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愿后退着撞上了围栏，手撑在围栏上别过了头：“该睡觉了，我要回去睡觉。”
程望站在她面前挡着她的路，过了好一会儿，他低着的头才抬起来，把手撤开说：“放假的票我已经订了，回去睡吧。”
见他也要回去，刘愿就跟在了他身后：“哦。”
好像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程望不再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说要你管，现在的她和以前相比，温柔了些许，替代的是嗯、哦之类的话。
或许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吧，总觉得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莫名感觉有些心酸。
他好像有什么顾虑的事情，所以才会经常喝酒抽烟，可是他什么都不说。
眼看着到了放假的时候了，刘愿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平时上课不认真，到了年尾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背过，什么都没记住，就好像从来没上过这门课一样。
每天早上早早去教室里背书，晚上很晚才回家，还被程望说了好几次。
“刘愿，我们先回去吃饭了啊，你也早点回家吃饭。”
“好~”
等室友都走了，刘愿自己趴在教室里像蚊子一样嗡嗡的背书，只身化成没有感情的复习工具，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脸色的灯还亮着，空调送来的温暖让她困昏了头，睡着沉沉的觉，做着美美的梦。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的好远……”
刘愿睁眼胡乱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接通了电话：“喂……”
又懒又无力的声音传到了程望耳朵里，程望刚洗完澡，擦着自己还没干的头发，看着厨房里的饭都已经凉透了，也没等到刘愿回来。
“今天在学校睡觉？怎么不说一声？”
说完这句话，他才想起两个人至今没提过加回好友这回事，谁也没有主动加过。
刘愿把眼前的书合上，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了：“没有，我在教室背书睡着了……”
扫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多快要十点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可能是吹太久空调吹热了吧，她这样想着，关了空调和教室的灯，拿起书往外走。
“你真行啊刘愿，寝室能睡就睡寝室吧，外面雪下太大了。”
刘愿到了教学楼门口看着外面飘着的大雪花说：“不要，我在寝室睡不着觉，别锁门，我跑回去。”
挂掉电话，刘愿带上帽子小跑着往校外走，头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铅。
风打在她脸上刺骨的疼，她拉了拉衣服拉链，不想把任何一个地方漏出来。
一路小跑出了校门口，累的她大喘气，把书拿在了手里，准备慢悠悠地回去。
面前停了一辆出租车，从车上下来的程望一身黑色大衣，大雪衬得他肤色很白。
刘愿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他一步都挪不开，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
关上车门，程望把手里的伞撑了起来，小跑到她跟前帮她遮住了头顶落下的大雪。
“站着干什么？”
“你刚才从车上下来……没事。”刘愿摇了摇头，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感觉浑身不太舒服。
程望也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也没有在意:“知道背哪里吗你？怎么不找我要笔记？”
刘愿冷的伸手用滚烫滚烫的脸颊取暖，把书放在了腿旁：“我怎么知道你还有大一的笔记。”
冷到用哈气取暖，怎么都暖不热自己的手，偷偷看了程望一眼，又失望地低下了头，接着用哈气暖手。
以前是有个人冬天在车上牵着自己的手说我会一直给你暖手。
想着想着，手就被抓住握在了程望的手心，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源源不断的热气暖着她的手，很快就热了起来。
到了家，程望很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撑着伞开了她那边的车门：“下来，住人家车上了？”
刘愿红着一张脸，迷糊地摇了摇头，听话地从车上下来，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刚下车就被绊了一跤，差点磕上车门。
程望的手挡在她额头前，叹了口气:“笨。”
手搭在她的腰上，弯了弯身子，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
刚进到屋里，一股温热的风就吹在了她的脸上，热的她把厚厚的外套脱了下来。
空调在程望走的时候一直开着的，他怕刘愿回来会冷。
程望这才看出来她的不对劲，把她放到地上，手摸了过来，在她额头停留着：“怎么脸这么红？”
“可能热吧。”
刘愿抬眼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有些困，有些晕。
程望一边去拿医药箱，一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像有点烧。”
“没有吧，就是有点困，想睡觉。”
拿出体温计，递给了刘愿：“量一下。”
过了五分钟，程望把体温计拿到手里看了看，已经三十八度六了，皱着眉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去医院。”
疼的刘愿捂着额头揉了揉，白嫩的皮肤上很快就红了一小片。
一想到外面那么大的雪，刘愿就不想去医院，一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竟开始哭上了。
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滚烫的眼泪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烫。
“我不要去，我困……”
程望也不忍心看她哭，连忙蹲在了她身前轻声哄着：“主要是你烧这么高，不打针会烧傻的。”
“我不，我，我不去……”
刘愿吸着鼻涕，到桌旁拿纸擦了擦，眼泪像演戏般不断从眼睛里滑落。
看的程望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蹭了蹭她的脸：“这样，你先吃药，如果一个小时内退烧了就不去了。”
“可以。”
程望起身到厨房热了热水，出来看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眼睛周围都是红红的，有些心疼。
看到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程望突然想起她还没吃晚饭，趁着热水的功夫，给刘愿简单的做了一份菌汤面。
把水晾在了一边，煮好的面端到了她面前，她已经靠在沙发上披着小毛毯睡过去了。
“刘愿，吃点东西。”
刘愿睁开疲倦的眼睛，浑身无力，看着面前的饭，坐好了身子慢慢吃了起来。
可惜，吃了没几口，她就觉得自己好难受，有些反胃。
程望忙跑去厨房把晾的差不多的热水给她拿过来，顺便用另一杯喝药。
憋着一口气，就这样把药一口喝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喝完了药，又准备拿起筷子吃饭，可是又困，眼皮子都快要打架了。
“不行不行，太困了。”
程望也没拦住她，看着她进了卧室，他也跟了上去：“别锁门了，穿好衣服，如果还是烧的话随时去医院。”
躺在床上直接钻被窝里的刘愿轻轻嗯了一声，缩成了一小团，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知道她不舒服，程望也没多说什么，只希望她的烧可以快快退了。
把她房间里的空调打开，定了个时间，关好了窗户，走的时候把门轻轻给带上了。
半夜正难受，感觉整个人像着了火一样，刘愿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感觉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好温柔，可是身子好累。
“醒醒，刘愿。”
“起来穿好衣服。”
刘愿努力抓住了他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想打针，我害怕。”
程望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弯着腰在她面前哄着：“听话，打了针就不难受了，再这样下去你会不舒服的。”
全身的细胞都在做无力的反抗，穿上外套和程望出了门，外面冷的她缩了缩脖子。
楼下已经有出租车在等了，按了两声喇叭，程望拉着刘愿慢慢下来了。
一路上刘愿都困得睁不开眼睛，靠在程望身上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耳朵嗡嗡响，头脑晕眩。
下了车她直接跑到了垃圾桶前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感觉舒服了好多。
程望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好些没？”
“嗯。”
最后还是打了针，好在回家烧就可见的退掉了，刘愿出了一身的热汗。
“睡吧，明天我帮你请假。”
刘愿躺在床上看着程望：“不用，我感觉好多了，明天可以去上课。”
程望犹豫着妥协了，帮她压了压被角：“别逞强，不舒服了记着说。”
“嗯。”
“晚安，快睡。”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