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你要弄清楚，陈立虽然看起来年轻，可本身的境界是走在我们前面的，有些事就算你不说，他也能从其他渠道获得消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呢？”刘清风反驳道。
“好吧。”李慕白闻言，长叹一声。
“天下武功出少林，除了少林之外，五大玄门正宗基本奠定了武学根基，以武练之法，也能完成洗髓，成为罕见的大宗师。”
“但有一个地方，那里的武者却喜欢剑走偏锋，他们的武道传承于我们，却在近一百年有了明显不同的发展。”刘清风看向陈立。
“那就是日出国的剑道！”
“没有18般武艺，没有刀枪剑戟，举国上下，习武者只有一种兵器，而他们所谓的剑法招式只是表象，真正的传承就是流派中的心诀！”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心诀就是从文练法当中加以提炼改良的？”陈立问道。
“没错。”刘清风点点头。
“日出的武者修行虽然也有打磨身体的过程，却不像我们这样从外勇开始，有一个先拳后脚次兵器的过程，而是直接修炼刀术！”
“而一旦稍有基础，就会向其灌输当前流派的心决，活人剑、杀人法，飞鸟流、拔刀术……”
听着听着陈立突然恍然大悟，“这些东西听起来像极了武道意识的简化版？！”
“你说的没错！”
“在没有足够的控制力之前，掌握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这不是邪术还是什么？”李慕白突然开口道。
“这种特殊流派的修炼方法，不断的刺激习武者的心神，就像衍空和尚曾经说的那样，极端的情绪才能够产生极端的意念，长此以往，心神肉体……习武者个整人就会发生极大的改变。”
“和我们相比，他们的武者进境惊人，可能只用五六年就能抵得上我们10年20年的积累，并且一旦成型，战斗力惊人，因为刀人合一，比我们甚至还要强出一线！”
“那些顶尖的高手，更是不弱于我们的宗师！”
“但这样的进境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刘清风说道。
“极端的意念，被榨干的精神，这会导致日出的很多武者性格也会变得古怪极端，残忍嗜杀，除了极少部分可以摆脱这种状态，绝大多数的人，境界越高就会越容易迷失自己。”
“不但如此，因为缺少炼体强身的过程，他们的顶尖武者虽然极其强大，却没办法，像我们这边的宗师这般，可以固精锁元，寿元过百。”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日出的所谓剑圣崛起的快，但陨落的也很快，能够传名20年的都少之又少，这些人的寿命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短上许多。”
“但由此可见，他们改良后的修炼法是何其的霸道！”
“我明白了，日出的所谓剑道修的其实修的是心诀和意念，这显然是邪道，但层次可能更接近曾经文练法的核心，如果能取其精华，取其糟粕……”陈立若有所思。
这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邪道，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正道！
而且，在日出，还有极少一部分剑圣，似乎摆脱了这种意念的侵蚀，那么这部分人的经验，对于他来说也很有参考价值。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有了主意。
看来这日出，势在必行了。
三人谈着话，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夜间，楼下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夜凉如水，湖面上远远的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湖水宁静，琴声悠扬，小船渐渐靠近，似乎专为房中的三人弹奏。
“夜间风大。”见李慕白走出二层的露台，刘清风提醒道，两人既是对手，也是挚友。
“无妨。”李慕白笑了笑，他们顺着露台外面的楼梯走了下去。
弹琴的小船停在靠近岸边不远的地方，夜风吹拂，轻纱飘荡，只能隐约看到其中一个弹琴的身影。
“没想到你在京城还有红颜知己？”刘清风开着玩笑。
“只是一个故友，听说我要离开特来送行。”
“难怪这曲子听起来悦耳，仔细品味，却又婉转忧伤。”刘清风感慨道。
“恐怕并不只是离别。”陈立突然说道，“由己及人，弹琴者心中的愁绪藏在离别的曲调里，曲中人，人中曲，种种情绪不足道也。”
对于一个花花公子来说，一定程度的艺术造诣是必须的。
他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此时双方的距离不远，他话音刚落，远处的小船上琴声猛的一断，随后传来一声惊呼。
“小姐，你的手！”
琴声戛然而止。
“颜姑娘……”李慕白提声喊道，却因为用力牵扯到伤势，忍不住咳嗽起来。
“只是割破了手。”青纱挑开，一道妙曼的身姿从中走了出来，“夜间风大，李大侠伤势未愈，还是赶快回屋吧。”
天上明月高悬，岸边的灯笼摇曳，借着灯光，陈立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样。
“十三姨？！不对……”
这出来的女人竟然长得和十三姨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显然比十三姨更年轻，妆容上也更加精致，但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虽然长得一样却能一眼看出彼此。
“你这个人，真没有礼貌，你可知我家小姐是未来的王妃……”
“退下！”身边的丫鬟上前呵斥陈立，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被那女子冷声打断。
陈立原本不太在意，可听到那丫鬟的话，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了这女人的身份。
奕亲王王妃颜夕！
只不过大刀王五的时间线比较靠后，应该是几年之后的事，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还没有和奕亲王成亲，只是个准王妃。
“奴婢聒噪，让诸位见笑了。”
“原来颜姑娘即将嫁入王府，真是好福气。”李慕白祝贺道。
“这算什么福气？”颜夕展颜一笑，可眉宇间却闪过一丝哀愁，“两相对比，我更羡慕李大侠你，天高海阔，从此不再受任何拘束。”
说着她看向另一边，“这二位应该就是清风剑圣和拳圣陈立了。”
刘清风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副高冷的样子，闻言只是轻轻点点头，陈立却摆了摆手，“叫我名字就行，拳圣之类的称号还是算了，听起来真是傻极了。”
“哈哈。”颜夕闻言轻轻一笑，好奇的打量了陈立一眼，“这位陈大侠，你是怎么听出我琴声中的情绪的？”颜夕自认为隐藏的很好，迄今如此，还从未有人听懂她的心声。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陈立看了看停在湖中的小船，“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可以当面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