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一脸惊悚的看着她,秦大娘子却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堂内的宾客们见了,也都夸赞秦大娘子是个慈善的继母。
“秦大娘子真是慈母心肠啊!”
“是啊,盛六姑娘遇着个那么好的婆母,简直是掉进福窝里了。”
“虽不是亲生的,但这秦大娘子对顾家二郎真是没话说。”
“是啊,这继母能做到这个份上,比亲生母亲也不差什么了。”
“听说老侯爷在时,这顾家二郎就是个混不吝的,三天两头的闯祸。都是这位秦大娘子护着他,时常给他收拾烂摊子。”
“是吗? 那这秦大娘子对顾二郎可真是没话说。”
“可不是嘛。”
听到众人的话,顾廷烨脸一黑。
秦大娘子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
公主府
墨兰正在做蔻丹,是新调制出来的颜色——半透裸粉色,利用现代配方特地制作出来的。
抹在指甲上既不会显得妖艳,又简洁大方。
衬得纤纤玉指,又细又长,十分好看。
古代的传统蔻丹大多都是红色,粉色为主,颜色浓烈又妖艳,大多是妾室爱用。
大家主母都不会去涂抹蔻丹,显得太不庄重。
而墨兰的这一款蔻丹则是没有这个困扰。
许嬷嬷从外走来,犹豫道:“公主……外面……”
墨兰抬头瞥了她一眼,“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许嬷嬷想到听到的消息,身子一颤,颤声道:“今日朝堂上,官家……官家提出尊生父为皇考。”
“嘭——”墨兰脸瞬间阴沉下来,把桌上的东西掀倒在地,手指紧紧攥住手帕,“先帝驾崩还不到一年,他竟起了这种心思。
没良心的白眼狼!
若是没有先帝,这皇位还轮得到他?
继承了先帝的皇位,又想让他的生父享受皇帝的待遇。
他想要一子侍双父,真当本宫死了不成?
做梦! ”
许嬷嬷赶紧宽慰道:“公主您放心,朝堂上反对的人众多,这事儿成不了……”
墨兰冷冷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仁厚,但如今大宋是新帝当家,那些大臣又怎会为了先帝去得罪新帝。
顶多阻拦两三个月,拦不了他一辈子。
他既然起了这种忤逆不道的心思,那就别怪本宫不给他留情面。
只要有本宫在一天,他就休想打这种主意!”
“公主准备如何做。”
墨兰眼中闪过阴冷:“你去把消息散出去,让那些百姓都知晓。”
“这……”许嬷嬷有些担忧:“这事儿若是做了,咱们长公主府怕是会彻底得罪官家……”
“那又如何。”墨兰眼神中透着不屑,“就算得罪了他,他又能拿本宫怎么样。
他想对付本宫,还不够格! ”
这话说的嚣张,但墨兰有这样的实力。
“是,奴婢这就下去安排。”许嬷嬷见长公主执意如此,也没再劝了。
消息传到百姓耳中,百姓们都大惊失色。
要知道他们现在能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全是仰赖先帝。
新帝如此行径,在他们眼里跟过河拆桥没有区别。
寻常老百姓家,过继出去的儿子就不能再与亲生父母联系,算是彻底断了关系。是不可能再认回去的。
新帝的做法就相当于:家财万贯的李某没有儿子,过继了一个养子来继承家产,承继香火。可等李某一死,这个养子又想认回亲爹,把亲爹接过来享福。
简直无耻至极。
百姓们都十分爱戴先帝,得了消息顿时就坐不住了。
由几个老秀才领头,带着百姓们赶往汴京。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从各地赶来了四五万百姓。
纷纷跪在宫门口请愿,甚至写了血书递进宫里。
福宁殿
赵宗全看了血书,勃然大怒,把殿内的花瓶砸了个稀碎。
“去查,到底是谁做的!”
“是。”首领太监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朝堂上也引起轩然大波。
皇帝的亲信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么多百姓,总不能全杀了吧?
如今皇帝可谓是骑虎难下。
这事儿是他示意韩相公和顾廷烨提出来的。
朝堂上闹腾了一个多月,期间处置了几个御史,反对的声音本来已经小了很多。皇帝再磨几个月,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
谁知关键时刻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现在赵宗全皇位都还没坐稳,在民间也没什么好名声。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了。
慈安殿
太后乐得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活该,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曹嬷嬷有些疑惑,“太后您说……这些百姓究竟是谁的手笔,竟不怕得罪官家?”
四五万人从各地赶来汴京,她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太后眼底划过一丝深意,“这天底下,能和官家叫板就那么几个,你觉得会是谁。”
别看朝堂上那群御史闹得最凶,可真要让他们和皇帝叫板,他们肯定不敢。
而其他的大臣,手握重权的英国公不可能,他女儿已经嫁到沈家,算是皇帝那一脉的人。不可能公然和皇帝作对。
而另一个手握大权的魏国公,一向不管俗事,更不可能为了先帝得罪新君。
能为先帝做到这一步,不惧新帝,还敢公然和皇帝叫板的,也就只有昭宸了。
曹嬷嬷也想到了,愕然道:“是昭宸长公主?”
太后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深深的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先帝在位时,兖王还曾许诺她共享天下,她都不为所动。
她对先帝向来敬重,官家如今的做法,算是戳到她肺管子了。
且看着吧,这一局,官家一定会输。”
“可……”曹嬷嬷还是有些质疑,“那可是官家,昭宸长公主再厉害还能斗得过一国之君吗。”
太后讥讽一笑:“她可不是一般的长公主,她手里还有两块免死金牌!
况且,你细想她从前的行事作风,她但凡出手,可曾有一次失手过。”
提到免死金牌,即便是太后也做不到坦然,心中还是有些嫉妒。
不过她也不是蠢的,她和昭宸之间又没有利益之争,能交好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交好也不会轻易得罪。
昭宸向来心机深沉,便是她也不敢与之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