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心里有数，可饿的劲儿大了，吃的就猛了点儿。
王志强有点消化不良。
笑笑都睡着了，她爸还跟拉磨的毛驴似的在屋里胳膊蹬腿儿。
罗晓倩一边拍着闺女的屁股，一边小声问：“你都多大人了，没个饥饱，晚上吃多少撑成这样。”
王志强嘴硬：“也没多少，两碗半稀饭，三个馍，半盘子牛肉，还有一些剩菜。”
罗晓倩撇嘴，还一些剩菜呢。
剩的折起来也有个两大盘子了。
更何况里面也不是纯素菜，还有青椒炒鸡胗，肉沫烧豆腐呢。
撑住了多正常。
罗晓倩数落他：“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呢，大晚上吃一肚子。”
王志强掰手指头算：“我现在好像也就二十八吧。”
罗晓倩嗔怪：“奶奶说的，你都虚三十了。”
王志强举手投降，这不妥妥的高维度打击吗。
贫归贫，可罗晓倩还是关切的问：“我给你找点儿消食片儿？”
王志强连忙摆手，消食片在客厅呢，大半夜的折腾这么一趟，别再给嫂子吵醒了。
自嘲的笑笑：“我加班的时候，晚上吃的比这还夯实都没事儿。”
这话说的，自己家晚上吃饭，谁也不奔着熬夜去准备啊。
罗晓倩翻个白眼：“你还预备着加班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裤兜里的bp机响了起来。
王志强脸色一苦：“就说在家不能提工作，一提就有事儿。”
怕孩子给吵醒了，王志强赶紧按下案件，只见上面写着：“所里有事儿，看到后速归。”
王志强让媳妇看：“老赵家里老人住院了，晚上得陪床。
我跟所里交代，晚上有事儿呼我就行了，那啥，媳妇，我得去一趟了。”
罗晓倩一拉毛巾被：“去吧去吧，谁也没拦你，正好消消食。对了，走的时候关门轻点儿。”
王志强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没多说，摸摸闺女的小脸蛋，就开始套裤子。
裤子上提溜桄榔的钥匙在响，王志强只好一手拿上衣，抓着裤子挪出去穿。
罗晓倩就听见没几分钟，院里的两只狗子吭叽两声，然后大门开关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打了个哈欠，搂着闺女吹着空调进入了梦乡。
王志强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行驶在大街上，心里也暗自琢磨，这大半夜的，能出点儿什么事儿，刘勇跟范强都在，两个值班公安都搞不定？
晚上路况好，不用考虑堵车，不自觉的就骑的快了点，到了单位还不到十一点。
范强开着办公室的门等人呢，一看见车开进院儿里，赶紧迎了上去：“王所，是这样的，玻璃厂老家属院旁边，有两栋楼是原来的小火电厂家属院。
这不是拆了围墙跟玻璃厂老家属院和一起了嘛。平常一个大门进出，今儿晚上就是1号楼的陈大妈报的警。说是她家楼上这两天老是有鬼叫。
我们刚去了一趟，门锁着呢，也没钥匙，但是里面有股子味儿，我也闻不真切，怕出啥事儿。”
范强说的含糊，王志强也听懂了，怕是里面有啥刑事案件，又不是很确定，想找人开锁，所以让领导给判定下。
王志强一听，还往办公室走啥啊，去现场吧。
边走边问：“刘勇呢？”
范强回道：“大妈害怕，非让刘哥坐他家客厅镇宅呢。”
王志强没憋住，笑了。
“刘勇还有这功能？”
范强也笑：“我俩去的时候没听见啥怪声，所以刘哥也想听听老太太听见的啥，就顺水推舟，去老太太客厅坐着等有啥动静没有。
哦，电话就在家属院门口的Ic卡电话亭打的，没耽误啥时间。”
王志强见范强始终没提及小火电厂，就问了句：“单位联系上了吗？”
范强赶紧汇报：“单位取缔了，人员基本都分流了。没人管这一摊子事儿，还是街道协调着把家属院合到玻璃厂老家属院里，不然连个打扫卫生的都不好找。”
（小火电厂取缔，是在1999年国家下文件之后，本文因情节需要提前一年。）
说话间，车也开到了家属院里面，门口值班的大爷，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又回去睡了。
范强下车贴心的给大门又合上，锁是不能锁了，一会儿还得出去呢，就是大半夜的有点儿费大爷。
报警的是三楼的老两口，传闻中鬼叫的是四楼。
这楼房，一梯四户，比着90年前后那一波家属楼落后点儿，比着三家一灶又先进点儿。
进楼左手边是楼梯，上一层楼梯，要拐过两家的门口才能找到上面一层的楼梯，走廊挺长，每家的格局也挺奇怪。
王志强脚下发粘，看样子卫生也不咋地。
陈大妈家在三楼302，是把东南角的一家，两面有窗户，客厅是个暗厅。
家里还有个行动不便的老头，走起来左手六，右手七，生活顶多自理一半。
这会儿俩人都强撑着瞌睡在客厅看着刘勇。
一看王所来了，刘勇赶紧站起来：“这我们领导，肯定比我灵！”
陈大妈一听是领导，立马迎了上来：“领导，能让这小伙子晚上住我家不？你看他待这一二十分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302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大妈打了个哆嗦：“要不你们仨挤挤？”
王志强婉拒了大妈的热情：“我们先上去看看，不然就是都睡这也治标不治本啊。”
大妈依依不舍的把仨人送出了家门。
王志强出门之后问范强：“你就没听出来这是猫发情的叫声？”
范强也挺无奈：“我都说了，可陈大妈非不信，再加上里面又有点儿味儿传出来，要不就给门打开，让她死了这份儿心。”
王志强没下这个结论，要真是因为猫叫把人家家撬开，今儿来的哥仨，有个算一个，最少是个检讨。
到了402的门口，王志强不用很费劲就闻到了范强说的味道。
一股肉体腐烂的味道······
只是不确定，这是谁的肉而已。
王志强掏出自己的翻盖手机，拨了开锁电话。
范强跟刘勇都不是第一次看到王志强的摩托罗拉8700，可每次看到，还是心中莫名的酸一下。
平时关系好归好，可这会儿还是想到了三个字：狗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