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文君......”
盛红月对许文君打了个招呼，而后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先前跟雨初说想去摆摊卖些自己做的木雕，她说还得是尚阳县的集市最热闹繁华，就带我来了。
倒是没有跟你提前说过，不请自来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说罢，盛红月伸手从自己胳膊上的小竹筐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木雕如意一边递了过去，一边说道：“我今天来得匆忙，倒是也没带什么礼来。
想着如意这样的木雕意头好，还望你能笑纳。”
许文君接过，也回了神，笑了笑说道：“哪里的事儿......我就是有些惊讶罢了。来，文君，你来这儿吧。”
说着，她将面前两个占位子的菜筐拿走了。
许文君道了声“多谢”，跟着郁雨初走到摊位后就开始摆起自己的摊子。
“呀，好惊喜的雕工啊。”
许文君将那木雕如意握在手里，上手轻轻抚摸着，止不住地赞叹，“这料子也好，打磨得也很光滑，红月，你这手艺真是好。”
“文君你喜欢就好。”盛红月笑笑。
见二人因着不熟悉，气氛倒是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时郁雨初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说起来，文君姐你和红月姐倒是都有个女儿呢。”
“这么巧？”
许文君本来就因着木雕如意得事儿对她多了些好感，此刻谈到女儿的话题，她倒是也很好奇，问道：“红月，你女儿多大了？”
“三岁多。”盛红月答道。
“这倒确实太巧了。”许文君点点头，又道，“我女儿也三岁。”
“真的吗？”盛红月小声地惊呼一声，而后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说着。
许文君也很是积极地回应着。
见二人聊得这样投缘，郁雨初也松了口气。
以孩子作为话题，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太合适了。
“老板，你这萝卜怎么卖？”
来了个在许文君摊位前驻足的人。
许文君这才依依不舍地转回身去跟客人说话。
见二人都专心摆摊，郁雨初也不再压抑着自己，开口吆喝起来：
“新鲜的海螺——海虹——兰花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海螺——海虹——兰花蟹”
“这螃蟹倒是大。”有个年轻男人在摊位前停下来仔细地瞧着兰花蟹，问道，“这螃蟹多少钱啊？”
“不贵。”郁雨初摇摇头，报了个价，“也就四十文钱。”
“四十文？”那男子一声惊呼，随口质疑道，“哪儿用得着这样贵啊，你这螃蟹是铜钱打的不成？”
“倒也不是铜钱打的。”
郁雨初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摊子上的这些海货都是从贝沙村海滩上得的，最是新鲜美味，一路过来也不远。
若是在贝沙村直接卖，那确实要不了四十文，可在尚阳县，那就是要四十文。”
“嘿。”年轻男子有些不服气，还想再讲价，对上郁雨初似笑非笑的神色却是一口气涌上来，掏出铜板来，“好好好，说不过你，四十文就四十文。”
郁雨初接过四十文钱后将兰花蟹提起递了过去。
——
不一会儿的功夫，郁雨初和许文君的摊子上都开张了，倒是盛红月这儿，倒是有些人看，不过却是没人问。
“姑娘，你这手艺倒是好。”一个老太太走过来，瞥见盛红月摊头上的木雕，弓着身子眯起眼睛来打量着。
“您要看看吗？”
盛红月见好不容易有人来问，连忙推销起来，一边抬手示意着一边介绍道：“有好些花样呢，这有兔子的，狗的，猫的，还有些葫芦，如意之类的，您看看，您喜欢什么样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起来，又问道：“多少文钱一个啊？”
“三......三十文一个。”盛红月犹豫片刻后才报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价钱，她倒是还有些担心这价钱定贵了。
不过这料子和人工......
她倒是也要一块儿考虑进去的。
这话一说出口，郁雨初就觉得价格定低了，尚阳县这样的大县城，她觉得可以再贵些的，再加上盛红月这做的是手艺活儿，做得又这样精细，高些也无妨。
“这些木头材质看起来倒好。”老太太眯着眼睛细瞧着。
盛红月见她有兴趣，抓起一个木雕就递了过去，“您要不摸摸看？”
老太太点了点头，上手摸了摸，赞了一句“确实不错”，却很快地又将木雕还给了盛红月。
正当盛红月都觉得没戏的时候，老太太却突然开口道：“那就这个葫芦，还有这些兔子，猫，和狗，都要一个。”
“都要一个？”
盛红月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像是丝毫不相信一下子开单就能赚这样多。
“红月，别愣着呀。”一旁的许文君见她发愣，抬手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啊......好，好的。”盛红月反应过来，就要将这四个木雕拿起。
老太太也从怀中慢慢地掏出自己的荷包来，正要数着银子递过去。
不过这时候熙熙攘攘的街道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一声由远及近的叫喊声：“奶奶？奶奶！”
盛红月只当这事儿跟自己无关，还在这儿乐自己终于开单了。
只见一个面容精致美艳，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女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老太太身边，冲她道：“您怎么自己个儿就跑这来了呀！”
语气中还有几分嗔怪。
“他们跟着不自在。”老太太冲年轻女人笑笑，“还是自己来看的好。”
说罢，她又抬手指了指盛红月摊子上的木雕，赞道：“这些小木雕倒是有趣，你也看看？”
年轻女人顺着老太太指的方向看去，打量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些小的有什么好看的呀。”
这话倒是让盛红月面上的笑容僵硬起来。
年轻女人又抬手拉着老太太的手臂，柔声哄道：“我看您还是跟我回去吧，家里那些比人还高的木雕不比这些气派多了？
何必在这里呢？人多眼杂的，冲撞了您可就不好了。”
真不愧是大县城啊.......
郁雨初在心里暗暗叹道，这么轻易就能见到些富贵人家。
盛红月听了这话可谓是心下一凉，觉得这自然是没戏了。
不过老太太倒是很有自己的看法，轻轻挥开了年轻女人要搀扶住自己的手，说道：“我觉得挺好的，我就喜欢那个。”
年轻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苦口婆心道：“哎呀，您别这样无理取闹嘛。”
二人在摊位前这样，三人倒是都不好做生意了。
郁雨初和盛红月对视一眼，从盛红月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失落，郁雨初正要张嘴说些什么，不过倒是被许文君抢先了。
“要不......您给老太太买一个？”许文君见气氛僵持着，试探性地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