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阳关好副驾驶门,坐到车里拨通了王秘书的电话。
“王秘书,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我问一下季总在哪里住着,您有地址吗?”秦霜阳语含歉意问道。
“怎么突然问季总在哪住啊?”王秘书十分疑惑道。
秦霜阳听到对方清了清嗓子之后才说话,知道王秘书已经睡下了,更加抱歉了。
“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去”,秦霜阳冷静道,她不想再影响王秘书的睡眠,需要赶紧得知地址。
“怎么喝多了,你能扶了吗?你把地址发我我过去”,王秘书坐起身的声音秦霜阳听到了,他确实十分在意季洛泽。
“不…不用”,季洛泽突然开口说话。
“他说不用,王秘书您把季总的地址发我微信上,我先顾他了,先不和您说了”,秦霜阳看着季洛泽要开门下车,赶紧把电话挂了,小跑到副驾驶,扶着他问,“怎么了?干什么去?”
“我…以为到家了”,季洛泽乏力地说。
“没有,现在送你回家,上车吧”,秦霜阳哄着季洛泽。
人一旦喝醉酒,年岁也就降回去了,季洛泽上车的工夫,王秘书已经把地址发过来了。
秦霜阳再次给旁边醉醺醺的男人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导航去季洛泽家。
不愧是开宝马,坐奔驰,宝马就是好开,秦霜阳扬了扬眉毛,感受驾驶的快感。
夜里十点,天黑透了,但还是能看到悬浮着的几丝白云,光线昏暗,车里的音乐轻轻唱着。
路上秦霜阳一直在想,季洛泽从不失态,今天是怎么了,喝成这样。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等红绿灯时,她转头看看季洛泽,倒是挺乖,一直靠在椅背上睡觉。
车子开到了小区地下车库,她也不知道季洛泽的车库在哪,地库又大,秦霜阳下车后找不到保安,这么晚连个路人也没,她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里一筹莫展。
“霜阳,霜阳…霜阳”,秦霜阳听见车上有动静,赶紧跑回来,季洛泽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了都。
“在呢在呢,你车库在哪你知道吗?”秦霜阳扶住他,不能让他再下车了,自己快没力气扶他了。
“9排5号”,季洛泽这句话倒是说得利索。
“好,你坐好”,秦霜阳轻轻把他推回去。
到车库停好车以后,秦霜阳扶着季洛泽找电梯,与其说是她扶着对方,不如说对方搂着她走。
几经周折,终于到了家门口,没有在季洛泽身上找到钥匙,只能输入密码、
“季总,密码多少?”秦霜阳抬眼问季洛泽。
季洛泽口齿十分清晰地答道。
“好的,…”倒是秦霜阳呆在原地了,这是她的生日,停顿了一下把最后一位“1”输入,门开了。
秦霜阳暗自想,这难道真的让秦父秦母和许穗凝猜中了?
“霜阳,进吧”,季洛泽现在的神智可能都恢复了,但还是假装站不稳,借故搂着秦霜阳。
秦霜阳还在输密码那个瞬间卡着呢,对他突然语序清晰,吐字明朗没有多想。
“啊,好”,她显然恍惚了一下。
秦霜阳扶了季洛泽一路,实在是没力了,抬起手扶住季洛泽腰外侧,借力扶他进门。
她环视了一下季洛泽的整个家,是个200平米左右的大平层,除了大以外,房间很整洁,但是不华丽。感觉这样的装修对于季洛泽来说很普通,普通到刚好装得下季洛泽的日日夜夜。
把季洛泽扔在床上时,男人还搂着她的肩膀,加上高跟鞋本身站不稳,顺着男人的力秦霜阳就落在他身上了。
按照正常的举动,她应该赶紧站起来,然后离开。
可是她站不动了,没劲了。
站着不如趴着,她就趴了一会儿,后来觉得有些热了,才起身把外套脱下了。
季洛泽看样子睡着了,但是闭着眼的睫毛不停抖动。
秦霜阳也把他的外套、鞋子都脱下来,拽了被子一角盖住季洛泽的肚子。
全部做完后,又到玄关换了双拖鞋,今晚穿着高跟鞋走的太久了,来回这几次秦霜阳脚都磨破了,疼得龇牙咧嘴的。
她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看自己双脚有好几处破皮,心里想新鞋就是要用血来养,罢了。
抬头的时候环顾的时候,她看到电视机旁边的玻璃门柜子里有一束花很眼熟,走近一看是当时石文晓婚礼上的那束手捧花,她当年下车时候送给季洛泽的。
季洛泽将那束花制成了干花,还放到柜子里,旁边都是自己的名牌手表,精致又昂贵的袖扣,这束花在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中间,显得很特别,但不廉价。
秦霜阳仔细看看,连当时包花束的雪莉纸都是“原装”的。
盯着花束的秦霜阳也开始从头回想,婚宴不吃饭专门出来送她的季洛泽,一从S市调回来就找秦霜阳的季洛泽,处处关照的季洛泽,专门开车到她老家接她上班的季洛泽……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霜阳感觉很抱歉,一直没发现他的情意。
这一刻她突然发觉自己像是一个钟摆,似乎摆到任何一边都有可能。
秦霜阳发了会儿呆,打算提着高跟鞋,穿着拖鞋回家,这个时候季洛泽又开始叫了,“霜阳,霜阳,你还在吗?”
“在呢在呢”,秦霜阳听到他的声音后走到床边,“是不是要喝水,等一下,给你倒”。
把水杯放到床头季洛泽也没喝,秦霜阳觉得太晚了,该走了。
转身被季洛泽拉住了手,她挣了一下没挣脱,顺着床边坐到地下的地毯上了。
2月份,还有地暖,坐在这里应该不会受凉,秦霜阳想了想趴在了床沿。由于她太困了,妆也没卸,澡也没洗,任由季洛泽牵着,睡着了。
秦霜阳始终没拿出手机看今晚的娱乐新闻,可能此时的她觉得这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不如踏实睡一觉来得有意义。
她心里完全偏向盛怀的天平,砝码朝着另一个方向挪动了一些,盛怀在心里的分量也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