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刘千总张着嘴，石开的这泡尿灌了他满头满脸。
“救命啊，救命啊！”也许是梦见自己溺了水，刘千总大声呼救，等他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满脸的水渍，同时还伴随着一股浓重的尿骚。
一抬头，便看到满屋不怀好意的目光。
此时的他还没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直到几秒钟过后，惊慌中的刘千总才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摸放在一边的手枪。
可下一秒，一杆火枪就直接怼到了他的嘴里。
“别乱动，我的这根枪很愤怒。”
“呜呜……是你？！”刘千总瞪大了眼。
这时身后的人群分开，陈立走了出来，“千总大人，咱们又见面了。”他洗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陈……陈立？！”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这时候更懵了。
“是罗炳林让你来的？”
“你什么意思？”瞳孔微微一缩，刘千总避开了陈立的目光，可下一秒他感觉脸颊一痛，伴随着鼻骨断裂的声音，鼻涕眼泪和鲜血糊了一脸。
正是站在一边的石开用枪托狠狠的砸了他一下。
“提督府一直和杰克逊有火器上的生意往来，把你知道的相关细节通通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刘千总哭丧着脸，可话刚说到一半儿，他便看到陈立，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把他的左腿给我敲断。”
听着陈立的话，看着跃跃欲试的石开，刘千总直接就尿了出来，“我说，我全都说！”
“这批火器是提督府从水师军械库里调换出来的，平常时期，火器的转移没这么麻烦，可是现在情况不同……”
陈立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单独审问刘千总，在巨大的威胁下，刘千总很快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些火器你们打算交给谁？”
“你知道张宝仔吗？”刘千总突然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那个大海盗？”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位在嘉庆年间活跃的大海盗可是风云人物，他一生纵横海域，烧杀抢掠，最后却又被政府招安，甚至官至副将！
可按照时间推算，如果这家伙还活着，现在恐怕都有100多岁了，在龙城歼霸的故事线里，这个化石一样的大海盗的确出现过。
但陈立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和提督府也有所关联。
“具体的关系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些年我们从水师军备库里转移出来的火器都被送给了张宝仔和他的儿子。”
“这一次也是一样，负责接应的是张宝仔儿子的情妇，一个名叫单眼鹰的女人，我升任千总的时间还短，只是负责过几次转移，其他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能给这批海盗直接提供火器，由此看来，张宝仔和他麾下的海盗与提督府之间恐怕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这支海盗是提督府的私军吗，或者双方还有其他更隐秘关系？”陈立眉头一皱。
他本来只是打算弄一批火器武装一下民团的兄弟，没想到竟然查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你知道张宝仔麾下海盗的实力吗？”他接着问道。
“我不知道。”刘千总摇了摇头，“这支海盗在附近的海域纵横多年，刘福永将军甚至亲自打过几次，但每一次声势浩大，却只打沉了几艘小船，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多少船，也不清楚具体的藏身处。”
“甚至有人说，张宝仔其实早就已经死了，被传承下来的只是一个名号，也有人说，张宝仔并不是一个人。”刘千总看陈立表情一变，赶紧补充。
“常昆还真是好计算。”他是又当贼又当兵，暗自培养的私军战斗力强大，换了他，其他人来做这个水师提督，恐怕没人能坐得稳。
两省的水师被他经营的铁桶一片，内外都是自己人，就算是庞青云这个总督上任，也只是能简单的敲打一下，却动不了他的根基。
换句话说，张宝仔不死，这披海盗不绝，水师提督的位置就稳如泰山，陈立想了想，如果他没有猜错，现在庞青云上任给了常昆很大的压力。
也许用不了多久，张宝仔麾下的海盗就会开始行动，到那时，朝廷肯定要派兵围剿，庞青云不想常昆的势力做大，只能派其他人出击。
最好的人选就是从安南得胜归来的刘福永将军。
可有常昆这个内鬼，就算是刘福永出面，结果可能也不会太好，到那时，常昆放任海盗肆虐，当情况烂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才出来整治局面。
哪怕是庞青云这个总督，也没办法撼动他的位置了。
“看样子想要覆灭提督府，这群海盗是绕不开的一道坎儿，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如果那个张宝仔真的还活着，那他必然是一个武道宗师！”
想到这里，陈立在感受到压力的同时，整个人也兴奋起来。
“把你们的接触地点告诉我……”
一夜未睡，陈立分别拷问了刘千总和杰克逊，刘千总的位置并不高，看样子只是一个负责转移火器的中间人，但即便如此，他也向陈立透露了几个关键人物和名字。
这些信息对陈立没什么用，但如果落到总督府手上，一定可以大大削弱提督府在佛山的影响力。
回去之后成立打算给包龙星一个免费的功劳。
而杰克逊那边所知道的东西就更少了，那家伙是个纯粹的商人，他在美尼亚有一些渠道，能搞来一部分军队淘汰的武器，但数量也不是太多。
其中的一部分被常昆留了下来，剩下的残次品以次充好，和水师兵器库里的制式火器做了个对调。
最近几年，整个国家都在搞什么西洋学习，就像前世的洋务运动一样，海军是变动最大的一个地方，常昆这边的水师增加了许多装备，可没人知道，其中的一部分竟然被提督大人送给了海盗。
太阳升起，天气晴朗，陈立来到甲板上，可还没等他放松一下心情，石开便一脸紧张的来到他的身边。
“有情况！”
“是美尼亚的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