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个问题，她作为的....并不是如今退居后宫的圣德太后。而是仅仅作为，一个普通的娘亲，一个普通的奶奶....
替她自己，想要得到一份回答。
仅此，而已。
“是太子吗？他虽母族氏微，但萧家大女却很好弥补了此缺陷。何况萧家门风严正....”
见元乾帝半晌没有开口，心些微有几分焦急的太后主动开口。
“不是。”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那般沙哑。
“他勾结洺相大子，私自拉拢党派，甚至，是帮助北铁质子柳程杀害了北铁的七王爷...
呵，我这个大儿子，倒是好生令我刮目相看。”
太后骤然间冷吸一口气。
若是说，死罪分等级。
拉党结派，是一级。
勾结外朝，是罪不可赦。
将西元的一张脸，硬生生拉出来，可拧干巴了...再想放回去，谈何容易。
太后沉默了一小会，随即又开口道“那...莫非是赢清...他虽然心性轻佻了几分，但胜在聪慧机敏...
颜家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
面如寒霜的帝王冷哼一声。
一股寒冷从脊背爬上来...
“聪慧机敏？那为何光是拉拢安苍夜，便费了无数的心思？
想要拉拢吏部侍郎，却不知自己早已被老二下了绊子...
颜家图的是赢家的江山，将来，母后说说，这江山，该姓赢...还是颜？”
饶是冷静如太后也忍不住惊呼一声，她向来少关注更深底子的事。
若是避嫌，那自然得避个干干净净。
而三皇子赢清，明显在这方面，犯的同样是拉拢朝臣，结党营私的罪名。
但手段办法，却明显低于了太子一等...
连太子都不是陛下心中的储君人选....
莫非...是柔贵妃所生的老二赢楚...
“陛下...莫非，是准备定这老二赢楚....张家一向低调，柔贵妃的性子，也是娴静稳重...
老二心思深沉，善于伪装。听陛下这意思，似乎还留着后手？
但...陛下，这天下若是大乱，按着老二的性子...还有摸不清底的张家...
他心狠些，但...西元的历朝皇帝，狠，如何真正治国....平天下，或许可以凭借几分狠劲。
但西元王朝是百姓们的容身之所，如何...能让一名对自家都如此心狠之人，坐上皇位？”
并非是圣德太后对赢楚有偏见。
但她从小看着几人长大。
作为长辈，很多的弯弯绕绕她看着眼中，只不过，生在皇家。
她有心教导，却徒然无功。
上次淮水河畔太子刺杀的事件，大理寺拖着迟迟未判决。
消息传过来，死在深牢大狱中的死士，听说这楚字的敏感和异常....
聪明的人自然是知道。
看上去是嫁祸栽赃，实际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风言风语多了，自然会起几分浪潮....
眉眼平静从容的元乾帝，骤然间脸上浮起几分冷笑，连那梳理得平顺的白发，都似乎透着几分愤怒....
太后微微一愣，“或许，是本宫多虑了....二皇子，自然有二皇子的优点。
算起来，他也是将太子同三皇子的优点，都综合了几分....”
永安宫内一片静寂，从太后说出这句话后。
元乾帝久久没有开口。
直到床上的跳跳舒服地发出一声喃语。
元乾帝方才抬起眼，平静看向了太后，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
“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