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其一生都是为了赎罪，死亡才是终结……”
陆然环顾四周，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出声的人竟然在一道屏风后面，坐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
刚开始，这道声音说出的话还算有点意思，跟某些教派的说辞一致。
可到了后面，这道声音所叙述的内容，就不是那么能令人接受了：
“人的所有烦恼与痛苦，都来源于身上背负的罪孽，想要洗清罪业，唯有信奉神启教主……”
没窗户的屋子有些沉闷，陆然一开始还有些烦躁，可不一会儿，她就不知不觉间安静地听了下来。
“教主能聆听神谕，传达神给予的启示……教主会平等地看待和庇佑每一个人……只要足够虔诚，洗清罪业者便有机会消除所有痛苦、甚至得以长生……”
听到关键词“长生”，陆然才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看了看在座所有人。
可所有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是一副低头祈祷的样子。
或许是已经听习惯了……
陆然这么想着，顿时歇了好奇心。
数秒后，她才陡然惊觉，自己竟然被屏风后的声音影响到了思维！
陆然猛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然后用手肘撞了撞听的尤为认真的沈渊。
沈渊很快回神，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被影响了。
房间里的声音有问题，陆然直觉这里不能多待，于是拉着沈渊准备偷溜出去。
在她推开门时，屏风后的声音停顿了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两人刚出来，之前跟在周长老身后的两个人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位要去哪儿？这场集会还没有结束，不听完再走吗？”
拦路的两人面色称不上和善，态度有些强硬。
陆然倏然一笑，“我们两个想去一趟洗手间，待会儿再回来……”
那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不过人有三急，他们也不可能拒绝，给陆然二人指了条路后，又叮嘱说，“这里不能到处乱跑，去完洗手间就赶紧回来。”
陆然连声应是。
在看不到这两人后，她就带着沈渊往另一条路走了。
陆然今天过来虽然更多的只是对神启教会感到好奇，但还是希望能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
“刚才在那个房间，连你一个镜灵都被影响到了，那道声音到底是什么情况？妖物吗？”陆然没有感觉到妖气，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沈渊点头，“房间没有窗户，没人能看到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所以也有可能是能迷惑人心的法器之类的存在，陆然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两人相顾无言，继续往前走也没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倒也不奇怪，神启教会能堂而皇之被官方承认，就算有猫腻，相关痕迹也定然会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就在陆然决定要往回走时，就听到转角处有人在说话。
“……你是说他不会参加募捐会？这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有什么人帮了他，说不定又是除妖师协会多管闲事……”
“可是谁能看出问题来？难不成那玩意儿已经失灵了？还是说他根本没来参加过集会？”
“可能是没来参加集会，不用多说了，直接把人除掉，既然他不知好歹不愿意参加募捐，那就让他交出所有财产！”
……
虽然陆然没能听到被他们盯上的倒霉鬼是谁，但从这两个人的对话中不难推测出：
集会上的声音能够迷惑人心，让那些信徒心甘情愿募捐钱财，之所以没有被发现，是因为被迷惑的人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陆然一直听到了最后，结果那两人除了密谋杀人外，完全没有说其他话题的意思。
‘我们走。’
陆然朝身后的沈渊做出口型。
正当两人打算悄悄离开时，忽然有人在他们要走的方向出现，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你们不知道吗？”
这道声音一下就惊动了谈话的两人。
“快抓住他们！”
那两人从拐角处出来，二话不说就下令抓人。
“快走！”
陆然和沈渊速度极快，直接越过刚刚质问他们的人就一心往外跑。
毕竟在神启的地盘动手，是非常不理智的，因为只要有人一动用灵力，两人的真实面貌就可能被对方发现，到时候得不偿失。
“还不快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身后的几人这一吼，教会里的人都蹿了出来。
陆然和沈渊目标明确，直朝人多的地方跑。
只要他们混入人群里，再躲过监控改头换面，这些人就不可能再追上来。
两人即将跑出教堂，陆然蓦地在人群里看到了姜凌初和孟欢的脸
——即使两人都戴了口罩和帽子，但也不难认出。
她迅速跑到两人身边，在身后追来的人还有一段距离时赶忙说，“是我，你们两个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小然？”
孟欢还没反应过来，姜凌初倒是听出了陆然的声音。
陆然点了下头就直接跑走了，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来得及给。
姜凌初狐疑地看了眼陆然身后跟着的人，“她后面那个是谁？”
孟欢摇头，她还想问为什么陆然变了副样貌呢！
两人各自疑惑，追着陆然二人的人就在他们跟前停下了。
“你们两个，刚才跑过去的一男一女，是不是跟你们说了什么？”
姜凌初疑惑脸：“我们只是过来参观的，那个人踩了我一脚，说了下对不起……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是谁？”
“只是在抓小偷而已。”
男人低头就看到姜凌初一只鞋脏兮兮的，于是丢下这句话，就沿着陆然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中途这一耽搁，他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要知道，神启教堂附近，就是炎城有名的商业区之一，找人就如同大海捞针。
与此同时，逃跑的两人早就换了副模样走在人群中，
陆然用的是本来面貌。
沈渊则在自己的外貌基础上随意变化了下。
两人手上还各拿了杯奶茶，就像是周末一起出门逛街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