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和候的母亲，不是....那天生体弱的殷氏吗？
“陛下有心阻拦，臣，尽人事而已。
知道在陛下那里，臣并不心急。
只等一个机会。
如今，陛下既然心知肚明，没必要，在臣面前做训诫的模样。”
景奕往前走了一步，楚容下意识，想要去拦。
男子脚步一顿，冷冷抬眸，就那样平淡看了楚容一眼。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楚容很清楚。
那是上位者的眼神，是不屑与他比较争执的眼神，更是，一种绝对服从的眼神...
楚容脚步仿若生根。
这二人的气场，所说的话题，都与他无关。
他终究是释然一笑，朗声道“陛下，微臣先行告退。”
并没有任何人开口阻拦。
男子坚定的步伐在离开养和殿门前的一瞬间变得颤巍起来。
楚容迈步，向着黑沉沉的宫门走去。
今日。
他知晓了太多。
包括，未来自己的命运。
也包括，为何是景奕，不是他。
陛下说的亏欠。
是，对亲生儿子的那份亏欠....
却也并不是，对仿若亲子之人的亏欠。
深夜如墨，朝堂里向来冷静高雅的楚学士，脚步轻浮...
殿内。
景奕与元乾帝平淡对视。
良久，元乾帝终于开口。
“你很喜欢苏言？他可是诚王的女儿，是因为苏陵成的兵权才喜欢的吗？
对朕的江山，你还有执念吗？”
景奕的眼里闪过几分莫名，他极为清淡一笑。
“我，对你固执的东西。
没有兴趣。”
元乾帝见他倔强的模样....一时间又有几分征愣起来。
这般清冷的眉眼，相似的侧脸。
同那个八百里奔走，只为传信于他的女子何其相仿。
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在女子的倔强离别之夜就已经死去。
没想到，她居然为了报复自己....
一心想让他一辈子活在愤恨之中，想，杀掉二人的亲骨肉。
现在想来，常年服侍她的人，能遇上当年那个药膳局里，颇为热心的女官。
难道真的是偶然吗？
既然真的忍心杀死自己十月怀胎的亲儿子。
又怎么会，留下那样的东西。
给二人期望呢。
说起来，真是姓铁的人，连性子都同姓氏一般，倔强不认输。
杀敌一千。
换我八百。
女子的音容笑貌，仿若昨日一般，各种片段居然如此清晰。
就涌上了心间。
她不肯说话，因为气他有事相瞒。
她不肯认输，因为不想输给他。
她爬过千仞山，只为将最新的消息用最快最稳当的方式传给他。
当她脱去戎装，显露女儿身的时候。
从来没有过的心绪，充斥了心间。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份欣喜，大过于她脱下戎装，变成了眉眼清丽的女子那般令人欣喜若狂。
而到最后。
她甘心抛下所有的一切，安安心心进宫做了露贵妃。
为什么赐名为露。
因为铁均露，是上天的恩泽，是赐给他干枯心田的一滴甘露。
二人浓情蜜意之时，他心绪骤然开朗。
将她揽在胸前，说出这样的名字。
向来不懂娇羞，冷静矜贵的女子，居然露出了一份仅属于他的娇怯。
他自此发誓。
打下这片江山，自此之后，只宠她一人。
只可惜，自己还是食言了。
“你在骗朕。
若是你没有兴趣。
为何，要聚敛这天下之财？
你若是做了皇帝，便不能如此任意妄为了...”