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现在恐怕晚了。”
就在凡清纠结到底是走还是留的时候。
卢老爷淡漠的声音悄然响起。
凡清一抬头。
卢老爷已经搬了把椅子就这么懒洋洋的坐了下来。
对面，凌元辉也坐在了椅子上。
甚至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似乎眼前的血腥只是幻境。
“都给你吧，我留着也没用了，当真无趣。”
卢老爷突然一伸手，将自己收集起来的银票全数递给了凡清。
凡清一愣，没敢接。
“呵，拿着吧，反正也花不了了，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我想着我私底下悄悄的做了手脚，没想到人家早就将这些钱转移了。”
凡清神色复杂的望着手中的废纸。
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滋味并不好受。
卢老爷伸了个懒腰，望着依旧战在一起的修罗场。
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
“坐吧，都到现在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凡清将手中的废纸团了团，正要扔掉。
想了想又摊开，塞进了怀里装好。
卢老爷看着凡清的动作，轻笑一声没有阻止。
凡清坐在椅子上，望着似乎轻松不少的卢老爷，出声问道。
“你说不能走是什么意思？”
卢老爷指了指头顶，淡淡道。
“血煞大阵已经启动了，现在血腥气越浓，这个大阵就越稳固，谁都跑不掉，只有一方胜了，才能等血气消散，这大阵才能打开。”
凡清顺着他的指头抬头望去。
果然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经被浓重的血气所包围。
一道隐隐的血红色屏障在半空中若隐若现。
既然这样，凡清也不急着走了。
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问道。
“那你现在是确定自己能赢了？”
卢老爷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
“不，我现在确定我有九成的几率必死了。”
凡清一下坐直了身体。
“什么意思？”
卢老爷指了指依旧一动不动的全立子缓缓道。
“我这师兄都被炼成了诡尸，在这溧阳县里，除了上元宗派人，否则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随后瞥了眼凡清身后站立的封绝情，犹豫了一下道。
“也不好说。”
凡清当然知道有即将迈入墨尸的封绝情保护，自己不出意外应该能活到最后。
这也是他敢掺和进来的底气。
“要我保你？”凡清问道。
卢老爷再次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
“不用，既然没走掉，那也就没想着活下来。”
“只不过，苦了我那娇媚的二夫人了啊。”卢老爷感叹一声。
感叹了半天，卢老爷才拉回了现实，缓缓道。
“行了，你也不用问了，我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吧。”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让你参赛？”
凡清点了点头。
卢老爷抬头道：“很简单，因为自从你跟我说，你进门就碰见了凌元辉后，我就猜到我们两的关系应该已经暴露了。”
“凌府想要找个由头开战，那你便是他们最好的理由，要不然你以为凭啥你上去就能拿着魁首？”
“额，不是凭我对出对子吗？”凡清小声问道。
卢老爷翻了个白眼。
凡清挠了挠头发，他还真的一度以为是自己上去出的对子没人对出来才能顺利得拿了这魁首的。
想到这，凡清还回头看了眼封绝情。
封绝情面色倒是么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道。
“文人之事是我最不擅长的，只是能勉强工整罢了，要不你以为当你站在台上没人出对的时候，我去干嘛了。”
“你去干嘛了？”
“我去找因果了啊，看看是谁故意让你获胜的。”
“你也知道不是因为我不是靠才华赢的？”凡清追问了一句。
封绝情同样白了凡清一眼，没有说话。
凡清脑子又大了一圈。
现在他在这些老硬币中，总感觉自己蠢的就跟个小白兔一般。
“咱先不聊这些，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凌府为什么要设这个局？又为什么要跟你开战？”
“我是谁？”
“额，卢时远？”
“……我是问你，我的身份是谁？”
“上元宗外门弟子？”
“对咯，那这溧阳县是谁的治下？”
“……上元宗？”
“不，严格来说是大夏王朝的治下。”
“我代表一方豪强的上元宗，凌府代表着大夏王朝。”
“利益就那么多，我多占一份，凌府就少占一份，所以断人钱财如什么？”
“杀人父母？”
“对咯，所以这是不可调节的死循环，开战只是早晚的事。”
“可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调查这个尸魂宗的门户吗？”凡清现在恨不得把脑子扣下来，太痒了，感觉要长脑子了。
卢老爷叹了口气，咂摸了一下，似乎是在找能让凡清理解的方式。
良久，缓缓道。
“这么说吧，你可以把上元宗、尸魂宗、大夏帝国看成凡尘子、全立子和无虚子，他们三人，既要相互依存于这片土地上，同时又是竞争关系。”
“现在尸魂宗选择闭门，那这平衡就被打破了。”
“所以积累许久的矛盾就爆发了。”
凡清捋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今天这出到底是为啥了。
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没搞明白。
“可这跟凌元辉的诡尸之法有什么关系？”
卢老爷沉默了一下，缓缓道。
“诡尸其实也是一种修炼资源，而且还是不可多得的罕见的修炼资源。”
？？？？？
啥意思？
凡清头顶上又冒出了问号。
“这么说吧，诡尸，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种……活着的实验器物。”
小白鼠？凡清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诡尸不仅可以用来实验自己心中所想，同时还能当战斗傀儡，甚至花费极大的代价可以作为肉身替换之用，某种意义上可以变相获得长生不死。”
“所以，这诡尸的价值比灵石都要高。”
“那……那为什么宗门都去抢，而不是去自己炼制呢？”
“因为炼制诡尸有伤天和。”
这下换成凡清撇嘴翻白眼了。
什么鬼，就因为所谓的有伤天和就放弃了这么大的利益？
说出来鬼都不信。
卢老爷看了眼凡清，便知道他不相信。
笑了一下，缓缓道。
“你知道炼制诡尸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凡清摇了摇头。
卢老爷换了个姿势道。
“首要条件便是将尸体原本的灵魂，完完整整的提取出来，然后封印在尸体之中，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重点是，只要诡尸存在一天，那灵魂便永无解脱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