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爷子这年纪，已趋于生命尽头。
挚友与爱人在都不断地零散离去，身边没剩多少人了。
被留下的人总会更感到落寞。
隔代亲的说法，在陈季洺这里就是真的印证了这个说法。
从小到大陈季洺就跟着老爷子一直生活，父母工作忙，和老爷子在一起的时间更长，自是与爷爷更为亲一些。
陈季洺看着他下定了位置，又悔棋。
语气里有些不服，说：“爷爷，你又悔棋了。”
老爷子拿走他的兵，笑眯眯说：“尊老爱幼，尊老尊老——你小子。”
笑着摇头：“你还倚老卖老呢，嘁。”
下棋只是闲聊的背景，老爷子乐此不疲的耍赖。
语重心长说着：“你啊你，工作也要有度啊，要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每天回来这里吃，嗯？”
陈季洺笑着说：“放心吧爷爷，我会做饭，饿不死。再说还有外卖呢。”
老爷子念叨着他：“外卖外卖，你怎么知道那些是怎么做的。”
又说：“你要是早点找个女朋友，说不定互相帮衬着呢。”
陈季洺斩了“象”，说：“女朋友又不是专门找来做饭的，要是听到你这话，哪还敢来我们家。而且我会找的，爷爷。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就找，你放心吧。”
老爷子走了个炮，慢慢道：“我意思是有了女朋友，你心人家身上，你做给人家吃嘛。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得多少年，到入土前看得见孙媳妇的影，还是个问题呢。”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身体我自己清楚。诶，不说这些伤心话。”
陈季洺见老爷子开始说着生死的事，不免有些伤感：“处理完这些事，我陪您回趟城县吧。”
老爷子应好，上一次回去是前年的事情了。
两年更忙于工作，抽不出空回去看旧友。
城县是爷爷奶奶相遇和工作大半辈子的地方。
这次回来多少能感受到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跌了不少。
这一晚，陈季洺陪着爷爷在客厅下棋闲聊到挺晚。
陈父陈母早已离开客厅去休息了。
爷孙两人仍在客厅的暖光灯下下着棋盘，陈季洺又听着爷爷神色飞扬地在讲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老爷子说得很尽兴。
又一盘棋结束，已经快要十二点。
老爷子还有些话没有说完，陈季洺催促着爷爷回房休息。
虽有些余韵不尽，却也很满意地休息去了。
陈季洺离开时时间，也已经要到了十二点半，关了灯走出屋子外。
郊外的空气自然是比市内清新舒爽得多，抬头远望。
稀疏的星星点点在夜空中莫名亮眼，月亮也躲在薄薄的云层后，透出一些光亮。
在驾驶座上坐了许久，打开着车窗，想了好多的事情。
任雨后的冷风吹向自己，想要把丝丝的伤感吹散。
从下午离开庄媛门口，陈季洺就没怎么看手机，现在看微信上的红点消息已经是99+。
其中是几人的群里面信息最多，发图片秀恩爱，也是没谁了。
古钊和叶航游在群里攀比着秀恩爱，还特意@了信息秒回的许夫娄
许夫娄每一张照片下边同样的回复“…………”
现在看来，他还是追妻路漫漫。
成家了的，看热闹，谁都刺激着他。
迅速浏览就退出了聊天界面，他可不发话，容易引火上身。
其余公司邮箱的提醒。还有一个是新添加好友成功的提示
头像是大金毛和一个人的背影，对方下午发来了消息：“庄媛。”
名尚往来，他也发了名字过去。
点开她的朋友圈，背景图是一张年代感的合照，后边是“槲里巷93号。”
很熟悉，打开了地图搜索。
看着手机，脑子里突然触发的记忆碎片砸落。
所以是她？
往下滑，不少在户外拉琴的照片。
这样一看，她的神态和当初的汪家外孙女真的一模一样，这才确定原来真的是她。
看着窗外，笑笑。
就说每次见她总觉得熟悉。
陈季洺又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庄媛的情形。
那时的她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长裤，左臂上还绑着桑麻条。
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抱着大提琴，在哭。
想想他貌上是长得更开了，似乎身上的故事也不少。
继续往下拉她是湖城的生活碎片，各种合照。
这种多种巧合撞在一起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柔和温婉的外貌之下，也总有拒人之外的疏离感。
但是两次遇见她和别人，又是不一样的的感觉。
退出页面，便驱车离开回公寓去了。
另一边的庄媛也等着金嘉里回来，告诉了前一天午饭的状况。
金嘉里笑得摇摇头，是有点特别的这个人。
躺在庄媛旁边，说着在苑家的事：“我昨晚都没有睡好。他睡客房来着，但是你能懂嘛？那是他的房间，带着他的气息，我整个人就……。”
“噢，被他钩住了。”
“……”
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他妈妈大概是什么都懂了的，和我说：“就该晾着那小伙几个月。不过该使唤着的时候还是要使唤的。”
庄媛笑：“的确该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