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全。
这是个谁来着？
鱼乐在潭中“咕噜噜”冒着泡泡，内心急速回想。
这名字听起来俗的彻底，按理说自己应该不会认识的。
可是听起来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李大全……
鱼乐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到，只好暂时性地放弃。
有很多时候，你专门想就是想不起来，一不留神就想到了。
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你翻箱倒柜地寻找就是找不到，但是另一个时间，你伸手就拿到了。
“……嗨，你说那李大全啊……”
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中年人也放弃了到底是“左”还是“右”的纠结，被老者所说的勾起了新的话题。
“……那李大全也不是咱柳州郡的人，听说是武阳郡的……”
中年人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啪啦啦地往出倒了起来。
“……武阳郡的能人可是比比皆是，那李大全也不过尔尔……”
中年人兴致高涨地说着，老者却也不搭话了，将手机穿好的鱼钩用力朝潭中一甩。
“啪——”
鱼钩在水面溅起一朵水花，随即没入水中。
勾子上的蚯蚓扭来扭去地。
到底是低等地环节动物，勾成这样了还不死。
鱼乐在一旁的鱼笱开口边“咕噜噜”地吐着泡泡，心里吐着槽。
一条较大的怪鱼正对着鱼乐游来。
这条怪鱼……
鱼乐心里有些疑惑。
这不是之前在潭底见到的那条怪鱼吗？
眼睛长的位置在口鼻的下方，侧线非常明显地在身侧浮现。
只听说过人“眼高手低”，却不曾想竟然有“眼低嘴高”的鱼。
“眼低嘴高”的这货还游上水面了。
鱼乐划了划“小胳膊”，高高地扬起了尾巴。
“啪——”
鱼乐尾巴正好拍在眼低怪鱼的头上。
“哗——噜噜噜——”
眼低怪鱼游进的方向顿时被拍击地向一旁电射倒去，身后带着大量的细碎泡泡。
“嘭——噜噜噜——”
眼低怪鱼去势不止，径直撞在潭边的土壁上，激起大量地细碎泡泡。
嗯？
又是个银样蜡枪头啊。
这么不禁拍。
鱼乐划着“小胳膊”在原地轻盈转游，余光却是看到眼低怪鱼的口中溢出一道血来，在水中轻柔地漾开，不一会儿就消散不见。
不会吧。
这就吐血了？
“咕噜噜——”
鱼乐吐出一口泡泡，表示自己很无辜。
得亏是鱼，这要是在人类世界，你这都可以专业碰瓷了。
好家伙，还吐血。
眼低怪鱼在潭中土壁旁好一阵鳍忙尾乱，终于稳了下来，鳍尾同时一震，向前方窜游了出去。
而测前方，一条蚯蚓正快速地扭动着。
眼低怪鱼没有理会，仍然直直地向前游动。
蚯蚓一会儿弯成了一个圈，一会儿伸成了一个直线，在眼低怪鱼的身旁放肆地做运动。
眼低怪鱼的简单思维已然将刚才的经历遗忘。
仿佛被鱼乐拍到口吐鲜血的并不是他。
就这么一条小虫虫还敢这么飞扬跋扈——
不怕死就算了，在我面前“白鹤亮翅”就有点过分了。
阿木——
眼低怪鱼的简单思维没有思考这水里为何诡异的有蚯蚓，只是不愤这蚯蚓的“嚣张”行为，就一口咬了上去。
哎？
怎么给我挂住了。
“啪啦——哗啦——”
眼低怪鱼疯狂地摆动，想要脱逃开勾子。
然而，越挣扎越扎得深……
“……好！”
岸上又是一道叫好声响起。
中年人右手用力一拍胎记少年的肩膀，左手指着老者刚钓上来的眼低怪鱼。
“……哈哈哈，就这条大鲢子，能卖不少……”
胎记少年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离开中年人身旁，中年人右手蓦地拍空，上身微微前闪了一下，说的话也为之一顿。
“……嘿嘿，嘿嘿……”
中年人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中年人来回扭了扭头，俯下身拽着鱼笱的绳子，装作调整鱼笱的高度。
大帘子？
大莲子？
什么鬼。
“咕噜噜——”
鱼乐嘴里吐着泡泡，心中有些好奇，摆了摆尾巴往前游了几许，想看看岸上是什么情况。
离岸太近，什么都看不到。
几条青白小鱼正盈盈地游向鱼笱开口。
像是终于逮到了机会，可以进去一饱口福了。
“啪——噜噜噜——”
鱼乐猛地一甩尾巴，猛地一个箭游窜了回来。
几条青白小鱼吓得四散而逃。
然而有一条却是方向不改的朝鱼笱开口急速游动。
嘿，你个小家伙。
鱼乐张开嘴，划鳍摆尾地朝小鱼咬去。
眼看鱼乐要吞掉这条青白小鱼了，连接鱼笱的绳子突然提了一下。
“乓——斡斡——”
鱼乐一头撞在鱼笱上，鱼笱摇晃了几下，慢慢静了下来。
淦！
鱼乐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那条青白小鱼逃进鱼笱里了。
鱼乐从鱼笱开口处朝里看，青白小鱼正“自由”地游动着，不时地在鱼笱中沉潜一下，吃着饵。
“……嗨呀，我这儿也有大鱼入笱了……嘿嘿……”
中年人左手松开提着鱼笱的绳子，右手又准备拍胎记少年的肩膀。
拍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中年人将右手继续往下拍。
“啪——”
一声拍击声响起。
却是中年人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呵呵，不一定啊……”
老者取下鱼钩上的眼低怪鱼，口中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手上依旧不紧不慢地勾上蚯蚓。
中年人心里颇有些不服气。
“……孙老丈，讲道理，这声儿得是大鱼吧……”
老者手中动作顿了顿，从鼻子中发出一个“嗯”。
随后，老者抓着鱼钩半起身用力一扔。
鱼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啪”的一声，落入潭中。
中年人见老者没有搭理他，微微咧了咧嘴角，梗着脖子开口说到。
“……孙老丈，你信不信，我这鱼笱中定是有一条大鱼……”
说完，中年人盯着老者，面色颇为不善。
老者斜睥了一眼，嘴边微微扬了扬。
“……我信……”
中年人没有料到老者会这么回答，一时呆立当场。
就像刚刚拍胎记少年肩膀一般，拍空了。
“噗——”
胎记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刚笑出来，连忙用手捂着嘴，将头埋在两腿之间。
中年人气息一吐，略显颓唐地踱了几步，走回树下，右脚踢动石块儿挪了挪位置，随后扭身坐了上去。
三人俱不言语，潭边恢复寂静。
太阳渐渐攀升，光芒开始有些刺眼。
坐在石头上的胎记少年皱着眉眼挪了两下，背对太阳。
白沙潭宁静如常，偶尔有风吹来，枝叶沙沙响动。
“哗——淅沥沥——”
老者又钓上一条大鱼，鱼身上不住地滴落着水滴。
连串的声响打碎了许久的安宁。
老者手中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将大鱼从鱼钩上取下。
随即，老者抬头看了看太阳，心里估算了一下上一条鱼上钩的时间。
“今日就到这里吧……”
老者说完，当先开始收拾起来，一条一条的往钓绳上串。
“……今日收获必是不少……”
沙哑声音突兀地响起，中年人腾的站起身来。
“哧哧哧——”
连着鱼笱的绳子开始向上收回，鱼乐甚至还能听到中年人小声地哼着曲调。
很开心嘛。
哈哈，送你个大惊喜！
鱼乐“哗啦”摆了一下尾巴，向潭中心游去。
轻划慢摆，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