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郁雨初猛地抬头对上白冬梅的视线，一副不可置信的惊讶模样，继续道：“冬梅你是知道我的，借的银子我肯定会从牙缝里抠出钱来还的。
哪怕就是节衣缩食我也......”
对啊，节衣缩食是多好的还债理由啊，郁雨初心下有了计较，点点头继续道：“害，要不是因为为了还债，我也不至于节衣缩食到这个地步。
林清河和我都一连吃了好几天白粥了。”
这话说得不错，确实吃了好几天白粥，不过是配着大鱼大肉吃的。
“竟然这样吗？”白冬梅疑惑道，半信半疑的。
她目光看向远方沉思片刻，又继续问郁雨初道：“那林二哥......那林二哥和你这些日子应该瘦了不少吧。”
郁雨初知道白冬梅分明只想关心林清河，关心她不过是场面上顺带便的罢了。
不过郁雨初还是做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唉。”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伸出一只手在自己另一边的胳膊上捏了捏，有些委屈地对白冬梅诉苦道：“冬梅，你看啊，我这肉也少了些，人当然是消瘦不少了。”
看着郁雨初一副对自己诉衷肠的模样，白冬梅面上表现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不过郁雨初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白冬梅肯定是看着自己想着林清河呢。
这不，立刻白冬梅就话锋一转，要从郁雨初嘴里打探消息了。
“可我怎么听说——”
白冬梅外热内冷，似乎是铁了心了要问到底，看着郁雨初仍然懵懂的神情顿了顿，继续道：“你赶海也能挣不少钱啊？”
“这——”
郁雨初也是一愣，自己除了第一回赶海后，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高人提点，是在村子码头的海市卖货的。
其他时候，她可都是去别的村子和尚阳县卖的啊，这事实白冬梅是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
对啊。
她想起来了！
昨儿白冬梅和白春桃的大哥白光宗和二哥白耀祖，不就是听说赶海能赚大钱才去的海滩吗？
郁雨初心里是越来越疑惑，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白冬梅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她们二人话头既然都说到这里了，这时候郁雨初除了装傻死不认账，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反正白冬梅又不能严刑拷打她，她这嘴肯定是比钻石还要硬的。
郁雨初打定主意，决定发挥自己在这小渔村学到的最大本领——忽悠。
“冬梅，你说真的吗？”郁雨初不可置信道，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
“对呀。”白冬梅点点头答道。
白冬梅此时也是急着问，原先环抱着的胳膊也放了下来，继续道：“好多人都是这样说的，说你赶海能挣大钱呢。”
“怎么会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郁雨初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对上白冬梅的视线甚至抬高了些声音，“天底下竟有这么容易的差事？我怎的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
白冬梅哑然失笑，似乎并不相信郁雨初的说辞，“你当初在码头上那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呢，郁雨初，你知道大家都说你为什么又去借钱了吗？”
“借钱还有什么理由啊。”
郁雨初微微撇头拿起桌上的茶壶，这瓷做的茶壶样式本就简单，经年来上头已经有些无法擦除清洗干净的经由岁月而斑驳一般的痕迹。
她将茶壶放到白冬梅眼前，抬了抬下巴，示意白冬梅自己好好看看，接着道：“冬梅，我从前是不爱说这些的。
但如今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和林清河过的日子实在是太拮据了。
不然我也不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向别人借钱啊。”
白冬梅看着这茶壶目光有些鄙夷，这家里的每一个物件虽然看着还是比较整洁的，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寒酸的意味来。
她默了默，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屋内的老旧而稀少的陈设，又将目光落回郁雨初身上——
郁雨初身上穿的粗布衣衫已有些旧了，甚至袖口处还打了两个小小的补丁，见郁雨初穿得如此落魄朴素，白冬梅心中又隐隐流露着优越感。
郁雨初本以为白冬梅能相信几分自己的说辞，哪晓得她却突然将双手手肘都撑在桌面上，脑袋朝自己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郁雨初，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养父母给你的那些银子，你是不是都没动过？”
呀，这问题倒是老生常谈了。
郁雨初已经知晓，白冬梅从前就借着关心原主的名义，问原主好多次她到底有没有私房钱。
好在原主人虽然傻，却都没明说自己有多少银两，只说自己却是有一些足够满足自己一段时间温饱的银钱。
郁雨初看着白冬梅这副探究的表情，怯怯道：“冬梅，我、我动了。”
白冬梅当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振振有词道：“果然是这样，虽然大部分乡亲们觉得你们是真的穷，但仍有一些人说......”
“说什么？”郁雨初眨了眨眼。
“说你们借钱是为了做生意哩。”白冬梅继续道，“他们说你赶海发了财，又问别人借了银子，是要去做大生意的。”
大生意？
郁雨初微微蹙眉，这事可真的是闻所未闻了啊，她何时有过什么大生意了？
这些村民们嚼舌根嚼得未免也太离奇了。
“哪有什么大生意啊。”
郁雨初长叹一口气，一副自暴自弃破罐破摔的模样，“先前不是那葛婆婆催得紧吗？
我那点私房钱全都填进去了！”
“怎么可能？”白冬梅下意识地就反问道。
她一副诧异的样子，“你养父母可都是有钱人啊。”
“对啊。都是有钱人......”
郁雨初喃喃道，目光有些失魂落魄的，她心想这学着白冬梅装白莲的方法似乎也并非是百试百灵的，此刻倒不如学学她的大哥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