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道无言以对，原来系统利用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布置。
片刻后，他突然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我呢，真等到万事俱备的时候，我若是出手会是什么下场，我会死吗？”
系统回答道。
【对付天道道祖势必会唤醒您曾经的记忆，当年的主人因为找不到自我存在的意义所以迷失，如果到时您仍旧找不到，那彻底迷失之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死亡吧】
“自我存在的意义？”
秦明道心头呢喃，不禁为这个问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若是以往，他可能会嗤之以鼻，又或者会不明所以。
自我的存在不需要意义。
可是现在，他却是不这样想了。
在虚无之中那方小小的大陆，是过去的自己所经历的冰山一角。
但即便是这样，秦明道也险些葬送在极致的孤独之中。
他不敢想象当过往无尽岁月的孤独一瞬间涌入脑海的那一刻，他会变成怎样的怪物。
修士一生苦求超脱，做那唯一的至高无上，凌驾于众生。
可是却没有想过，当修行之路来到尽头，自己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尽岁月的生命，往往代表着无尽岁月的折磨。
随着时间的刻度一点点推动，千年，万年……百万年甚至千万年，也许还能用回忆保持着理智与清醒。
但当亿万年的时光过去了呢？
曾经的一切回忆都将不能成为他活着的支撑，反而是推他进入深渊的最强一击。
长生太长，超脱太远。
一旦站在最顶端，没有追求的前路，苦求的长生便会化作无尽深渊，毫不留情的吞噬一个人的理智。
“自我的存在难道真的没有意义，只有沉睡，自我放逐，才是我唯一的出路吗？……”
秦明道凝眉，自语，叹息。
系统闻言出声安慰道。
【没关系，若事不可为，您只要不动用自身的力量，就不会唤醒曾经的自己，到时便不会有诸般烦恼了】
“那你呢？”
秦民道问道：“你不想重新做天道了？”
系统轻声回答道。
【我是天道，我只是在执行您最初的命令，不干预大陆的发展，只是维持大陆的平衡，如今出了变数，我本能的向您求助，但若是因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天道让与别人做也没关系】
秦明道沉默了片刻。
天道，这才是天道应该有的样子，没有感情，只凭规矩，只讲因果。
而如今这个天道乃是修士窃取所得，已经具备了不应该具备的人性。
也许现在还看不出端倪，但时间一长，人性的欲望必将吞噬他的内心。
毕竟曾经的自己无欲无求，凌驾众生，仍旧难逃迷失的命运。
这所谓的天道道祖窃取天道本源，本身就是野心膨胀的表现，到时天启大陆定然会迎来更大的灾难。
秦明道心中已有计较，但却陷入两难。
杀了祂，牺牲自己，甚至牺牲整个大陆。
不杀祂，这个过去的自己宁愿自我放逐也要保护的世界又将陷入危险的境地。
良久之后，秦明道叹了口气。
“罢了，说这些还太远，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扶持叶云成长起来，只有他成长起来，你才有维持大陆平衡的能力。”
系统没有出声，默认了下来。
显然在寻找自我存在的意义这件事上，祂帮不了秦明道。
谁都帮不了，只有秦明道自己能帮自己。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比任何时候都要艰难。
因为这一次，秦明道的对手是他自己。
战胜敌人简单，战胜自己却千难万难。
一念之差，一念之错，决定的是无数生命的命运。
秦明道长叹了一口气，将诸多烦恼甩至脑后。
想不明白的事便不想了，因为没有意义。
长出了一口气，秦明道回过神，然后自顾自在云起镇的街道上行走。
一直到日落之时，他才回到秦府。
推门走进，首先看到的是李俊才忙碌的身影，脚步不停，陀螺一般转个不停。
“忙什么呢？”秦明道顺势询问了一句。
李俊才闻声回头，随即笑着回答道。
“这不是主人您回来了吗，我想着多准备一些您爱吃的菜。”
秦明道点头，又问道。
“我让你去做的事你做好了吗？”
李俊才点头，“都安排好了，属下去向须臾前辈借了些人手，很快就将您的意思传达下去了，奖赏也在核查，明日便能悉数发放……对了，其中有许多重伤不治的修士已经送了过来……”
“快带我去！”
秦明道急忙打断，开口说道。
李俊才也不敢耽搁，急忙朝前引路。
很快，两人来到秦府一处宅院之中。
推开门的一瞬间打眼看去，宅院里躺满了密密麻麻的修士，几乎都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普通丹药根本无力回天。
各势力之中都派了些人手跟来，此刻这些人正在照顾伤重的修士。
见秦明道推门走进，众人急忙躬身行礼。
“拜见盟主！”
众人声音激动颤抖，如同朝拜一般。
秦明道微微点头，然后抬脚走近，目光始终落在重伤的修士身上。
对于这些人，秦明道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就这样陨落，已经陨落的，他现在无能为力。
但只要有一口气在，秦明道就能救。
“系统，交给你了。”
之前秦明道的四秒真男人使用的都是系统的力量，除非遇到系统拿不下的，才会动用秦明道自身的力量。
但这些人，系统的力量足矣，毕竟是曾经的天道。
心中话音落下，秦明道的身上大道之力开始汹涌，生之大道弥漫开来。
几个呼吸之后，原本脸色苍白，重伤垂死的修士便都一个个醒转过来。
又是一通此起彼伏的道谢之后，众人离去。
而秦明道也是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宅院之中。
推开院门的一瞬间，秦明道便看到了悟道茶树此时一片凄惨的模样。
他不禁狠狠愣在了原地。
“我记得走之前明明已经把它复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