上。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跟我妈都说过了，等她准备好我们就结婚”，季洛泽看着眼前的侯姨给他面前放了一杯茶，点头致谢。
其实心里很没底，他说到结婚没什么底气。
“你妈？你妈什么意思？”季洛泽把叶泊拉出来挡，季威胜气焰没一开始那么嚣张了，但还是一脸横相。
“您自己问我妈吧，您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季洛泽起身准备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季威胜把杯子摔在茶几上，碎成很多碎块。
季洛泽垂眼看了一下那个被摔碎的茶杯，是自己买给父亲的陈国文银毫建盏茶杯，当时选了很久，建盏要在1300摄氏度以上的高温下烧至，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建盏，每一个都不一样，自己选的这个釉珠十分均匀，像匠人的汗水，更像自己的眼泪。
可这份真诚，被他毫不犹豫地摔碎。
眼前的残渣废墟，每一块都好像是自己在父亲名下低头的记忆，学经济学金融，不让学国学，他都认了，让自己做公司的接班人，他也认了。
现在插手自己和秦霜阳的事情，他不接受。
“怎么了？大清早这么吵！”叶泊边下楼边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季威胜和季洛泽的目光顿时被楼梯上下来的人吸引。
“洛洛呀，回来怎么不跟妈说一声，妈给你做好吃的”，叶泊走下楼梯惊喜道。
走近一看，气氛不太对。
父子两人吹胡子瞪眼睛的，桌子上还一堆碎片。
“啧，儿子好不容易回趟家，你这是干什么？”叶泊没了好脸色。
“小侯，来把茶几收拾了”，叶泊喊道。
“好的，太太”，侯姨其实一直在客厅外守着，但是不敢进来。
“啧，你怎么把儿子买给你的茶杯摔了？！”叶泊生气道。
季威胜没话说，把头别开了。
“洛洛，你坐下，跟妈妈说，怎么了？”叶泊拉着季洛泽的手坐回沙发上。
“喝点水，别跟你爸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叶泊把他未喝一口的茶杯递给季洛泽。
“我爸不让我和霜阳在一起，要给我商业联姻呢”，季洛泽冷冷道。
“你看看你，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也早就认定阳阳做咱家的儿媳妇了，你以后少掺和吧，钱是赚不完的，现在就是儿子的幸福最重要”，叶泊对着季威胜翻了个白眼，像是要剜下他一块肉似的。
季洛泽斜睨了一眼叶泊，知道她也认定秦霜阳，气消了一半。
气能消，那遗憾呢？
“真是慈母多败儿，我这家大业大，迟早毁在你俩手里”，季威胜叹气，背着手上了楼。
“洛洛，别理你爸，老财迷一个，阳阳最近怎么样？那事妈也听说了，一直不知道怎么关心她，还好还好，那个牲口没成功，要不妈这辈子都难受”，叶泊拍拍胸脯顺了顺气。
“嗯，没事，她挺好的，我俩……也挺好的”，季洛泽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行，你早点回去吧，我去劝劝你老子”，叶泊把季洛泽送出大门，转身回来就上楼和季威胜大喊大叫。
秦霜阳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季洛泽就回来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出去？这么快回来？”秦霜阳疑问道。
“没事，去找了一趟我爸”，季洛泽笑意蔓延。
“嗯”，秦霜阳在看电视，剧情不容错过，说了句话就转眼继续看电视了。
季洛泽站在门口换鞋，看到眼前岁月静好的景象，欣慰地笑笑。现在有钱就好，没完没了的赚钱已经不是他的人生目标了。
洗了洗手，换好家居服，季洛泽坐到秦霜阳身边和她一起看电视。
半晌，陈姨提着新鲜水果敲门，进来后，忙道：“先生，太太，今天中午想吃些什么？”
季洛泽正准备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我去接个电话”，对秦霜阳说完就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吃什么都行，最近没什么胃口，最近胃口不好，经常吃些什么还都吐了”，她说着皱了皱眉。
同时，她已经对她这个“太太”的称呼免疫了。
“太太，您吐了？您是不是怀孕了？我最近做的菜里放了菜籽油，我听说有的人怀孕会对菜籽油有反应，您要不要测一测？我去给您买试纸”，陈姨高兴地像是自己儿媳妇坏孩子了一样。
“等等，陈姨，不用了，我自己看吧”，秦霜阳警觉地坐起身。
“好的，太太”，陈姨正继续往前去厨房放水果。
“还有！这件事先别和先生说”，秦霜阳这一刻仿佛真的把自己当季太太了。
“好的，太太”，陈姨咧开嘴笑，以为自己眼里的季太太要自己给先生惊喜。
秦霜阳收回目光，手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突然她瞳孔放大，缓缓上扬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上一次和盛怀一起，是情人节的前一晚，那次因为匆忙，没有做安全措施。
完了完了，全完了。秦霜阳想到这，闭上了眼，她刚准备接受季洛泽，就可能有了盛怀的孩子，这可能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她赶紧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但是又有些侥幸心理，今天还没有干呕，没有感觉到恶心，说不定是对那件事的应激反应。
再观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